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坠崖
第二十四章坠崖 一株草能承受多大的力量。 这是一根很艰难的问题,艰难到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回答的出来。 或许会有一些老学究站出来,正义凛然的辩驳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要看的东西很多。 的确,要看的东西很多,例如土质,例如,这草的种类,例如,这草的湿润程度,例如,这人的重量。 这土,是湍急的山涧汇聚到一处形成的一条河流旁边的土,自然不会太硬实。 这草,是很好的杂草,所谓杂草总比种的生命力强。 但从湍急山涧上打来的水滴,将这很好的杂草给弄得湿润一片,自然很滑。 很巧的是,抓住这草的是右京,一个不算太重的年轻人。 所以这一切的因素都较为完美的中和在了一块,纠缠在了一起,成了有些无奈,但却还算是平衡的一个平衡。 在这个平衡下,右京好歹算是抓住了这根救命的杂草,不至于登时便落下去。 由于先前的力度太大,右京抓着的杂草旁边有着沙石动了,从右京眼前掉了下去。 右京的心蓦然紧了,仿佛掉下去的不是沙石,而是自己。 右京下意识地动了另外一只手,试图攀附在岩壁上,重新爬上来,但他的想法却落了空。 经年在瀑布旁边的岩壁,自然是潮湿一片,滑溜的很,所以瀑布旁的岩壁绝不是后世那些酷爱攀岩的人的选择。 他没能借到力,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扑了个空的他生生将手中抓着的野草从泥土中拽了一些出来。 右京从未如此希望过一株草好好的,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身家性命,尽数落在了这一株草上,这难免有些讽刺。 一旁的猴王咧开了嘴,缓缓地走到了右京跟前,望着拼命维系着平衡的右京。 “放手吧。” “我不要。” “放手吧,你累了。” “我不要,我不累。” ......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这花果山的悬崖峭壁上出现,在这一对师徒的口中出现。 这一段对白,若是让那些个惯了写言情故事的黑手们听了去,恐怕又会出来一本流传遍天下的畅销书。 名为,。 ......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株草的韧性极好。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只有杂草,才是这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的草。 这话放在过去右京或许还不信,但他现如今急迫的需要,需求着此言不虚。 在这峭壁上吊着的他,已经扛过了几个时辰。 日头,已经渐渐地来到了西侧。 天边,也挂上了一层火红的霞。 或许是失去了兴趣,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猴王不再理会自己这堪称毅力坚定的徒儿,转头朝着那株大树下走去。 猴王这一走,右京总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正当他打探着,在思忖该如何爬上来的时候,他手中抓着的草突然断了。 断了。 它断了。 抓着手中断掉的杂草,右京不敢置信地落了下去。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悬崖下方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声嘶力竭的惨叫。 湍急的瀑布水,打在了他的脸上,将险些晕厥的他给弄清醒。 他无奈而又愤恨的落着,在这不知究竟有多深的悬崖下。 沿着飞瀑落下的他,没有飞起来,而是同那些湍急的河水一般,不住地下坠着,下坠着。 所谓下坠,便是失了力在空中,落出一条毫无美感,但还算齐整的线。 这是右京最不欢喜的一件事情,可他却一直在做。 这一次的最后,他砸在了一处很深的潭水中。 这潭水自然是经年累月的瀑布水落下后,冲刷出来的那大坑内蕴着的不知几何的水。 如此数量的深潭,足够让从悬崖上落下的右京有足够的缓冲时间,这也避免了右京落下后直接砸在石头上,敲出美丽的血花。 右京重重地砸在了这深潭的水面上。 以堪称可怕的速度砸在水面上,那等冲击堪称可怕。 若非右京现在还是那刹鬼的身子,恐怕就是有着深潭接着,也会落得个骨裂骨折的下场。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在冰冷的潭水中下沉着,飞快地减速着,右京的脸色惨白如死人。 他当然明白猴王的苦心,但这恐高便是他最难迈过的那条坎,想要这样便克服恐高,实在是很有些难度。 他依旧在飞速地下沉着。 感受到了这深潭的深度,他方才感叹起这造物者的神奇。 这深潭仿佛是没有底一般,即便右京以极快地速度沉了许久,还是连底都没有看到,这恐怕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心有余悸的他,终于是缓缓地听了下来。 他挥动着手臂,好容易才从这水压惊人的冰凉深潭中爬了出来。 一头银白的长发,在这反射着晚霞余晖的深潭上,显得有些刺眼。 右京在这深潭里蹬着腿,抬头望着这仿佛直插天际的花果山。 一想到自己先前竟然是从如此高度落下,他那被潭水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心再次悸动起来。 这,还是训练吗? 稍有不慎,恐怕他便会死吧? 这还是要多亏了右京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否则只是单从这悬崖上落下,便足够他去地府见见那个被猴王吓坏了的阎王了。 右京望着那悬崖,想着自己那有些不负责任的师父,忽的感受到了深深的冰凉。 只是不知道,这冰凉是来自于这周身的潭水,还是别的什么。 ...... 山顶。 那株被右京砸出了一个人型大坑的大树下,猴王静静地坐着,望着天边那晚霞的所在。 “红的,红的,怎么还是红的?” 若是右京还没有掉下去,恐怕会惊掉了下巴。 他那位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美猴王师父,此刻在这大树下竟然是黯然一片。 就算右京再愚钝,也应该想到些什么了。 所谓黯然**者,为情而已也。 只是不知道,念着那位情人的猴王,怎么会在这黄昏时节,望着那天边的晚霞,念叨着没有人会明白缘由的话呢? 他的情人,又去了何处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