第四十二回 游街
第四十二回游街 几辆囚车过来了,前面有人鸣锣,这城里人也都喜欢看这种热闹。 第一辆囚车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荣蓄的爹荣老头。 “曹司录,这是怎么回事?”病已问道。 “那老头整日疯疯癫癫到各衙门口胡说八道,我们赵府尹让人抓他游个街,也就是希望那些人不要再在京城胡闹,公子,没事的。” 第二辆囚车上是个血淋淋的人,头上的木签上写着:“小偷。” “他偷什么?”病已问道。 “偷馒头,”杨司录说道,“其实我觉得这里有冤情,但是是林捕头抓的,所以谁也不愿意多过问。” “你也麻木了吗?”病已说道。 “这件事不归我管,你要明白这衙门里是各司其职。”曹司录说道,“公子,如今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这些事不都一直是这样的吗?” “以前我不能管,而今我觉得自己能管了。”病已说道。 彭祖说道:“能管,但是你管不过来,一件件管可麻烦了,需要人帮忙才是,但是你用错人反而使雪上加霜。杨恽这家伙气量极小,他如今整日找我麻烦。” 细君问道:“叔叔又有什么麻烦让他找的?” “我父亲已经是小心翼翼了,他嘱咐我莫要张扬,可偏偏杨恽却是个喜欢张扬的主,他最近经常拿我打趣,说我也是陛下后宫的人,对朝堂之事所以敬而远之,我不喜欢政事是我个人的事,他哪用这般冷嘲热讽。” “杨恽也就嘴烂点。”病已说道,“他毕竟还是有才华的,他办的事很是牢靠。随他去说吧,我什么坏话没听过?” “今日囚车不多!”曹司录说道,“我们散了吧,各忙各的去,病已公子,你做好工作回头就没我的事了,我希望公子能够帮我解了这个麻烦。” “我想去看看荣老爹。”病已说道,“彭祖,你和细君去我外婆那边,这种事你们两人应该没问题吧。” 他竟然想回衙门的大狱中看看,曹司录于是愿意折返回衙门陪病已去狱中看看。 荣老头的囚车已经被打开了,老头儿跌跌撞撞从里面出来,赵广汉并没有把他收监,所以他还能回家,但是两条腿却使不上劲了,而衙役们把他抬出了大门丢在了牢门口。 “你何苦再来呢?”曹司录说道,“丞相大人不是已经收了你的状纸了吗?” “我怕他们官官相护。”老头儿哭道。 “你都一身瓜皮了!”病已说道,“这件事大错也不在赵大人,他们更不理解你了。” “我儿冤呀!”老头儿继续说道,“我知道两位是好人,可是没用,我还要告。” “你别管他了,这个倔老头,我们大人应该待他不薄了,前阵子有使团来,我们狱中人满为患,这阵子已经放出去很多了。” “其实没饭吃,在外面还不如坐牢。”病已说道。他从小狱中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原因,特别是寒冬,故意犯点事,说不定还可以换上一条命。 “坐牢怎么会舒服,你那时是一直有人关照。”曹司录说道,“这狱中死亡的人很多。能活着出来都是命大,公子是天佑的,自然不一样。” “你今天怎么改叫我公子了?”病已觉得很怪。 “公子是贵人,我总不能老是出言不逊,何况现在谁还敢违逆公子呢?”曹司录说道。 “以前难道你是等我继续回来给你当跟班?”病已笑着说。 “有这个打算!如今我是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公子可要整顿狱中事务?” “我看还没严重如此,何况我已经设置了都尉为冤屈之人翻案。”病已说道,“也就是刑法重了点。” 这监狱走了一圈,病已往丞相府而去,这走后门是件好事,他直接就往后门而来,金安尾随着他。渠娘正坐在后门嗑瓜子。看见他们过来,于是起身行礼:“金公子可来找我们相爷,他在夫人房里呢。” 渠娘只认得金安公子,他也是长安城里的贵人。 病已连忙跟在了金安的身后,金安开口说道:“我的朋友,樊公子。我们要见相爷。” “唉哟,金公子,我家丞相刚回家,才和夫人亲热一下,你没什么要事最好别打扰人家。”渠娘说道。 “没事,”病已说道,“还是去外婆家吧。 渠娘看见了这个陌生的公子,挺漂亮的,挺养眼的,金安的身材魁梧,而这位公子很明显就弱了。 “老身看这位公子单薄得很,这读书人可都是这般模样。”渠娘捂着嘴笑,“以前我也喜欢这样的读书人,可是最后发现这些人是最没有良心,没有担待。” “渠大娘,你说什么呀,这贵人难道是你可以胡说的吗?”金安说道。 “算了,金安,大娘好像对某人有怨气,我们就不要计较了。”病已说道。 “老身帮你们去通报。”渠娘说道,说完她就转进了里面。 “魏相家事难道真值得陛下关心吗?”金安问道。他最近一直在着天子身边,觉得丞相家事并不是什么国事,这天子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金安,你可知冤家宜解不宜结,赵广汉和魏相可是国之栋梁,他们要是有了间隙才是问题。”病已说道,“我曾听说有人总喜欢抓别人的错。” 魏相没想到天子会来自己家,还要自己让步,对荣蓄这件事,还有手上关于赵广汉的错都不加以追究,特别是当时自己证据确作情况之下,陛下也没有为难赵广汉,天子对赵广汉真是客气。只怕是赵广汉饶不了自己,自己知道他的事也太多了。 天子进来虽说是喝口茶,但是夫人不敢懈怠,跪在一边伺候。 “夫人可是虐待过下人?”天子问道。 “没有的事,”魏相说道,“我夫人本性善良,我觉得如有误会,希望天子明察。” 病已说道:“那么我给赵广汉说一声,大家都好说,不要为难魏相你。” 魏相长长舒了口气,自从去年,这件事始终在自己心上,毕竟闽君这丫头是死了,她的家人一直在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