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庄重是被身上重物压醒的,梦中他路过山崖,突然巨石落下,他被砸得憋不过气来,猛的就给醒了。【】一醒来一张放大的俊脸就贴在他脸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庄重吓了一跳,想要远离却发现身体被封焕的长手长脚束缚住,这才明了梦中的憋气感从何而来。封焕正睡得香甜,庄重欲动惹来他不满,将他搂得更紧,令庄重无法动弹。 睡梦中的封焕面部曲线柔和许多,与平时气势逼人模样截然不同,像个带着稚气的大男孩。想到此,庄重不由失笑,封焕的年纪于他而言可不就是个男孩,只是平时对方气势让他忘记了这一点。 从不曾与人这般亲近,庄重别扭的想要脱离束缚,远离脸边的温暖。可不过轻轻一动反而被封焕搂得越紧,不仅搂着他蹭不说,竟还被猛拍了一把屁股,耳边含糊道:“别动。” 庄重整个人都僵硬了,耳根都在发红。他清晰的感受到有个温暖的硬物顶着他的屁股,同为生理健康的男性,哪里不明白是何物。 虽说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这着实令人难堪,而且含糊话语十分暧昧粘腻,气息喷在庄重敏感耳根,整个人都麻了半边。 梦里还发-春! 庄重默默吐槽,受不了这尴尬一幕,又动弹不得,便伸出手捏住封焕的鼻子,让他不能呼吸。 封焕憋得难受抓住庄重的手,翻身将庄重压在身下,朝着他的脖子上猛的咬了一口。 “啊——艹,你他妈给我起来!” 庄重再也耐不住大吼,封焕猛的睁开眼睛,眼眸子发出冷冷幽光,令庄重心中一颤。 他不会因为这一吼命都给丢了吧!这眼神好像随时要把他给咔嚓了,他可没忘记对方什么身份。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距离不过一寸。输人不输阵,庄重眼睛都不眨一下,分明就是对方的错,他就是掉了性命也不能低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庄重只觉眼睛发酸,忍不住眨了一下,封焕从他身上离开,坐在床上揉着太阳xue。语气带着nongnong的不满,“一大早吵死了。” 庄重赶紧翻身下床,避免被再次sao扰,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怒道:“你是吸血鬼啊,一大早就咬人脖子,咬得这般厉害肯定出血了,若别人瞧见指不定怎么误会呢。还好我还没老婆,否则回家肯定得跪搓衣板!” 封焕扫了一眼那牙印,没有半点愧疚感,“吵。” 庄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下床气重的人伤不起,算我倒霉,下次别指望我跟你喝个通宵!” 昨夜二人高兴,把酒言欢不记时辰,困加醉就直接在酒楼里睡下。这处酒楼包间是庭院式的,一间主屋和长廊将庭院围住,风景优美宁静,达官贵族都喜欢到这里消遣谈事,而此处的收费贵得非常可怕。 “这可由不得你。” 庄重正欲反驳,封焕亲卫入内,在他耳边低语,眉头微微皱起。 亲卫离开,封焕眉间透着郁色。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想忙去吧,以后再寻时间教我骑马射箭。” “太子病重。”封焕突然道。 庄重愣了愣,两人现在虽交好,除了那些案子极少说起朝中之事,更不会提起这些。 乾兴帝虽依然年富力强,可因他子嗣单薄,太子又身子弱,二皇子尚且年幼,朝中大臣每日最担忧的莫过于储君之事。尤其乾兴帝对封焕十分宠爱,并给予了很大权力,再加上一些历史原因,让诸位老臣非常担忧以后乾兴帝驾崩,朝中起大浪。 现在太子病重,必定会在朝中掀起大风波。有可能是封焕的一次机会,也有可能是一场劫难。 “你是如何想的?” 封焕抬眼,“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希望自己能站在顶端把控一切,我也不例外。” 庄重没想到封焕会这么接,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话若传了出去,必是会引发轩然大波,封焕的所作所为都像一个不贪权、凡事随心所欲的王爷而已,乾兴帝才会这般信任和宠爱。庄重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心中难以平静,未曾想封焕会这么信任他。 封焕又道:“只凡事皆有代价。” 庄重笑了笑,“这些事我并不懂,不管你如何选总有你的道理,只是莫要拖我下水就成。我就是个小市民,不求荣华只求安稳。” 封焕目光闪了闪,“既然这般又何必入尘世?莫非全是为了寻找杀死你那兄弟的真凶?” “如之前所说,原因之一而已,我也想做点事。” “如今可有线索?” 庄重犹豫,封焕恼怒道:“莫非你我二人还有不可说的,我还会拦着你报仇不成!” “哪里的话,王爷乐意帮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封焕冷哼,“现在还叫我王爷,睡都睡过了。” 庄重正喝茶,被这一句话给呛住了,“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庄重将圆觉遇害之事全都告知封焕,还将那雕青图案画给他瞧。 “你确定看清楚了?” 庄重点头,“绝对没有差错,事关我兄弟性命,我记得非常清楚。王爷也认得这图案?” “你可听说过镇南王?” 庄重怔了怔,一脸不可思议,怎么会扯到那里去?! “正如你所想,这个标志为镇南王睚眦特使特有。从镇南王一系有谋逆之心开始,就建立了九支队伍,只为镇南王效命。其首领皆为镇南王子孙,承接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之意,各自分派责任不同,睚眦则是负责暗杀。” 卢峰的反应已经让庄重做好准备,幕后之人必是不一般,却不曾想会和不知逃窜到哪里的镇南王有牵扯。 “会不会是□□?镇南王惨败,需要大量资金想要东山再起,所以……” “镇南王还不至于落魄到这般地步,当初太-祖对这个兄弟极为优待,让镇南王坐拥无数金银财宝,虽已经过了几世却也不会为了这点小钱奔波。当初受重创,那些财宝也不翼而飞,恐怕早已被转移。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必是与朝中之人有关。”封焕冷笑,镇南王势力渗透大佑,他歼灭的土匪之中,不少就是受镇南王所控。 庄重拧眉,“你的意思是有人与镇南王余孽勾结?那些人是冲着我,准确说是冲着文渊侯而来。文渊侯可与京中何人有仇?不对,那也不应打我的主意,恐怕还是与后宅之事有关。”
到底是尹悦菡还是魏玉华?若是魏玉华还罢了,若尹家与镇南王勾结,这事可就闹大了,二皇子之母可是尹家人!若是这般,只怕文渊候府也会被牵连。拔出萝卜带出泥,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怪不得卢峰这样的血性汉子也不得不将替外甥报仇的事压下,这事实在牵扯太广。 尹家富可敌国,又有二皇子,镇南王还在暗中支持。还是圆觉不仅仅事想要将这个嫡子打压,恐怕还是看中了文渊候势力。文渊候虽为朝中不少人所不屑,可其在朝中地位不容小觑,恐怕这才是镇南王愿意出手的原因。庄重原以为只是后宅腌臜事,不曾想竟是连到了朝堂之事。 庄重心中烦躁,莫非就要这样算了不成?! 封焕拍了拍他的手背,“莫急,皇上心里都有数。” 庄重诧异,“你是说……” 封焕挥手打断,“皇帝尚且年富力强,决不能容忍其他人现在就觊觎他的位置。” “可现在太子病重,会不会有变?” “太子身子骨如何我最是明白,虽折腾了些,却不会有大碍。你如今莫要轻举妄动,走好自己的路,报仇之事急不得。” 庄重叹气,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虽早已知道前路坎坷,却不曾想牵涉这么广,心情难免低落。 封焕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耽搁便离去。庄重真心真意希望太子长命百岁,若那二皇子有机会登基,莫说报仇,他也难逃魔爪。 五日之后,庄重被唤回文渊候府。 庄重进入大堂便深感气氛诡异,魏玉华比起之前情绪低落许多,而尹悦菡则微微挑高下巴坐在下方,嘴角难掩喜色。 太子病重,比从前都来势汹涌,让原本还支持他的朝中大臣都已经不敢抱希望。太子无子嗣,身子骨又这般不好,实非储君之选。比起这么个病秧子,尚且年幼却身体健朗的二皇子更加靠谱。 尹家这些日子门槛都被踩破了,每次太子大病,投向尹家这边的人就多一些。而尹悦菡也沾了光,虽是妾室不少门第较低的正室夫人都赶着巴结,着实让尹悦菡风光了一把。 即便看到庄重也不以为然,只淡淡扫了一眼。 魏玉华见到庄重一脸心疼,“瞧瞧,怎的越发瘦了。你如今既在大理寺又在律学就读,得注意自个的身子,若是撑不住也莫要勉强,京中与你这般大比你能干的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莫要将自己逼得太紧。” 庄重拱手行礼,“多谢夫人关心。” 庄重的客气疏离让魏玉华脸色不大好看,尹悦菡则一脸诧异:“重哥儿怎的还叫jiejie夫人?未免也太见外了。” 魏玉华的脸色更加难看,一个小小妾室也敢叫她jiejie! 庄重道:“尹姨娘误解,以示尊重而已,况且我现在并非真正的庄家人。” 魏玉华脸色这才好转,含沙射影道:“重哥儿虽在乡间长大,却是最知礼数的,不像有些人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