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话 说的轻巧
凌凌九喝酒的动作不似墨鱼妹那样干净利落，但他喝酒的姿态却有一种优雅的不羁，他双手举着酒坛的时候，微仰着头饮酒的时候，当清亮的酒水顺着他颈项曲线钻入衣领的时候，那种随，那种从容，那种洒脱，任谁看了都要心生快意，想和他一块儿痛饮几坛美酒。 “再来！”见凌凌九已干了那坛美酒，墨鱼妹又从旁边拎起满满一坛，一掌拍开封泥，同样是举坛先饮。 一举酒，一仰头，只是简单的两个动作，由她做出来便有了说不尽的潇洒恣意。 这已不是凌凌九第一回见她喝酒。当初在中秋节任务后他给她煮了只大螃蟹，那晚她就坐在他们的别墅里就着螃蟹喝花雕，喝得那叫一个利落飒爽。在那个时候他便觉得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仅行事干脆利落，连喝酒都别样的洒脱。 看着对面那人再次干掉了一坛美酒，并将那空掉的酒坛倒举着示意，凌凌九唇角含笑，直勾勾地望进她那双因为微醺而氤氲起水雾的眼眸里，然后便也举起一坛美酒，微仰头，痛饮酒。 墨鱼妹和凌凌九就这么不顾周遭众人围观，一坛一坛对着干。 冬夜的凉风自湖边吹来，揉碎了倒映在湖面的明月，也吹醒了几个早已败下阵来的酒鬼。 “你们说最后谁会赢？”墨家小四一直留着几分清醒着依然斗酒的两人，看得久了他俩却还没分出个胜负便觉得有几分闲得慌，于是她号召着边还清醒的几个兄弟姐妹，又开了个赌局，“光看着他们斗酒也没意思，要不咱们几个再来赌一把？就赌赌他俩今天谁先倒下？” “我赌十九jiejie赢。”墨家小二十二跑过来凑闹。一副和众人说悄悄话的模样，“十九jiejie是海量……” “小二十二有眼光啊，小十九那可是咱家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酒量深不可测，她长这么大还没被谁喝躺下过呢。我也赌小十九站到最后！”墨家小十三是坚定的十九派，再加上知道凌凌九故意在墨鱼妹面前隐瞒了小半年的份。她越发站在了凌凌九的对立面，强烈支持他们家小妹。 “哈哈哈，你们几个小家伙不知道吧？小九那酒量也相当深不可测。”墨家小五表示了不同的观点，并回忆起当初那不堪入目的成长经历，“当初四jiejie整小九和小七的时候，小七被整得惨不忍睹，小九却是因为深不可测的酒量躲过了不少麻烦呢。” “九哥哥有这么厉害吗？”墨家小二十一有些不可置信，“九哥哥明明看起来是最不可靠的一个人……当然，我指的是体！” “小九的事你们几个小的不知道的可多了。”墨家小八也神秘兮兮地说了起来。“他不仅酒量深不可测，他那一肚子的坏水也一样深不可测来着。” “八哥哥，你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墨家小十四嘴角抽了抽，心说墨家小八那说的叫什么话呀？什么叫“一肚子的坏水也一样深不可测来着”？这意思难道是说——九哥哥是个心思令人琢磨不透的大腹黑吗？ “我这绝对是夸人啊！你以为谁都能跟他似的吗？他这家伙明明一肚子坏水，却总看起来特别淡定悠然，再加上他长了张好脸蛋，他便很容易招来旁人的信任，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善良无害又公正严谨的人……”墨家小八很是感慨。“其实啊，大家都被他的外表骗了。小九这家伙子蔫坏蔫坏的，心眼儿忒多，小十九不靠武力镇压是斗不过他的。” “……九哥哥有八哥哥你说的这么邪乎吗？”墨家小二十三感到不可置信，虽然他和凌凌九相处的不多，但是这次见面凌凌九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他觉得这个行九的哥哥看起来优雅清贵又亲和。哪里像是八哥哥说的那么深藏不露的一个腹黑哥哥？ “还不信呢？”墨家小八示意旁边几个对凌凌九不够了解的弟弟去看正在斗酒的两人，“你们先看小十九，她喝完一坛酒的时候，除了唇边会沾染一些酒水之外全上下其他一丁点余漏都的酒水都没有，可是小九呢？” “这几个小家伙真单纯。”墨家小五在旁边哈哈笑。也加入墨家小八教导弟弟的行列，提醒那几个小家伙去看凌凌九喝酒的姿态，“你们别看那小子喝酒的时候露出一副洒脱随的模样，其实他才最是猾，他这后来单独和小十九斗酒的时候，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酒水全被他那衣服喝了。” 几个涉世不深的小家伙恍然大悟，这再仔细一看，凌凌九喝酒果然就如墨家小五、墨家小八所说的一样，当真是喝了一大半，洒了一小半，而墨鱼妹却是一滴不洒全喝了…… “……”墨家小二十一看着凌凌九那上的衣服已经被酒水沁得半贴在膛，人已经是呆掉了。 “……”墨家小二十二也看得膛目结舌，只觉得家里的哥哥们就没一个是简单人物，即便是这个武力值惨不忍睹的九哥哥也一样有其他令人佩服的地方，人家心眼儿多，能玩计谋…… “……”墨家小二十三以崇拜的目光朝凌凌九看了过去，只觉得凌凌九这么个哥哥太深不可测了，好想多了解他一些，如果能够跟他深入交流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不公平——”墨家小二十一夏乃瑭呆了会儿便直接就叫了起来，为自家阿姐打抱不平，“这不是耍赖吗！” “那赖谁呢，小十九自己都没发现……”墨家小八撑着子去看还在拼酒的两人，琢磨着最后到底是“正义”战胜了“邪恶”，还是“邪恶”强压了“正义”？ “四jiejie，你不管管吗？”墨家小二十一夏乃瑭有些着急，跑去找这里最能说得上话的墨家小四欧也琬。 “你四jiejie可不管今晚这事。他们两个家伙斗酒这是各凭本事，小十九那是天生素质傲人，小九便在这剑走偏锋。小十九今晚真要栽到小九手里，那也真不冤。”墨家小四在旁边笑盈盈的，明知自家行九的弟弟是在耍心眼儿欺负家里行十九的meimei，但她压根没打算插手，反而觉得这闹看起来更有意思。 “比起耍心眼儿，小十九哪里玩得过小九？”墨家小八接着墨家小四的话继续说道。“小十九虽然被六哥哥带出了些无赖的子，可她跟小九一比，那根本就是小鬼和阎王的差距。” “……越听越觉得小十九这次要糟。”墨家小十四见墨鱼妹已经爬到桌面上大马金刀的盘腿坐在那，便知道小十九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而在她对面的凌凌九却依然站的随，喝的从容，只是脸颊多了些许晕红色彩。 “我现在能不能换人啊？”墨家小十三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开始犹豫不决。 “买定离手，哪还兴反悔的？” 这边围观的几人在这开赌玩的乐呵。那边的墨鱼妹和凌凌九依然在喝。 又过了好久好久，这边围观的几人已经没了刚才那种迫切想要知道结果的劲头，眼瞧着墨鱼妹和凌凌九这还不知道得斗到什么时候，他们便忍不住有些想要撤退了。 “小六，我们先撤了啊，这两人也不知道还得喝到几点去，明天睡醒了你直接告诉我们结果好了。”最后墨家小四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指挥着家里还清醒的几人各自负责几个兄弟，把那些已经醉倒的家伙纷纷抗回他们房间里。 没过一会儿。酒香苑的湖边就清场了，这里还活着喘气的就只剩下还在斗酒的墨鱼妹和凌凌九。以及担任裁判工作的王子琰，还有被人遗忘了的墨十七。 “你们两个还要多久？”王子琰眼瞧着现场只剩一片狼藉，便对还在那斗酒不停的两人问着。 墨鱼妹半醉半醒的眯着眼，看起来似乎已经进入迷糊状态了，但她依然直背脊坐在那里，手里还抱着一坛子美酒不停地拍打着：“你快些！分、分不出……不出胜负……别想走！” 凌凌九半敞着衣襟斜坐在桌沿。刚刚被他半喝半洒的美酒顺着他的锁骨钻入膛，留下一片灼灼晶莹，他却浑然不在意：“应该不会太久了。”他一手撑着空掉的酒坛，一手伸入发间将垂在眉边的几绺发丝往脑后随意的拨了拨，那沾了酒水的指尖便将他一头黑发捋得顺在了脑后。露出他饱满的额头，显出他悠然而笑的桃花眼。 事实就如凌凌九所说的一样，果真没过多久墨鱼妹就醉眼朦胧的软了子，又过了没一会儿，她便闭着双眼昏昏沉沉地往满桌的半空碗盘栽了过去。好在王子琰离得她近，而且早就防了她这一手，否则真让她这么无意识的一栽，她非得把自己栽成盘剩菜大杂烩不可。 “小九赢了。”王子琰怀里搂着昏睡的墨鱼妹，当着她的面宣布了一句斗酒结果，然后又向对面还保持着清醒的凌凌九说，“虽然赢得不太光彩。” “终归是我赢了。”凌凌九半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胜利是耍心眼得来的，反而笑得一脸悠然自得，“我该想想需要向大家提出什么要求了。” “瑜小乖要是醒来意识到自己被你了，大概会更生气，更不想搭理你。”王子琰边说边把醉倒在一旁的墨十七也给拽了起来，“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哭的话，六哥哥可以给你准备好纸巾。” “那不可能。”凌凌九说话间透出几分慵懒和自信，“她要是意识的到的话，她老早就会不满的打过来，哪里会等到现在醉倒？” “小九你呀，心眼儿太坏了。”王子琰说完就走了。 凌凌九把自己扔到椅背上的外拿在手里，又去把墨鱼妹扔到一旁的外也拿了起来，和他自己的那件一起搭在臂弯，这才跟上王子琰的脚步，两人一起回他们墨家小辈居住的院子里。 “你是真的疼他们的。”凌凌九跟在王子琰后，见王子琰左臂下夹着醉倒的墨十七，拖布袋似的拖着他；右臂中搂抱着醉酒的墨鱼妹，几乎就是抱着她在走。将她护的很好……这兄妹俩的差别待遇太明显。 可即便是如此，对一贯懒得抽筋的王子琰来说，他这举动已经能够证明他对墨十七、墨鱼妹这对兄妹是很疼的。他这人平时连他自己都懒得挪动一下，现在却愿意把这对昏醉的双胞胎打包收拾好，真是很难得，也真是为难他了。 王子琰扭头向凌凌九看去。见他一双桃花眼因喝了酒就似含泪一般，微醺的醉态比完全清醒时更有神采，看了会儿便眉眼弯弯，笑得一脸懒慢：“小九你是在吃醋吗？嘛，不要吃醋哟，六哥哥也是疼你的哟！” 凌凌九秀逸长眉一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便又听到王子琰微沉的慵懒嗓音响起：“如果不是心疼你，我才不会主动照顾两个小醉鬼呢。” 凌凌九知道王子琰这是在说他子弱。无法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可以随意的抗着二三百斤的重量到处跑，顿时长腿一迈，走到王子琰前拦住他道：“一个女人我还是照顾的了的。” 听出凌凌九语气中未经掩饰的赌气成分，王子琰嘴角一弯，伸手就将一人朝凌凌九扔了过去。凌凌九手臂刚伸出来，人还没拽到呢，他那耳边已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以及某人的苦恼呻吟。 “唔……” 罪魁祸首王子琰一点也不愧疚。嘴角还是弯的跟新月一样，末了还发出幸灾乐祸的感叹：“哦呀！小十七没摔坏吧？小十七。这都要怪小九哟，是他不乖，都没有好好接住你。明早起你额角若是鼓起了大包，那就是小九的错哟！”王子琰说完就打横抱起了墨鱼妹，再也不看后一站一躺的二人，就那么带着醉得昏睡过去的墨鱼妹走了。 还说什么若是。刚才那一下摔得那样狠，额角一定会肿个大包的好么！ 凌凌九久久无语，虽然他早就了解王子琰这人的腹黑无赖，可他还是高估了这人的下限……早该知道眼前这个懒鬼是绝对没有下限的！ 低下头，将哼哼了两声便又昏睡过去的墨十七仔细看了看。见他没什么大碍，凌凌九便站了起来，说：“小十七，可惜你九哥哥体弱又惨遭无良兄长的欺负，害你受苦，真是对你不住。”说完这话，凌凌九便长腿一迈，学习那已经抱着另外一醉鬼离开了的无良兄长，同样无良地扔下兄弟墨十七不管，悠闲懒散地走了。 没了墨十七那么个大个子拉低速度，王子琰没过多久就把墨鱼妹送回了房间，而凌凌九也一路跟了进来，在王子琰将墨鱼妹放到上的时间里，凌凌九已经将墨鱼妹的房间里四下打量了一圈。 终于将墨鱼妹带回了房间，王子琰伸了个懒腰，将接下来照顾醉鬼的活扔给了站在墨鱼妹房门口的凌凌九，“嘛，六哥哥心疼小九，所以就遂了小九的愿，照顾瑜小乖的活就交给你了，不要太感谢六哥哥哟！” “……”凌凌九还没开口说些什么，王子琰已经自阳台翻了出去。 凌凌九跟过去看了一眼，见王子琰循着刚才回来的路又迅速的找了过去，看样子他是回去拖那醉倒的墨十七了。 凌凌九微微偏头笑了起来，银色的月光泼洒在他上，为他如玉的脸蛋更添了几分莹白，看起来竟有些虚幻：“……果真是很疼这几个小的。”要换了是其他的兄弟，王子琰这懒骨头指不定就已经心安理得的回房睡觉去了。 看着王子琰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凌凌九转回到了墨鱼妹的房间，上那人正侧着子躺在那，脑袋都埋进被窝里了。 凌凌九赶紧迈开长腿走了过去，一把捞起墨鱼妹，帮着她翻了个，让她平躺在上：“睡觉竟然这么不老实，也不怕把自己闷进被窝里憋死了？” 醉酒中的墨鱼妹皱着眉砸吧了一下嘴唇，脑袋无意识的一偏，正好将自己的脸颊偏向了凌凌九这边，有几绺调皮的发丝也随着她这偏头的动作顺着脸颊滑到了她的颈间。 凌凌九伸手替墨鱼妹撩开那几绺发丝，无意中碰到墨鱼妹脸颊的肌肤，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怔，手指便不自觉地又移了回去，轻轻抚上她醉后微红的脸颊，笑着掐了一掐：“意外的……好摸呢？”惊讶于指尖奇妙的触感，凌凌九便舍不得离开，就那么趁着墨鱼妹熟睡，用手指在她脸上肆意的作怪，时不时这里碰一下，那里摸一会，这里揉一轮，那里掐一把…… 等凌凌九这么玩够了，时间已经是初一凌晨一点三十了，而他的腿也在沿坐麻，他赶紧换了个姿势活动一下，等腿不麻了，他才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转又在墨鱼妹房间里转悠了起来，待他找到盥洗室便直接开门钻了进去。 尽管墨鱼妹平时在游戏里看起来像个霸气侧漏的金刚女汉子，但走进她的盥洗室里一看便能看出她在生活里还是有很女人的一面。凌凌九站在她的盥洗室里四处看了一番，脑海里很快就通过他看到的一切构建出了一个她平时的生活模样，那是他几乎没见过的模样，很新鲜，也让他很想亲眼见一见。 从盥洗室里拧了条湿的毛巾出来，凌凌九又坐回沿用毛巾替墨鱼妹擦了擦脸。倘若有人在这里看着，定能一眼就瞧出凌凌九不是个会照顾人的家伙，他动作里透尽了生疏，这替人擦脸的活大概也是头一回做。 给墨鱼妹擦完了脸，擦净了手，凌凌九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一颗深褐色的蜜丸塞进墨鱼妹嘴里，等他见墨鱼妹嘟囔着嘴吞下了蜜丸，他这才扶着墨鱼妹躺下，再替她盖好被。 总算把照顾醉鬼的活做完，凌凌九微翘着嘴角在墨鱼妹沿侧躺下，以手支颐盯着同他共享一张的醉鬼。 那么多酒水下肚，喝倒了墨家小辈里千杯不醉的墨家小十九，为斗酒胜利者的凌凌九虽是没有彻底醉倒，可眼中已经泛起淡淡水光，玉色的肌肤也晕染了浅浅的晕红，那眼波流转间漾起的微醺风不同于平的悠然闲逸，反倒有种令人晕眩的醉人媚意。 可惜睡在他边的墨鱼妹没能看到他这撩人媚态，否则她定要指着他大叫：祸水，祸水！你这大祸水！ 醉态初现的凌凌九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墨鱼妹，那闲着的左手便不自觉的来到她发间，将她的一绺发丝缠绕在指尖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好玩似的打着圈：“不仅酒量不错，酒品竟也这么好，醉了直接倒头就睡，连一句醉话都没有……你怎么会这么乖？”他说话的时候那醇香的酒气还会自呼吸间四溢开来，再加上躺在他边的那个醉鬼，这房间已经染满了酒味，还勾dàng)着几分酒后的暧昧。 就这么盯着墨鱼妹看了会儿，凌凌九终于抵不住慢慢入侵的醉意，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躺在墨鱼妹上睡着了。 墨鱼妹第二天醒来的时间和往常一样，依旧是早上六点不到便睁开了双眼，完全没有醉倒之后该有的宿醉疲态。 嘴巴里有一股子淡淡的草药味，这药味在墨鱼妹的记忆库里有印象，当初她故意灌醉墨十八的时候有从墨门药楼里弄出一颗带着这种味道的药丸，那时她偷偷tiǎn)过之后才把药丸塞到醉倒的墨十八嘴里，这是醒酒药丸的味。 “唔，墨家出品，质量保证！”墨鱼妹满脸骄傲地说完，正准备从上坐起，忽然发现耳侧似乎有浅浅的呼吸……墨鱼妹迅速扭头一看，待她瞧清了眼前人，直接叫道，“我次奥，你怎么在我上！” 墨鱼妹卷着被窝就滚，可等她再扭头一看，那睡在她边的凌凌九怎么是光着个子的？ 墨鱼妹简直吓呆了，这绝对是她活了二十五年来最惊悚的一个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