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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豆蔻

    第一百零七章豆蔻

    皇甫惜歌主仆三人离了墨儿的小院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起来。,。灯草点了灯笼陪着四姑娘将三‘奶’‘奶’送出墨园大‘门’,又将那灯笼递给‘花’黄拎着,立在院‘门’口恭送三人离去才扶着自家姑娘回房。

    主仆三人还没等进了清苑的‘门’儿,便听得里面叫嚷哭闹成一片。又有守‘门’的婆子迎上来急切的说道:“‘奶’‘奶’可回来了,快进去瞧瞧吧。”

    “是谁又来闹事?”皇甫惜歌眉头紧锁的问。又是大*‘奶’那儿的?不应该啊,李秀媛这才解了禁足没几天,怎么能如此的将找茬儿当饭吃。即便如此想着,脚下也赶紧走了两步进了‘门’儿,连婆子++在后头低声嘀咕说没人来只是爷回来了也没顾得细琢磨。

    才一走进穿堂,便见三郎满脸尴尬与怒气立在那里。吴mama、璎珞、琉璃还有白梅绿萼等也纷纷立在一旁,见主子回来了,均是一脸的忐忑不安和怯意。她们身边立着个丫头,眼下也看不出来是谁,只穿了薄薄的绯‘色’‘春’裳还‘露’了一半香肩,低头捂脸失声痛哭着,听众人纷纷说主子回来了,哭得就更紧了。

    “这是谁啊?大晚上的狼嚎鬼叫不说,那衣裳是怎么回事?‘露’成这样给谁瞧呢?这里是清苑,你用得着打扮成这样儿么?”皇甫惜歌上前挽了三郎的胳膊:“没想到爷今儿回来得早,在外头杵着干吗呢,还不进屋去。”

    萧孟朗指了指只顾痛哭的那个‘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便随着妻子进了正房。豆蔻霍然止住哭声,满脸不敢置信的瞧着大伙儿全都随着主子进了屋,只将她一人留在冰冷的穿堂里任由‘春’夜的冷风吹打,肌肤上不由得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抬脚‘欲’跟进正房去,不想旁边鬼影般闪出两个婆子一把便将她拽住,更是将她吓出一身冷汗。抹了泪‘欲’声‘色’俱厉的训斥两个婆子一通吧,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只得在心里暗暗求佛祖保佑——大宅子不都是一样的规矩么,陪嫁的丫头若是被爷碰了,只能收房?

    进了明间才一坐下,白梅便拧了热巾子递给三爷叫他擦把脸。皇甫惜歌似笑非笑的问众人:“我就出去这么大一会子,是不是谁也没想到爷这么早便回来了,就叫那人钻了空子?那人是谁?我想想,嗯,是豆蔻吧?”

    吴mama带着一脸歉意紧走了几步屈膝道:“还就是主子说的这样,谁也没想到三爷回来的这般早,穿堂里就留了个婆子,别人都换着吃饭去了,到底叫那豆蔻守到了三爷进‘门’儿……”

    琉璃在一旁满脸不屑:“她守了想必不是一天两天了,就那薄绸‘春’裳在这初‘春’的晚上也敢穿出来,她也不怕冻死。”

    璎珞嗫喏了一下,便跪倒在地:“主子,是奴婢的错儿。前两日小点灯儿便和奴婢讲过,说那豆蔻这几日有些不对头,整天打后罩房溜出来往前院儿跑,又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奴婢总想着她蹦跶不出大天儿去,抓不住什么错之前不好训责,没想到今儿…”

    “起来吧。你说得对,没抓到她犯错便平白的处置了,叫别人儿如何作想,还不得贬斥我捕风捉影自‘乱’阵脚?她又不是王府的人,总得给我外祖母留些面子。”皇甫惜歌叫琉璃去将璎珞扶起来:“只是下次再有这等类似的事儿,你该早些告诉我。就算静观其动也好啊,省得大伙儿心里都没个谱儿。”

    防风几个这时已经吃完了晚饭,纷纷站在正房‘门’外求见主子。萧孟朗见明间里的丫头婆子们越聚越多,便离了座位避到了西书房。方才刚一回清苑便被那个豆蔻缠住,又令他想起墨儿认祖归宗的午宴那日、随着他身后偷溜进净房的银杏,心头不免一阵又一阵的厌恶。

    方才已经用热巾子擦了手脸,可豆蔻那薄绸‘春’裳的滑腻感觉好似依然留在手背上,就像被一条蛇爬过般留下腻人的湿粘。萧孟朗恶狠狠的拼命搓着,直搓得手背那层皮通红犹觉得不解恨。

    防风进了明间就跪下了,将午后和墨儿还有几个丫头商量过的事儿一一讲给主子听:“没想到不等奴婢与璎珞jiejie商量,这豆蔻就闹出了事儿来,是奴婢该死,既没尽早与主子禀报,又没维护好洛府的脸面。”

    璎珞得了主子的眼‘色’便上前扶防风起来。皇甫惜歌笑道:“其实你们都该慰问三爷一下,我瞧着他可被豆蔻吓坏了。”

    丫头婆子们挂着不安的神‘色’窘迫的笑了。主子这话不是‘抽’她们脸么,若是她们一直小心谨慎,何至于将三爷吓着?可各自的心思还是都活动着,有琢磨着三爷这是没瞧上豆蔻的,也有的觉得主子是新婚不满半年和爷的感情还甜蜜着呢,外人儿眼下是‘插’不进来,却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皇甫惜歌何尝不知道众人的心思,只因她自己也是如此想着。论美貌,她只算中人之姿,论头脑,她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论为人,她不贤惠也不能容人。银子勉强有些,三郎却不在意不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家世勉强不错,嫁了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郡主身份也只是唬唬外人罢了。

    眼下倒还能彼此尊重彼此爱护,年头儿久了呢?何况…这么久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无?才嫁进来半年就这事儿那事儿不停地发生,若有哪日厌倦了或者一个不小心,可就没有眼前这日子可过了。

    过一日算一日?还是未雨绸缪?又是个如何绸缪法儿?皇甫惜歌想得脑袋生疼,吴mama一句话将她惊醒:“三‘奶’‘奶’,那个豆蔻可还在穿堂里着人看着呢,不如老奴这便出去带人处置了,省得这大晚上的哭哭咧咧不好听。”

    是啊,三郎是她的夫君,怎么能容这个那个谁想碰就碰一下?不发落肯定是不成,可如何发落是好呢?不等她想清楚,面前不远处的茯苓又哐啷跪在了地上,而萧孟朗也打西书房出来意‘欲’要说些什么,见地上跪了一个,便示意叫茯苓先说。

    茯苓伏在地上给主子磕了三个头,抬起脸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奴婢明知不该给豆蔻讲情,还是想请主子手下留情从轻处置她。”

    “哦?如何个留情法儿?”皇甫惜歌高挑着眉梢满脸笑容问道。丫头们不是说这两个从来不往一堆儿凑、本就不是一路人么?那次在神厨对付杜雪娥,这茯苓还像个聪明的,怎么今儿竟然哭着磕头给那个豆蔻求情?难道是想‘逼’她给爷收了豆蔻那丫头?

    茯苓顾不得‘抽’下帕子擦拭脸上的泪,只是忍住哭意道:“主子若要卖了她,还是卖给官牙吧……”

    皇甫惜歌扑哧一笑:“你是怕我要将她卖到腌臜地方去?咱们家又不缺十两八两的银子,我何必为了多卖一星半点儿的做一回恶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但不能容人,若有人勾搭了爷,在我手里也得不到好下场啊?想必不是卖到**楼去就是卖去做苦役?”

    “回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茯苓惊慌的摇头。本来她也不过就是想说说情,如今见主子有些误会了她的初衷,便狠狠心连根儿拔了:“事到如今奴婢也不瞒您,奴婢和豆蔻一小儿就是在教坊里学歌习舞的,是洛老夫人给赎了身出来才保住一身的清白。”

    “我明白了,你只是不想再叫她掉进火坑。”皇甫惜歌并没被茯苓的话惊呆。自打在神厨听过她的几句话,这丫头出自于哪里她心里已经有了谱儿,“你放心吧,擦擦眼泪起来,我若是要卖她,肯定‘交’代卖给官牙。”

    茯苓惊讶着主子的平静。难道她与豆蔻出身教坊一事主子早就晓得了?豆蔻这个丫头实在是太不听劝了,被赎身出来就一定要做通房做姨娘吗,给郡主这样不苛责下人的主子做个丫头不也‘挺’好吗?为什么还要一味的想要****爷,爷就是不经意的扫过来一眼她也以为爷是瞧上她了?

    怪不得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她茯苓是安分守己的不假,可也不能要豆蔻与她一样不是?当初被洛府赎身出来,她只想踏踏实实好好伺候哪个主子一直到终老便好,豆蔻却是一心的想攀上哪个高枝儿呢,若不是在洛府里时看得紧,保不齐那会儿就勾搭上哪个老爷少爷了。

    见茯苓带着泪点头打地上爬了起来,皇甫惜歌便板着脸问萧孟朗要说什么,萧孟朗有些尴尬的摇头笑指茯苓:“我想说的叫她说完了。”

    吴mama与几个大丫头都觉得爷这个神态与话语好笑得不行,便都抿着嘴儿望向主子‘欲’看主子如何反应。果不其然主子也是开心的一笑,心里边就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皇甫惜歌本来忐忑得紧。吴mama这里才说了要发落豆蔻,三郎便迫不及待的打书房里冲了出来,再想起豆蔻那半遮半掩的香肩‘玉’臂,她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这时候冲出来若再说上一嘴不能发卖那丫头,她要如何应对?那雪白的肩膀可被他抚‘摸’过了?那衣裳是被他撕扯下来的么?想着这些心里便酸楚得厉害,如今却被他一个尴尬的笑脸和短短的一句话全都熨烫服帖了,就像在寒冷的冬日里喝下一碗guntang的牛‘乳’暖心暖肺。

    她挥手叫吴mama领着人下去先看管起来,待明儿一早找官牙来领走算了。心里熨帖之后却又腾起了一股无力的感觉——这婚后的日子怎么竟然如此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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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依着老规矩,周六日有加更~~天冷多穿衣,么么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