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误中
据南妮所说，这个巫女很神秘，自称是文王的本系传人，每月月圆接待算卦者，一年之内却仅给三个有缘人算卦，因为过多泄露天机会陨寿…… 乔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心想：越高明的骗子越把自己搞得神秘兮兮的，也就骗你这个傻丫头吧。本想教育教育南妮，但是见她一脸的忐忑，有些于心不忍，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自己还是个爱情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对人家说三道四的！”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跟南妮来到一处幽静的别院。 “就是……这里了！”南妮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我已经来过两次了，但是都说跟我无缘，不给我算……” 乔婉看着南妮，突然一阵心痛，“难道你两个月前就……” “别说了，我们还是进去吧！”南妮拉了拉乔婉的手，“但愿这次能被巫女看中……” 这是个老式的别墅，院子里的植物遮蔽成荫，夜影丛丛，又没有灯光，倒是显示出那么几分神秘和诡异。脸乔婉也忍不住后脑勺凉了一凉，兀自嘀咕了一句，“故弄玄虚！” 走进客厅，一阵浓郁的香烛味道扑面而来。客厅很大，却只摆了两排沙发，从门口直延伸到对面的屏风。每排沙发前面点了一行半米高的红烛，烛光忽闪忽闪的，倒是很有气氛。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多数是女性，年轻的，年老的，都肃然地坐在红烛后面，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 南妮拉着乔婉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便把手放在胸口处，静静地出神。乔婉觉得很无聊，目光四下看去，发现每个人都跟南妮一样，很虔诚地等待着，更有几个老的，双手合十地闭着眼睛。屏风上画了一个长髯的古装老者，因为坐得太远，看不太清楚，但是乔婉猜测那应该就是周文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婉都快看到周公的脸了，一阵轻微的走步声才从屏风后面不紧不慢地传来，出来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髻，穿着小巧合体的道袍，一双大眼睛在烛光里亮晶晶地扫过厅里的每个人。 “好可爱的小姑娘！”乔婉的睡意一扫而空，盯着小姑娘看个不停，“好奇特的打扮啊，这应该算是玉女吧？到底是哪门派的，怎么乱七八糟的。这年头，装神弄鬼都讲究包装，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这么小就被拉下水，帮着骗人！” 小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乔婉的目光，远远地对她笑了一下，才清了一下嗓子，脆生生地说：“各位，大师说了，今天与男性无缘，请回吧！” 厅里顿时响起叹气声，为数不多的几个男性悻悻地离座出门而去。 “大师说了，今天与三十岁以上的人无缘，请回吧！”小女孩对那些叹息声置若罔闻，一板一眼地“宣判”着。 这次叹气声四起，大多数人都站了起来，轻声地嘀咕着走出门去。 这时屋里只剩下乔婉、南妮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南妮明显地紧张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胸口。 “至于这么紧张么，真是的，看来这丫头被洗脑了！”乔婉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大师说了，与下半年出生的人无缘，请回吧！”小女孩又痛下杀手，对所剩无几的信女无情地判决。 “啊？！”南妮失望地叫出声来，因为她正是下半年出生的。 另外两个女孩也失望地站起身来，“看来只能下个月再来了，唉！” “就是你了，请跟我来吧！”小女孩对着乔婉甜甜地一笑。 “喂喂，不是吧？！”乔婉急了，“怎么回事？我又不是来算卦的，我是陪朋友来的。你那是什么大师啊？到底会不会算卦啊？想算卦的都用各种理由打发走了，单单留下我一个不诚心算卦的，她算的到底准不准啊？” 小女孩并没有因为乔婉的话而生气，微微一笑，“大师说了，如果你这么说也没有办法，一切随缘。也请你随缘吧！” “那我让给我朋友行不行？她很诚心的来找你们大师的！”乔婉把南妮拉到小女孩跟前，“这样行不行呢？” 小女孩摇了摇头，“大师说了，只给有缘人算命，无缘之人算也是枉费心机！” “大师说了，大师说了，怎么你们大师什么都说过了，那我说什么啊！”乔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那就麻烦你进去帮我们问一下嘛！” 南妮扯了扯她的衣服，“不要吵了，这位小师父也只是替大师传口信的。既然大师跟你有缘，你就去吧。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好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再说，你见到大师也可以帮我问问嘛，也不枉我等了两个月……” 小女孩赞许地看了看南妮，对乔婉点点头，“请跟我来吧！” “那……我就进去了啊！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才不去呢，你在外面乖乖等我，不要乱跑啊，我马上就出来！”乔婉对老天的这种偏爱不太领情，老大不爽地跟着小女孩转过屏风，来到里面一间房间。 “就是这里了，请进！”小女孩将乔婉带到门口便转身离开了。 乔婉往里面望了一眼，灯光昏暗，一向自称胆大的她心里有点发毛，“这里不会有什么犯罪分子吧？黑灯瞎火的，要是趁我不备把我打晕了卖到山沟里，那我不是亏大了……” “放心吧，我只帮人不害人！”里面突然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乔婉被吓了一跳，同时好奇心大盛。在她的印象里巫女肯定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但是听声音这个巫女年轻得很，而且似乎能洞悉她心里所想，“有点神，去看看！”想着便一步跨了进去。 这个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个比前面客厅小一点的屏风，上面同样画着周文王的画像，前面一个矮几上面摆了一个香炉，三炷香已经燃了大半，香灰长长的摇摇欲坠。屋子中央孤零零地摆放了一把椅子，看样子是“雅座”。昏暗的灯光从屏风后面打过来，印出一个女子的侧影，很是窈窕，绝对不是老妪。 “平白无故说跟我有缘，难道你认识我？”乔婉大大方方地在“雅座”坐了下来，不无嘲讽地问。 巫女轻轻一笑，“是的，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