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白雪（二）
“獠牙，你到华侨花苑了吗？”菲霞在语音里面有些着急。 “怎么了又？”孙杰越往里走越是小心翼翼，这附近的肿瘤非常多，孙杰生怕会突然窜出来个怪物。 “防疫部那边的伤员和病人病情都开始恶化了，还有些人出现了身体肿胀的情况。”菲霞说道，“这些变异病毒好像是和黑火病毒是同源……” “你差不多也应该猜出来了吧？第二波病毒的爆发应该是逃犯和警察交火时不小心把雷森特留在公寓里面的病毒原株给弄泄露的结果。”孙杰走了一会儿就听见远处有喘息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战术外甲的雇佣兵靠在一个墙上。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把战术外甲都染成了红色。 “你别告诉我那些原株都报废了！”菲霞像是警告一样地说道。 “我还差好几条街呢，不急。”孙杰走到雇佣兵的面前，蹲下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伤口非常深，胸骨基本上全断了，这个家伙现在还能喘气也是个奇迹。 “呼……呼……”雇佣兵盯着孙杰看，喘气都要花费全部的力气，那说话就更不要说了， 孙杰试探性地问道：“哎，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孙杰说的是英语，应该是能听得懂的才对。不过这个雇佣兵没有回答，看样子真的是最后一口气了。“好吧好吧，你也知道你没救了对吧？要我给你个解脱么？”孙杰拿出爱国者，很好心地问道，“你这样子也是折磨不是吗？” 雇佣兵还是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只顾着喘气。 “啊哈，我真是蠢，你都说不出话了还怎么回答我？”孙杰自嘲得笑了笑，然后一枪提前结束了这个雇佣兵的一生。 这些家伙也算是被那个克拉克坑惨了，大老远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拿着喷火器对付那种怪物。孙杰不禁开始幻想，他接下来的几条街会遇到多少个像这个家伙一样的人？嗒！雇佣兵旁边的车库内传来声音，孙杰猛地往那边看，同时拿爱国者瞄准了那个方向。 让他没想到的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浑身肿胀的怪物，也不是穿着战术外甲的雇佣兵，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仿佛幻觉般的女人。 她就像是一副画，出自历史上最有名的画家手中，用着最斑斓的颜料，一丝一毫都要推敲个上百遍才画出的无名肖像。 她就像是一朵花，生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之中，经历了雨露的冲刷，把最美丽的瞬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刹那的永恒之兰。 她就像是一只蝴蝶，来自人生中最遥远的沧澜彼岸，在漫长的旅途之后，毫无预兆地降临在孙杰的世界。 孙杰呆滞了，面前的女子面无表情，却胜过一切。 女子一动不动，犹如一尊蜡像，静怡动人。“幻觉？”孙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相信什么神鬼怪谈，可眼前的女子美丽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物种，让孙杰开始怀疑起自己究竟是不是在人世间。 孙杰以前听王锋吹过牛，人间与地狱之间还有一个夹层，叫做灵薄狱，又称边缘。这个边缘会出现在有着大量死者的地方，比如说战场。不小心进入边缘的人会看见幻象，心目中最无法抵抗的幻象，若是沉溺于这种幻觉之中，那这个人便会向地狱越走越远，直到灵魂永世留在地狱中受尽无数煎熬。只有心灵强大的人才能摆脱幻象，重回人间。 在遇见这个女子之前，孙杰一直以为这只是愚蠢的都市怪谈。但是现在，孙杰开始怀疑起这个边缘是否真实存在，或者说他在看见这个女子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传说。 没错，完美。太完美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子完美的女人？ “你杀了他？”女人淡淡地问道。 这个声音，像是青燕鸣啼，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孙杰差点沉溺于其中，他这回真的是觉得自己身在边缘之中。“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人还是鬼？”孙杰放下了游玩的心，盯着女子看。 却又不敢与女子对视，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灵魂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不可自拔。 “当然是人喽。”女子饶有兴趣地反问道，“那你呢？你是人是鬼？” 孙杰趁着这个时候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很朴素的轻纱白衣，却在女子身上显得那么清新脱俗，难道这就是气质？“人，我是搜救人员。”孙杰看这个女人米娅一点武装，手里也只不过是捧着绷带，应该不是和克拉克那一伙的，“那个人你认识？”孙杰指了指死去的雇佣兵。 “路上撞到的。”女子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雇佣兵，很是淡定地说道，“我还特地翻了好久才翻到个急救箱呢。”说完，女子提了提手中标着红十字的铁箱子。 “他已经没得救了，胸骨全都粉碎，而且有些碎片穿透了肺叶。就算你把他包扎起来止住了血，他也撑不了十分钟。”孙杰觉得这个女人很是可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重度污染区？”而且还没有一丁点的发病迹象。 “我？我当然是平民啦，你看不出来？”女人气呼呼地把急救箱放在一边的工作台上，然后双手叉腰说道，“我怀疑你不是搜救人员！哪有搜救人员杀人的？！而且这里就你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你有没有证件啊？！拿出来给我看看！” 证件？孙杰笑了笑，每一个特工背包里面都会放着各种各样的证件用以伪造身份，不过他可不会那么配合女子，毕竟一个女人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出现在重度污染区，还没变成肿瘤怪物肯定是有问题的。“搜索资料。”孙杰轻松说道。 “正在扫描面部，扫描完毕。正在搜索身份资料……完毕。白雪，2089年至今，广东省成河市人，大专学历，会计学专业。无任何不良记录。”系统很快就搜索出来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孙杰想了想，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那就先把自己的身份确立下来比较好，接下来的调查也会容易许多。所以孙杰从背包了翻了半天，才把一张公安特勤队的证件翻了出来递给了白雪：“这回你信了吧？” 白雪接过证件，像是在验证假币一样举起来看，正反面看了好几遍才还给孙杰。 果然是学会计的，干什么都像是在算钱。孙杰在心里腹诽。 孙杰原本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白雪在确定了证件没有造假后说道：“证件应该是真的，但我还是很怀疑！你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人！而且你还杀人了！” “你不要以貌取人好吗？”孙杰很无奈啊，他一直觉得自己就算不是那种小鲜rou，也算是个老帅哥吧，怎么就看上去像是个坏人了？“还有杀人那事你要我解释几遍？他已经没救了，与其让他受苦不如让他解脱。” “以貌取人是你先的吧！”白雪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护住胸膛很是厌恶地说道，“你那色眯眯的眼神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孙杰是真无奈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不敢看你的眼睛当然只能换个地方看喽，至于胸什么的……孙杰是真的没注意，真的。更可气的是这事情没法解释，他的的确确是一直盯着白雪的胸看，即使孙杰没注意。没办法了，只能动用孙杰那厚到可以防弹的脸皮来缓解尴尬：“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美女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我多看几眼也是因为我是个正常男人不是？如果我真的是个坏人的话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吗？” “那你抬头看我脸不行吗？色狼！”白雪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唇。 “OKOKOK，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孙杰也是庆幸没让王锋那小子过来，不然这件事情传出去他一世英名都要葬于这个女子的胸部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白雪对孙杰干巴巴的道歉很是不满意。 “对不起！！！！”孙杰猛地对着白雪大吼，“可以了吗？！够诚意了吗？！” “怎么啊？！想威胁我啊？！”白雪也是很不服输地瞪着孙杰，掏出手机说道，“我现在就给你现场直播！标题就取搜救人员乘乱猥亵平民，看你以后在警局还怎么混！” 孙杰也是服气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个刁民。但现在孙杰没法子啊，既然都自称是政府的人了，肯定不能一巴掌扇过去或者把她打一顿打到老实为止。而且说实话，看着白雪有点淘气的脸庞，孙杰还不一定下得去手。 这就是美女的力量吗？！ 王锋一直说如果他遇到了美女，就算是妨碍到了他执行任务，也绝对不会轻易下手。一开始孙杰还批评王锋，说他这一点必须要改正。王锋顶嘴说这是男人的本性，孙杰还反驳自己从来没有犹豫过，什么样的美女在他眼里都一样，并以此来要求王锋。 现在孙杰才明白，这不是自己立场有多坚定，而是自己没有遇到可以让自己动心的美女而已。真遇到了这种美女，就像这个白雪，现在孙杰也不敢拿平时的那一套野蛮粗暴的方法对待白雪。 好嘛，自己还算是个正常男人，抵挡不住美女很正常，对吧？对啊，没什么好羞耻的，这很正常。孙杰这么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