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柳依夏的性子
“一派胡言!”靳芳云不等靳宜安把话说完,立刻就瞪圆了眼睛呵斥起来,“宜安,我知道你还记恨依夏刚来时对你的失礼,可你也不能这般污蔑她!” 坐在一旁的宜珍闻言,抬起脸看了看靳芳云,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 靳芳云见状,心里不稍稍沉了一下,若只有靳宜安一个人的话,她想怎么说都可以,可若是宜珍非要一口咬定是依夏所为……杨氏可不是个吃亏的子。 “姑母倘若不信,派一二小厮去打听一下便一清二楚了。”靳宜安半点不急,甚至还对靳芳云笑了笑,“况且,宜安一个人的话自是不足信,但在场的不仅有宜安,还有夫人边的清秀jiejie。清秀jiejie,你可有看到表小姐大闹茶楼打了四姑娘?” 站在杨氏旁的清秀浑一震,但也不得不在靳芳云的瞪视下回了一个“是”字,顿时就感觉靳芳云的目光更加狠。 “她是跟你出门的,又是大嫂边的丫鬟,我又岂知她有没有受过什么叮嘱?”靳芳云攥了攥拳,但想到夫君和儿子的前程还要靠大哥,虽已经和大嫂交恶,却也不能撕破了脸去,强忍了怒火道,“或许事并不如此严重,是你这丫头故意添油加醋。” 这一点,还真让她说中了。靳宜安勾了勾唇角,低头喝茶不说话了。算算她们回府也很久了,柳齐闵兄妹两个也该回来了,届时一问话。以柳依夏的子,小事也会让她闹成大事。 “既然姑太太不信我们宜珍的话,那就等表姑娘回来好了。”杨氏冷冷的说道,“清秀。去门口守着,表姑娘一回来就请她过来。” 清秀已经认命了,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非常。几人都低头喝茶,或是暗自盘算,谁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靳宜安抬头扫了一眼杨氏,见杨氏正皱着眉出神,她抿了抿唇,又悄无声息的低下了头。如今她虽不惧杨氏的小动作,也能应付的来。只是仅仅这样还不够,能保住自己还不够,她还要让宜宝自食其果,要将宜宝的恶行公布出来,否则。她实在难以按下这口气。 不过,究竟该如何揭露宜宝,这就要好好的合计一番了。在她没出嫁之前是不行的,一旦说出宜宝的恶行,杨氏断不会让她安然嫁出去,可嫁出去就离了靳府,到时该如何做呢?她自己说出来怕是没有分量,最好还是由宜宝亲口说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心神不宁的靳芳云第一个抬起了头。自打清秀出去,她就不断琢磨着今天的事,知女莫若母,依夏的子她自是知道,闹出那样的事并不是不可能。 很快,帘子被门口的小丫头掀开了。走进来的正是一脸欣喜的柳依夏。 “母亲!”柳依夏没留意坐在上首的杨氏难看的脸色,一进来就扑到了靳芳云怀里,嬉笑着说道,“哥哥今儿运道好,得了信亲王的赏识呢。” 信亲王!靳芳云睁大了眼睛,顾不上询问其他的,连忙拉住柳依夏的手问:“信亲王?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姑太太……”杨氏咳了一,恨恨的盯着柳依夏说道,“是不是该先问问依夏茶楼里的事?”这丫头实在无礼的很,也难怪,从小就没好好教导过,能懂礼才怪。 “这……依夏,你先坐好,等下再好好和我说。”靳芳云不愿的说道。 “舅母有事找我?”柳依夏奇怪的看了一眼杨氏,她刚回府,还没回去歇一会儿呢,大舅母的丫鬟就在门口截住了她,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随即,她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靳宜安和靳宜淑两姐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在旁边坐下。 杨氏再次强压下了怒火,淡淡的问道:“依夏,你今缠着宜珍出门,可是在茶楼里闹了乱子?” 她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听了杨氏问话,柳依夏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和人吵两句而已,又没有动手。” 又没有动手!她还想动手不成?!这是什么家教?不成体统,不成体统。杨氏心里对柳家的厌恶顿时更重,语气更加冷淡:“那你可是用茶杯砸了你表姐?” 说到这个,柳依夏猛的站了起来,快步冲到了靳宜珍面前,吓得靳宜珍脸都白了。 “柳依夏,你要做什么!”杨氏惊道。 靳芳云也吓了一跳,刚要上去拉住柳依夏,见柳依夏并没有动手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宜珍,你这个叛徒!”柳依夏狠狠的盯住靳宜珍,茶楼里,靳宜珍宁愿跟靳宜安那个卑微的庶女走都不肯和她在一起,让她有种被看低的感觉,难道她还不如个庶女? “表妹,有什么话好好说,为大家闺秀,岂可举止失宜?”靳宜安不紧不慢的说道,“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行动落落大方,不失礼不莽撞才好,女子首要名声,若是被人传说不知进退,言语无礼,表妹将来可待如何?” 这话传进柳依夏耳中,更是让她怒火中烧,幸好她还记得这里是靳府,上面还坐着大舅母,这才强压住脾气没有动手。想到在茶楼里就被靳宜安冷嘲讽,又狠狠地吓唬一通,她岂能忍得住这口气?狠狠的瞪了靳宜安一眼,柳依夏说道:“靳宜安,都是你哄着宜珍不理我,哄着宜珍跟你走,不然我才不会舀茶杯摔她!说起来,都是你不好,你不横插一脚,宜珍根本就不会被我砸到。” 这等歪理还真是天下少有,杨氏怒极反笑:“难不成我们宜珍放着干净的名声不要,反倒要跟着你被人冠上一个泼妇之名才不至于被你欺负?”就冲这丫头的蛮横无礼,恐怕茶楼里闹得更是难看,幸好宜安拉走了宜珍,否则她的女儿岂不是要成了别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我哪有欺负她?不过是一个茶杯而已,又没有伤到她。”柳依夏哼了一声,终究是不敢对杨氏太过无礼,她扁了扁嘴,“既然打到了宜珍,那我给宜珍道歉便是,若是宜珍闪避及时,也不一定就正好打到她的。” 杨氏已经气得不想再问柳依夏任何话了,转而直接问靳芳云:“姑太太,表姑娘的话你也听清楚了,你说怎么办吧。” 靳芳云没有立时答话,而是沉吟了片刻才答道:“既然是依夏的错,那就让依夏好好的向侄女道歉,我那里还有两匹上好的蜀锦,等下就让人……” “姑太太,我们宜珍不缺衣裳穿。”听靳芳云的话,就知道她是想息事宁人,杨氏岂是好糊弄的人。 “那大嫂究竟想怎样?我们依夏就在这里,一切听你的安排可好?”靳芳云索也豁出去了,招手叫过柳依夏来,将柳依夏往杨氏边一推,“我们依夏才十二岁,年纪小不懂事,偶尔犯点错在所难免,宜安宜珍都是她的表姐,难不成非要刁难她不成?” “姑母,”靳宜安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盈盈的说道,“我四meimei今年也十二岁,虽说是表姐,可也不过就比依夏大两个月,可我四meimei自幼乖巧懂事,从来不在人前失礼,更不会做出和人动手的事来。” 这个死丫头!靳芳云心里还记恨着靳宜安打晕柳齐闵的事,如今一再被靳宜安讥讽,她真是连吃了靳宜安的心都有。看到靳宜安的笑脸,她咬着牙道:“看侄女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依夏自由不乖巧懂事似的。” “哪里,表妹自是懂事的,否则也不会在茶楼里大吵大闹,又用茶杯砸人了。”靳宜安翘了翘嘴角,“话说回来,表妹还真是对四meimei手下留了,毕竟砸四meimei的茶杯只打在她肩膀上,砸我的那个茶杯可是冲着我的脸来的呢。” “活该!如果不是那人拦住,我定要砸破你的……” 柳依夏话未说完就被靳芳云攥住了手,疼得她闷哼一声,只能闭上了嘴。 “罢了,今是我们依夏有错,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会护短,待回去,我就罚她十个手板,足一月,另抄写女则十遍。”靳芳云说着,自己心里也有些懊恼,这些年来似乎对女儿太过惯了些,是该好好管教一下女儿了。 “既然姑太太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抄书是极能磨练心的事,待表姑娘抄完以后,就让宜安帮她检查吧。”杨氏看了一眼靳宜安,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这是关乎你表妹规矩教养的大事,断不可大意了,有错处就要提出来,和你表妹好好讲清楚。” 柳依夏立刻涨红了脸,罚抄书,她随便抄抄也就罢了,可若是让靳宜安来盯着她,她怎么可能随便抄抄就过关? 看靳芳云似乎还要反驳什么,杨氏继续说道:“姑爷好歹是个从四品,总借住在妻子的娘家也不好听,我想姑太太在府里住得也不习惯吧?” “哪里……大嫂说笑了。”靳芳云咬了咬牙,一拉柳依夏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大侄女帮我盯着依夏了,听说大嫂特地为大侄女请过教养嬷嬷,想来规矩定是好的。”她还能怎么说?杨氏已经暗示她要赶他们一家出府了,开玩笑,如今京城物价高得吓人,他们放着靳府的房子不住,倒出去住?光一月的吃穿就要费掉无数银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