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总能化为某种力量

    常源难得在宿舍待着，没有在看书，正拿着扫帚扫地的他让我觉得反常，我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像导演们惯用的手法一样，女人接到玫瑰时手指扎出的血滴落在白色的婚纱上晕染出最悲伤的红色，顺着白纱一点一点渗透进去，等你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怎么会是一滴血就能造出的阵势时，悲剧已经让你从这一页翻片了。

    “秦深秦深！你快躲躲，那个叫啥的来找你了！”贱男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拉着我就往洗手间冲。

    “哎呀，干嘛，拉拉扯扯的，我喜欢女人。”

    “什么啊，就是那个林甜的男朋友来找你，火气可大了。”

    “哦，让我出去。”我尝试着挣脱贱男的拉扯。

    “哎！你不怕死啊？喂！”

    林甜的男朋友，她们叫他小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全名，至少我周围的人不知道。小斯来我们寝室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在疯狂地进行地毯式搜索，我们都知道他在找什么，那本林甜送我的画册。我伸手从贱男的枕头下面抽出那本画册扔给了小斯。

    “秦深……”

    “没事的贱男。”

    小斯坐在地上翻着相册，只是陡然在一页停留了许久，他低着头，刘海耷在眼睛前也没能挡着那两滴温润的水珠滴落在画册上我的瞳孔上。可正是那两滴泪珠，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有血有rou的感情动物，我突然有些心疼，也许当初那个决定，最对不起的，是小斯。

    “小斯……”

    “喂！你怎么打人呢？！”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脸已经开始燃烧，发烫，刺痛到达皮肤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一路蔓延，也许我应该接受这样的惩罚。贱男和小斯正在进行激烈的所谓男人之间的决斗，我蹲在地上看着寝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迈进的脚从缓慢到大步流星，两天没有和我们说话的孙阳进门只是向小斯挥舞着拳头，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别打了！”

    随着我的声音落下的时候，我们看着常源拿着扫帚抵向小斯的肚子，然后小斯跌坐在孙阳的床上喘着大气。没再说话。

    “秦深，别说了，我知道，所有的都是误会，但是你听我说，这件事真的不完全是圆子的错，她是被人**的。”

    我看着孙阳低头说出这句话时，依稀能看见他身后的怒气，发着蓝光，和我一样。

    “那天我去找她，我也像你一样愤怒，我甚至不能控制住自己，可你知道，她是女人，我看见女人下不去手，然后她就蹲在墙角，就是那个墙角。”孙阳说着用手指着广告牌后最油腻的地方。

    “她就在那个墙角哭个不停，问我她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当我掏出手机想给贱男打电话的时候，她一把抓住我，声嘶力竭地告诉我她被**了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傻了，我没有想到贱男会因为我们变成那样，也没有想过……我真的……”

    孙阳就这样哭了，只哽咽了两声，就一直流泪，一直流，也没有声音。我就这样看着，这比我演过的每一部戏都让人觉得如同虚构，不真实地想跳戏才能让我好受些。

    “对不起，我……”我似乎只能对他说出这些。

    “别说了，我能理解，我那年也是这样误会你的，至少我们还是兄弟，比起林甜身边的小西，我很幸运。”

    那年林甜给我的画册里只画了几张我的肖像而已，每幅画旁配上的文字都是小西仿着林甜的笔迹写上去的，后来我知道的时候很佩服这个女孩子，毕竟我连把自己的字写好看都很难。但是林甜和小斯还是分手了，孙阳也只是在林甜的课桌旁放了一包纸巾就再没去过林甜上课的教室，而我们也没再提起这个人，只一次贱男和我说：“想想那时，都上大学了，还那么幼稚，哈哈。但是谁要欺负我的孙阳，我还是不客气。”

    “那后来呢，后来圆子怎么样的？就在这里端盘子吗？”

    “这里的老板收留了她，应该是看上她了吧，但是圆子始终没有想过找个人，只是自己在这里上班，之前每天晚上就睡在店里，几张板凳搭的床，后来老板不忍心就在里面置办了一个沙发，给她买了床被子。”

    “要不告诉贱男吧。”

    “圆子不肯，圆子说自己已经配不上贱男了，她还说她很后悔当时离开贱男，应该留在贱男身边才对。”

    “不行，我们去找圆子，要她回家。”

    我只有圆子快点回家的念头，我只想着贱男不会在意这些的，我下车时孙阳只是看着我，我想我能明白孙阳和我想得一样，只是我还不知道孙阳所了解到的圆子的执拗。

    圆子还是我之前看见过的样子，微胖的脸，只是没有了幸福洋溢的感觉，憔悴，忧伤，总之好像眼神里充满了悲苦，还有无助。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只和我说了四句话。

    “贱男过得好吗？”

    “你快走吧，影响不好。”

    “让贱男好好生活，忘了我这个不合格的妻子。”

    “对不起……”

    蒋蔓，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