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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的一片坦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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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六章真的一片坦荡么

    皇帝脸上愧意一闪而逝,心底道,如果不是皇后到最后关头以命相保设下此局,直至昨晚,他依旧认定他们是自己的好爱妃,好皇儿!

    此时,李景誉端端正正地向皇帝行了大礼:“父皇,出了这样的事,您再也不相信儿臣,那是应该的,但儿臣要告诉父皇,浴兰节上之事,儿臣率人捕获的那异族之人,以及那宫婢身上带着的毒物,都不关儿臣的事······儿臣只是竭力而为,替父皇替这后宫保一方平安,皇兄是被人栽赃嫁祸也好,是真有其事也罢,儿臣只是陈清事实,还望父皇明察!”

    他坦坦荡荡地与皇帝眼眸对视:“儿臣却没有想到,这一切终被母妃利用,成了母妃击倒母后的手段,父皇,母妃有罪,儿臣也跑不了,儿臣愿意代母妃受过,肯请父皇饶了母妃一条性命。”

    听到这里,在隔壁躲着的萧问筠已然目瞪口呆,只觉今日发生一世离奇之极,是她无论前世和今生都想也想不到的,而到了此时,李景誉已决定弃车保帅了,他嘴里虽然说着替母承罪,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清楚明白得很,他在向皇帝表明,他没有参与刘贵妃的一切,多年之前的事,与他无关,今日刘贵妃趁皇后病重,言语相逼,他也豪不知情,至于近日发生的·他更无半点嫌疑在身!

    萧问筠虽是深知他的禀性,也感觉到了身上冒起股寒意,她对他的了解,无论前世和今世·都太少了。

    他的禀性,便是一条毒蛇,无论是至亲之人,还是在他身边帮过他的,到了最后,为了他的目地,都会被他抛弃!

    连他的母妃·都落得这样的下场。

    萧问筠心底一直有很深的悔疚,以为在前世,是她造成了萧府的灭门,直至今日,她才明白,有李景誉在这世上一日,他便会不停地利用伤害旁人,只要是妨碍到他的·他都会用之便弃!

    她朝窗洞之中望过去,却见到刘贵妃一叠声的认罪:“皇上,不关誉儿的事·是臣妾的错,臣妾应该千刀万剐,罪该万死!”

    皇帝闭了闭眼道:“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抵不了朕几位皇儿的命,你放心,誉儿是朕的皇子,朕不是昏君,不会牵连于他,你向皇后交待完罪行·三日之后,便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刘贵妃连连磕头:“臣妾谢过皇上…···”

    “平妃,却有不能明辨是非之嫌,多年之前的时,你也是被人利用,但你如此昏聩·却不得不罚,朕就罚你去冷香宫呆着吧。”

    冷香宫,是宫里被废的妃嫔呆的地方。

    进了去,出来的便少了。

    李景乾听了这话,大恸,上前跪地求情:“父皇,母妃事后已懊悔万分,儿臣自记事起,母妃便没有一晚能睡得安稳的……皇帝截住了他的话:“乾儿,人如果犯错,便应该承担责任,你应当明白!”

    李景乾还待再说,却被平妃拉住了:“乾儿,你别说了,我犯下大错,你父皇这样算是轻判了。”

    李景乾这才罢了,不由暗自流泪。

    皇帝转身朝皇后道:“如今看来,辰儿之事,也事出蹊跷,皇后请放心,朕定会查个清楚的,辰儿便暂住长秋宫,由皇后看顾吧!”

    这个意思,便是让李景辰出了宗人府,能自由走动了,皇后听了这个言语,忙恭声道:“臣妾遵旨。”

    “至于誉王······”皇帝的眼波在他身上飘过,“你嘴里说刘妃之事与你无关,但到底有没有关连,朕也要查个清楚才是,你身上所负职责,便即卸任,先在景德宫养着罢……”

    李景誉见皇帝眼光都不投在他的身上,心底悲凉,什么叫做从云端跌落泥地,他已深深体会到了,他没有想到,那光辉的前程前一晚还触手可及,可到了今日,却全变成了一个笑话,前一日,他看着李景辰狼狈不堪的被人押走,到了今日,这陷入囚牢的人变成了他自己,那光辉的前程不但不属于他,而且,他还要想尽了办法去抚平一切的能让他陷入深渊的人或物!

    他知道他如今在深渊的边缘站着,一不小心便会便着他母妃一起跌进深渊,可他却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他朝殿内的人一一望过去,想着,是谁在皇后身边出谋划策,把母妃的一举一动尽算如胸?连些微的差错都没有?

    是萧问筠么?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得到皇后那样的信任,让他将李景辰逼至如此地步才行动!

    他头一次感觉到了绝望,感觉到这幕后之人如有神仙之手,在缓缓地将自己逼进绝境!

    而那人,却还没有露面!

    藏在墙壁后的萧问筠自是不清楚李景誉现如今想着什么的,她看着他被常乐押着离殿而去,头一次在重生之后心底有了大快人心的感觉,她终于看到了他的败落,而她感觉,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虽然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终于感觉到了老天爷让她重生一次,不是为了让她重体会一次前世的悲哀。

    她缓缓地滑下墙壁,既使在黑暗之中,也仿佛见到晴空万里。

    正在此时,有了丝亮光从门隙间透了进来,有人猫着身子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这间屋子,因在黑暗中久了,萧问筠很清楚地看到,那人走到案几之旁,摸了块点心吃了起来。

    高高的身材,遮着半边的脸,既使是看不清楚,萧问筠也觉得那身影熟悉之极,不由自主地叫了出声:“平安,平安·是你么?”

    那人显然吓了一跳,手里的糕点一下子跌了落地,他转过身来,看清了萧问筠·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问筠一愕,心想平安的语气怎么会与平日不同,低沉厚重,有些高高在上?竟让她感觉到了几分不安?

    也许是听错了?

    她忙道:“我被人带到了这里……平安,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平安咳了一声,声音轻脆:“小小姐,是你啊平安到处找你呢,可让我找到了,幸而平安的鼻子灵敏了不少,闻到香气来到了这里,发现了糕点的同时也发现了小小姐了……听到平安一如往日般不染尘世的声音,萧问筠这才认定了刚刚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忙道:“平安,你早来了宫里了么?”

    平安手一震推开了一扇窗户,眯着眼打量了萧问筠一眼,大惊失色:“小小姐你怎么哭了?你迷了路,找不到出去的地方,怕黑,所以哭了么?”他张开双臂,“不用怕,来平安的怀里,让平安揽一揽你,你就不怕了。”

    萧问筠见他盛意拳拳地邀请,很是尴尬,恼火地道:“你胡说什么呢……咱们还不快些离开这里!”

    平安收回了双臂很是迷惑:“小小姐,我看见那小孩子跌倒了,迷路了哭个不停,他们的mama揽一揽他们,他们就不哭了,小小姐你不喜欢这样?”

    这种纠缠不清的情况,萧问筠已然经历了许多次,见怪不怪了,她只觉自己越来越有应付不过来之感,只得道:“平安,有些事,你是不能做的……”

    平安点头道:“平安明白了,比如说给小小姐渡气的那一回,在水底,看见小小姐翻白眼儿了,平安就能做,如果在平日,就不能了,除非小小姐主动给平安渡气,平安是不会计较何时何地的······”他兴致勃勃,“小小姐,平安还欠您一次渡气呢,您是不是今日就收了帐?”

    说完,他把嘴嘟得老高。

    萧问筠望着他的嘴唇半晌,无可奈何:“先欠着吧,咱们先回萧府。”

    平安很迟疑地建议:“小小姐,平安不习惯欠人家的帐,一欠人家的账,平安就浑身不舒服……”

    萧问筠只觉额头青筋直跳:“那平安以后要习惯了才好,因为本小姐准备让这帐一直欠着!”

    平安叹道:“原来小小姐想平安一直念着小小姐……萧问筠心想他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暖昧呢?

    她的心扑通跳了一下,再跳一下,只觉他的说这话的时侯,声音无比的暖昧,仿佛语气之中夹杂了些花的香味,是被熏笼熏着的花香,丝丝缕缕的传进鼻孔里,带了些甜醉,一些熏然······

    然而,这种感觉瞬间便消失了,又听他接了下去:“的帐啊……”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殿外,平安护着她走了不远,便有宫婢领着冷卉前面过来,平安见有人来了,一闪身,便消失不见,冷卉见了她,自又是眼泪交夹:“小姐,我们可以回府了,皇上下了圣旨,浴兰节上发生的,不关萧府的事,小姐,我们可以回府了……萧问筠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可以回府了。”

    她望着远处的红墙绿瓦,那里有云聚云散,她万万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到头来是这样的结果,那百坚不摧的刘氏母子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将她们摧毁,可这双手到底是谁?

    第一百二十六章

    长秋宫内。

    皇后望着下边跪着的平妃与李景乾,缓缓地道:“你们可知道,本宫为什么叫了你们来?”

    平妃抬起头来:“臣妾不知。”

    皇后望了望跪于一旁的李景乾,柔声道:“乾儿,你是不是有些恨你的父皇,恨他那么狠心,要将你母妃打入冷宫?”

    李景乾伏首:“儿臣不敢……”他抬起头来′“母妃,可儿臣不明白,多年之前的事,母妃既使有错,那也是无心之失,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一心一意只想着能帮母后,难道这样还不能抵过么?”

    皇后叹了一口气,抬了抬手示意李景乾上前,等李景乾膝行上前,她抚着李景乾的发髻道:“乾儿,你虽是叫本宫一声母后但因你不是本宫所生,所以,本宫从来都没有替你梳过头发,今日,就让本宫替你梳一次头吧。”

    李景乾全想不到皇后招他来此,却是为了这样,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而此时,平妃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满脸震惊地望着皇后,眼见皇后要帮李景乾解开发髻了,哆嗦着嘴唇道:“jiejie,不……皇后用极轻淡的目光朝她望着:“为什么不,难道本宫想替自己的皇儿梳次头都不行么?”

    李景乾心底升起奇特的感觉,忽然之间她的称呼让他有些害怕……而与此同时,他倏地想起了头顶上那被剃了之处,生怕被皇后责怪略有些闪躲,吞吞吐吐地道:“母后,儿臣的发髻才刚梳过。

    可说话之间,皇后已然从李景乾的发髻上拔下了那玉簪子,他一头漆发披散了下来,皇后望着他的秃顶之处久久不能出声,李景乾只觉有一滴两滴的雨水滴落,滴在了他那秃顶之处,他愕然地抬起头来,便见着皇后脸上乍惊乍喜两行清泪从她的面颊流下。

    李景乾从来没有见过皇后流过眼泪,在他的映象之中,皇后总是那样的端然大方,处事不惊的,连皇兄处于那样的境地,她都没有半分儿的悲伤外露可如今,她望着他的头顶,却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

    他心底的疑问让他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害怕。

    他求助地转身往平妃的那边望过去,却见平妃也在无声地流着眼泪,那眼泪却是哀伤而悲恸的,带着略略有恨意,不错,他从她的眼底看见了恨意,是对他的!

    为什么?

    他再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那秃顶之处已长了不少的头发出来了,有短短的头发渣盖住,他感觉到了皇后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了头顶,那长出短头发之处被她拨得痒痒的,酥酥麻麻直传入心底。

    “本宫当年临盆,和平妃meimei相差不了几天,平妃meimei大约是在三天之前,平妃meimei原是本宫宫里的尚宫,因得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