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威严？不存在的
格拉蒂丝花了几秒时间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她才轻轻将房门推开。房间之中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腐朽的气息，而是和她曾经每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一样——那是属于薰衣草的香气。她只是简单扫视了一下房间，马上就把目光放到了那名贵的檀木地板上，那上面有着一个墨绿色的魔法阵与一滩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 “大型降灵术法阵……罗莎阿姨，你也走上了这条路啊。” 眼前的一切就和格拉蒂丝心中所猜测的一模一样，罗莎召唤出了高等恶魔，走上了成为下位魔女的道路。其实对于人类来说这都一样吧，就如自己一样，随着死亡慢慢逼近，就算没有诺忒蕾丝的启示为了能继续生存下去肯定也会选择与恶魔王撒耶签订契约成为罪孽魔女之一吧。 “但是这滩血液又是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蹲下来，用手指轻轻触碰那滩血迹，“而且为什么她没有带走她所深爱的丈夫？” 即使是罗莎下定决心想要成为魔女，她也绝对不可能把卡维嘉领主整成疯子，然后就这样抛弃在这里吧？但不管这滩血迹到底是谁的，绝对在这件事情之中扮演者一个最重要的角色——要知道在两天之前的亚兰提尔，格拉蒂丝还能听到来自布加勒斯特领的消息，而两天之后的今天这里却成为了一个瘟疫生物横行的不毛之地。 于是她伸出手指，蓝色的魔力在手指间形成一把精致的小刀。她拿起小刀将这覆盖血迹的木板给单独切出来，纳入空间戒指中。她又在房间里考虑了两秒，最终放弃了将卡维嘉领主一起带出去的想法——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朋友和朋友之间的故事，而是属于魔女与魔女的对抗了。即使在这一次相遇中放弃了交锋，未来的双方也必定是敌人，更何况…… 她抬头看向窗口，只见那毁灭的烈焰降下，一丝丝惨绿色的光芒却悄无声息地飞向天空之中，不知飞向何处。 “可疑……这件事情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她踏着自己熟悉无比的青石砖地板走下城堡，但其实已经不再熟悉。她推开城堡的大门，只见外面的一切已经染上那毁灭一切的暗红色火焰，在那火焰之下，甚至已经难以看出这片领地曾经有过人类生存迹象的影子。巨龙的效率永远是那样的迅速，就和先祖记录的日记一样，很可惜这段合作关系太不安全了。 “就你一个人出来？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活着的吗？”那头黑色的巨龙懒洋洋的趴在大地上，用爪子刨土打发时间。 “活着的是卡维嘉领主，他已经疯了。” “哈？”巴鲁特感觉好像又要卷入麻烦中了，“不是，那这地方是怎么回事？” “罗莎阿姨召唤出了恶魔，想要成为下位魔女。”格拉蒂丝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但看样子她的实力没法完全控制这头恶魔。” “召唤恶魔？啧啧~！真是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伟大的进步而献身？而这片领地的所有人就是为了伟大进步而付出的牺牲品？”巴鲁特开启嘲讽模式，“不是，我说你们人类咋就这么喜欢作死呢？我从出来到现在所见到的人类一直都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居然还想借助恶魔的力量，呵……！” 巴鲁特闭上了嘴，他看到格拉蒂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眼中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意味。 “你不会懂的。”格拉蒂丝如是说。 天生就强大到可以毁灭掉一切的巨龙，又怎么可能去懂得如烛光一样短暂的人类，对力量和寿命究竟是何等的渴望呢？所以魔女没有回答他，她只是从拽着巴鲁特的尾巴慢慢爬到了巨龙脖子上，然后又开始画一个新的魔法阵。 “停停停停！你又在干什么？！刚刚那个鬼画符我可是弄了半天才弄干净啊！！！” 格拉蒂丝一下用力过度，羽毛笔就在巴鲁特的龙鳞上折断。但她没有在意，又重新拿出了一支新的羽毛笔，擦掉之前的纹路继续画。 “你听到了没有？！快给我停手啊！！” 魔法阵一气呵成，随着魔力注入，一个光团悬浮在这个魔法阵上方。她拿出一个瓶子和一堆比例严格的材料，先将瓶子放入，然后一点一点地往光团中添加各种魔法材料。 “……你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格拉蒂丝沉重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她慢慢催动魔力将这些材料中的汁液慢慢榨出来，然后又混合把它们混合搅拌在了一起。不一会儿，待这纯白色的光团慢慢变成了蓝色，她就将手伸进去取出了一瓶淡蓝色的药剂。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块沾染着血迹的木块，她将药剂轻轻倒在木块上，一滴不洒，只见一团蓝色的烟雾慢慢讲木块包裹住。 “罗莎应该用魔法术式伪装了自己的生命迹象，所以吾的广域搜索魔法找不到她，但是用这瓶魔药就可以通过这块地板上的血液找到这血液的主人。” “那还是挺神奇的啊，但是这种东西你空间戒指里就没有储备？” “当然有储备啊。”格拉蒂丝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 “……”巴鲁特的爪子直接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 不一会儿，蓝色的烟雾似乎将木板上的血迹吞噬得一干二净，它变成了一只红色的蝴蝶，似乎向巨龙招了招手，慢悠悠地向着远方飞去。 “追上去巴鲁特，还有……”她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罗莎是魔女的话，那请你为她留下最后的生命，让吾辈来杀她。” “这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这是属于吾辈魔女之间的仪式。” 巴鲁特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接话：“好好好，你是魔女你最神秘，打残了人头留给你，明白了。” 巨龙张开遮天之翼，慢悠悠地跟上那细小而又缓慢的红色蝴蝶。它飞得很慢，但巴鲁特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着急，他的眼睛盯着城堡的方向，但却没有开口。真是有趣，看样子藏了不少东西。他悄悄在心底自言自语。 蝴蝶虽然飞得很慢，但很显然目标所躲藏的位置也称不上是远，只不过是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蝴蝶就停留在城堡后山的山洞口，它原地转上两圈，待到巴鲁特巨大的身躯怦然坠地，它才渐渐消散到空中。那是一个很小的只有一人高的洞xue，估计巴鲁特要把三百六十倍缩小全部用上才能够进得去。 “变小，她应该就在里面了。” “那，那啥，我在外面等你成不成？”巴鲁特有些尴尬。 “……？从战斗力的角度来说，吾辈独自过去无法战胜她们，不要再磨蹭了。” 巴鲁特咬咬牙，巨大的身子就和缩了水似得迅速变小，那足矣撼动天地的巨龙在一连串的缩小之后，最终变成了一只外形狰狞可拍，尖牙利爪锋利无比，但身长……只有大约八分米左右的迷你黑龙。 “……吾辈明白了，嗯……这样很不错，最起码不用担心吓哭小孩子了。”格拉蒂丝用力将黑龙抱了起来。 巴鲁特都能看到格拉蒂丝嘴边那一丝已经快遮盖不住的微笑了，在这一瞬间，巨龙感觉这辈子的威严已经在这里全丢了！ “闭嘴，进去，速战速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