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书

    乔国良这些天很忙碌，新发掘到一个清朝墓室，从规模和陪葬物品来看都是亲王级别的，这让研究室的人们都兴奋至极。发掘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接到乔婉电话的时候他正指挥着工作人员开主墓室的棺盖。

    “爷爷！”乔婉有些埋怨地说，“每次都让人家打好几遍电话才肯接。难道你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乔国良正在兴奋劲头上，哪里还记得什么日子，眼睛不时地瞄着墓室，心不在焉地问：“啊，啊，小婉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爷爷你总是这样，真是的，还是跟你的棺材打交道去吧！”乔婉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乔国良对着电话骂道：“这个小丫头哎，怎么跟她爷爷我说话呢，我还没死呢，跟‘我’的棺材打交道？！真是……”

    “乔老师，棺材打开了！”他的学生小炎一脸兴奋地跑出来喊道，“老师您快来！”

    乔国良一听，把手机扔在一边，一头扎进墓室，直忙活到下午才收工，连中午饭都没顾上吃，哪里还记得自己有个孙女。一行人回到研究所，立即开会进行讨论。

    “这个古墓有点蹊跷！”乔老爷子摇了摇头，大有不解之意，“从壁画上面看是夫妻合葬，棺材里只有衣冠，看来是一个衣冠冢。不管是规模还是陪葬品的数量级别，都是亲王才能享有的待遇，却没有一个文字描述，连墓志铭也没有。唯一的期望就是这本古书……”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桌上的古书。

    这本书的书名是《宫廷札记》，作者名为金乞儿。看着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了，却让工作人员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尽了各种办法，依然没能翻开一页。换句话说，这是一本打不开的古书！

    “老师，看这个书名，我觉得跟墓室的主人有关系！”小炎忍不住插嘴道。

    乔老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废话，跟墓室主人没关系怎么会在他的墓室里？跟没说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这本书应该是墓室的主人撰写的……”小炎红着脸解释说。

    乔老爷子点了点头，“嗯，有道理！我也有这种感觉！”

    “乔老，这种事情是不能靠感觉的，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才能翻开这本书，哪怕是第一页也成啊！”同样是研究所元老的李老爷子似有不满地说，“我们当前首要的难题就是打开这本书嘛，剩下的事情也许就一劳永逸了呢！”

    乔老爷子虽然听着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李老说得有道理，“成，我来想办法！”他的倔脾气上来了，任谁叫他去休息他都不去，跟那本古书较起劲来。

    “爷爷——”乔婉实在是忍不住了，又一次打来电话，委屈地说，“我父母都在国外，男朋友又跟我分手了，南妮那个死家伙就知道重色轻友，作为唯一在身边的亲人，你却不记得你孙女今天过生日，爷爷你太不够意思了！”

    乔老爷子这才记起今天是乔婉的生日，连忙道歉，“对不住啊，小婉，爷爷都忙糊涂了。恩，这样吧，我也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也走不开，你过来我研究所这边吧，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你说了算，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乔婉终于转怒为喜，“那我一定点很贵很贵的，狠狠地宰你一顿，嘻嘻！”

    乔老爷子眼睛盯着那本古书，嘴里答应着，“没问题，今天我孙女是老大。我等你，你下了班就过来吧！”

    其实乔婉并不是非要跟爷爷一起吃饭才行，可是实在是不想自己呆着。本来南妮想陪她，但是难得那个钱导有时间要跟她一起过夜，乔婉怎么好去破坏人家的美事，便谢绝了。

    早上她父母就打来电话祝贺她25岁生日，还说给她寄了十分贵重的礼物。除了那个处处刁难她的莫笛，电视台的同事也都送上了祝福。一切都跟往年没什么差别，可是她就是觉得很落寞。

    想了好久，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这么落寞，那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的祝福。去年的生日她也是自己过的，可是有文长天的祝福和礼物，她一点也不觉得冷清。

    “唉，物是人非啊！”她这么叹着，想起自己要一个人度过那么长的夜晚，突然胆怯起来。思索再三，只好拉上爷爷陪自己。事实上也只有爷爷能陪她了，朋友们都去约会了，同事们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还能烦扰谁呢？平日里热热闹闹，想找人陪的时候竟然没有人选！

    她特意去了一趟商场，赌气一样花掉半月工资买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煞有介事地说了三遍：“女人，就应该对自己下手狠一点！”

    乔婉走进研究所的时候，乔老爷子正围着那本书一圈一圈地转着，“呵，爷爷，您这是在干嘛呢？没人给您钱您推的什么磨啊？”

    “嗯？小婉来了啊！”乔老爷子眼睛不离那本书地说，“什么钱啊磨的，你这丫头说话还是那么没头没脑的！”

    乔婉忍不住乐了，“您没听说过那句话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您就不能歇会儿？看着我都头晕了！”

    乔老爷子伸出手指敲了乔婉的脑门一下，“你这个鬼丫头啊，说话没大没小的，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你这不是说你爷爷我是鬼么？这要是你爸听见了，肯定呀打得你找不着北！”

    “不管了，反正我知道爷爷你不舍得打我就是了！”乔婉笑嘻嘻地说，“那我们走吧，去吃饭，我都饿坏了！”

    乔老爷子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那本书，“我们再等一会儿吧，行不？我看这本书啊……”

    “什么书啊本啊的，不就是一本破烂书么！”乔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您说您这么大年纪了，退休在家喝喝茶下下棋看看电视听听京剧，不是挺好的么？干嘛整天寻思着挖人家的祖坟呢？”

    乔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蹦了起来，“什么叫挖人家祖坟？不要侮辱我的工作，我们是在做古文化研究……”

    “得，得，算我没说！”乔婉知道让他说下去那就是长篇大论，没有半个小时下不来，赶忙投降，“还古文化研究呢，我看是费力不讨好，人家费那么大劲好不容易埋上了，你们再费更大劲给人家挖出来……”

    “哎？你这个小丫头啊，来就跟我老头子作对是不是？”乔老爷子急了，跟自己孙女急赤白脸地吼起来，“今天我不给你上上课我就不是你爷爷……”

    “乔老师，您快来啊，又有新发现……”小炎在里屋兴奋地大喊。

    乔老爷子一听几大步就跨了进去，一头扎进新发现里，也顾不上教育孙女了。

    “爷爷——吃饭去了——”乔婉气得直跺脚，却也没辙，她知道只要乔老爷子来劲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呢。

    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还不见乔老爷子出来，乔婉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呵欠，一眼瞥见桌上的古书，“什么书把爷爷他老人家迷成这样？《宫廷札记》？！这字迹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她伸手翻开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