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个机会
茶馆虽小，却热闹非凡，八卦之声不绝于耳。这不，离楚月牙极近的一桌就在讨论着—— “……杜府又张榜了，还是为了那杜家独子……” “啧，你说杜公子就做做样子给杜大人看都好，为何……”另外一人接话道，“都已过二十，也难怪杜家要急。” 杜府？看这些的表情语气，似乎这杜府很有来头，楚月牙竖起了耳朵，前任留下的信息太少了，除了李妈，婵娟，二小姐，其他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也不知道她整天在干嘛。 “这回，说只要是年纪十二岁到十八岁，长相端正，品行良好的都可以。”有人说得更详细，“被杜公子抽中牌子即可。” “我家闺女已经去云罗阁领牌了，若是能点中，那便是百两银子。”一个高个男子道，“就是不知道这回杜公子是否肯点，上几回都没点。” 百两银子？！楚月牙的心顿时猛跳，她没有钱！她需要钱！李妈暗中给的银子也不过是她作为奴婢省下来的月钱，很快就会没有了，然后就要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杜公子，云罗阁，领牌，百两银子！ 这几词语在楚月牙的心中炸开了花，她更加卖力的听着，全身心都充斥着银子两个字。 “这回肯定会点的，听说杜大人把皇后娘娘请来压阵了，这个面子杜公子不会驳皇后的。”另有个年约四十多的人道，“回头我也让我闺女去，今日开始领牌了吧。” 这个话题热烈的讨论了一阵，便换了话题，不过，换过的话题同样让楚月牙听得移不开耳朵。 “……楚府出了妖物，还死了个在楚府呆了一辈子很是得势的老奴！”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一脚放在长凳上曲起，以这个开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你们知道这事儿吗？” “略有听过，却不详细，你快说说。”立刻有人应和。 “听说过楚府的四小姐没？”那人故意卖关子。 “四小姐？只听说过楚府的大小姐貌似天仙，得见一眼者永不能忘，说是要许给太子的。”有人应道，“还听说二小姐刁蛮任性，上回为了一只紫玉钗，闹翻了琉璃阁，还有三小姐温文尔雅，一手琴艺叫人惊叹，对了，五小姐虽不足十岁，但听说上次泰王生辰之时，左相只带了五小姐一个女孩去，皇上还抱了五小姐，啧啧，不说男子，相爷府中每一个千金在这信阳都都是赫赫有名的！” 原来作为独身子女的她，这一世有了这么多姐妹啊，好似都很厉害…… “我刚刚说的是四小姐……”那人拉着脸道，“以前听过吗？” “楚府还有个四小姐吗……？”不少人面露迷茫之色，相互询问，“听过吗？没有……” 都不会数数吗？一二三四五，少了四啊！楚月牙差点拍案，没听过也应该知道有啊！ “就是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四小姐！大家都知道，楚三夫人这一段时日都带着道士回去做法驱邪，就是为了压住四小姐。”那人挤眉弄眼的道，“听那些去过的道士都说，四小姐化作的妖物厉害得很，合了众人之力，把那四小姐给镇压住了。” 三夫人好手段，楚月牙眉头一拧，只怕从此她就被扣上一个妖孽的名头，决推不掉了，若再发展严重些，有人挑拨一下，让她坐实这妖孽头衔，就要下去和李妈团聚了。这回，是李妈以死保住她，且事态还没扩大，现在更严重的谣言正在蔓延开来，难保…… “那四小姐想来也是十几岁了吧，之前都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作妖物了呢？”有人不信，“有些让人难以相信啊，是不是江湖道士骗人啊？” “你不信就算了，前几日楚府不是厚葬了一个老奴吗？就是被那四小姐害死的！”那人摇摇头，有板有眼的道，“还是一手带她长大的老奴，听说那老奴死得极惨，被那四小姐吸干了全身鲜血，化作一具枯尸，啧啧，不然你以为一个奴才，楚府为何要厚葬？都是那四小姐心狠手辣……” “啪！”一声脆响，楚月牙手中的茶杯被她砸在桌面上，她赫然站起来，引得旁边那桌说得正起劲儿的人都住了口，望向这个女孩。 “休得乱议他人是非，死后必下拔舌地狱！”楚月牙掷地有声的抛下这几个字，“楚府四小姐并非妖孽，李妈是被三夫人逼死的！” 众人皆愣，面露惊讶之色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女孩，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楚月牙心中缓了一口气，却有一阵后怕，扔了两个铜板，抓起自己买的东西就跑，三步两步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众人把话题转到了猜测她的身份来历之上。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不能任人宰割，否则等待她的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楚月牙疾走中猛然停住了脚步，望了望集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眉目中是一股坚定。 片刻之后，楚月牙整理了表情，拉住路边一人，展开笑颜，客气的问道：“请问这位大婶，云罗阁怎么走？” “小meimei也是去领牌的吗？”那大婶打量了楚月牙一眼，笑着道，“你是不是年纪不够啊？” “够了够了，刚好十二。”楚月牙笑眯眯的道，其实她二十二了，怎么会不够年纪呢，多出一大截嘛。 “往那个方向走不了多久便是，不过人很多，好些姑娘是从昨晚就开始排队的。”那大婶提醒道。 那杜公子魅力这么大？楚月牙想着，其实她不是很清楚这杜府到底要干嘛，不过就记住了有机会可以白拿银子，加之她现在必须等到晚上，所以去排队也无妨。 到了中午下午初夏的太阳还是很有威力的，直到晚上才缓了下来，气温稍低了些。 半夜两更天，楚月牙拖着疲惫的身体提着大包的东西，这才到了深巷中高墙下，按照约定，打了几个呼哨，便有绿色的藤条从墙头掉下来，楚月牙开始又一次的艰辛攀爬。 虽然今天排队排去一天时间，也没能领到牌子，但还是有收获的——除了弄明白了杜府的事情，更是发现了一个赚小钱的机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