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对峙

    “够了。”一只手臂斜刺里伸过来，一把拦住了绿野诚照着丸井面门上砸去的拳头。

    “幸村君？”绿野诚面色漆黑，眉眼间一片电闪雷鸣，“不好意思，我不会放过欺负我meimei的人，你要是拦着我，我也只好一起打了！”说着手上用劲儿，一把打开了幸村的手。

    “先冷静一点吧，绿野前辈。”不二浅笑着开口，顺便帮着幸村拦住了冲向丸井的绿野诚――原本是计划以正选会议为由开会讨论的，但没来得及和丸井通个气，丸井就已经冲动直接地开始了报复。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反正理在他们这边，闹起来，就索性闹大了吧。

    不二温润的模样倒是让绿野诚窜到脑袋顶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只是口气依旧愤怒：“不二君，我知道你们这些一年生要好，但是也要讲点理吧？”

    “自然自然。”不二依旧是浅笑如风的模样，“只是要讲理，不如从头开始讲，你说是不是，绿野千鹤桑？”

    不二的眼眸在望向绿野千鹤的刹那完全张开，一片深凝如冰的蓝。绿野千鹤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那样的冷冽，只是怔怔地望他发呆。幸村面色一黑，上前一步挡住了绿野看向不二得视线。

    绿野诚纵然大大咧咧，此时也感觉到了身边这群人的暗潮汹涌。顺着不二的视线看向身侧的meimei，绿野诚有些困惑，但meimei被欺负的气恼依旧下不去：“怎么？千鹤得罪了你们？就算是，对待女生好歹也绅士一点吧？什么事不能沟通解决？偏要故意撞她？！”

    “噗哩，如果什么事都能沟通解决的话，世界上就不需要司法了。”一直站在幸村和不二身后的仁王这时忽然插话，偏蓝绿的瞳孔里亦是一片幽冷，“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一声绿野千鹤桑――我和柳生是哪里得罪你了？值得你不惜冒着暴露自己、让自己被讨厌的风险来害我们？”

    “桑”本是敬语，但仁王此时说出来却带着nongnong的讽刺。

    绿野诚一怔，旋即又愤怒起来：“仁王君这是什么意思？千鹤做了什么？不要随便败坏别人的名誉！”

    “的确，我们也觉得呢，正常人，都不应该随便败坏别人的名誉吧？”幸村打断了绿野诚，同样逼视着绿野千鹤。

    面前的一群一年生周身都带着冰冷愤恨的气息，眼神都死死钉在自己的meimei身上。对他们多少有些了解的绿野诚这下也难免有些迟疑，缓缓转过身看着自家meimei：“千鹤？你做了什么？如果有什么误会不方便说，告诉哥哥，哥哥帮你解决――哥哥在，不让别人欺负你。”

    一直没有说话的绿野千鹤捋了捋自己因为跌倒而凌乱的头发，忽然轻声笑起来，自顾自地在一群人噬人的眼神中笑得悠然自得，这情景太诡异，以至于整个网球场都渐渐鸦雀无声。这时候已经快到了部活开始的时间，真田、柳、毛利等人都来了，真田是不知情的，这时候看见同伴都气息冰冷地聚在这一处，也皱着眉走过来。而柳和毛利原本的打算也是私下谈谈，而不是当着全体非正选闹开，这下见事态有变，也向这里走来。毛利看了眼围观的部员，眼看众人议论四起，皱了皱眉，果断地宣布让与这件事无关的人各自训练，而将绿野兄妹、幸村不二、柳生仁王，柳、丸井、桑原、松阳还有依旧有些困惑的真田带到了部室。

    绿野千鹤仿佛看不见其他人，只是一双眼执拗地看向了不二：“我做那些是为了什么，不二君不知道吗？”

    这话的意思太暧.昧，听到的人除了柳生、柳几个，都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不二，包括对此事知之不清的毛利。

    看不二被她一句话拉下水，幸村眼里狠戾的光一闪而过，旋即又是冰冷客气的礼貌笑意：“绿野桑做的那些事和不二有什么关系吗？我们还真不知道，不如绿野桑好好地说一说？”想把不二拖下水？也要问问他干不干！

    绿野完全没有理会幸村的眼刀，就仿佛根本没他这个人一样。或者说――她只看得见不二。“……这个世界本来很美好呢，千鹤一直很喜欢的……”少女自说自话般地微笑着，那个神情让看到的人都会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太对劲。即便是疼爱meimei的绿野诚，看到绿野千鹤恍惚微笑的模样，也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在掌控中。

    “千鹤喜欢网球部，最喜欢了。我是不会做伤害到网球部的事情的呢……”

    “放屁！”丸井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做的事情以为能瞒得过我们吗？敢做还好意思说不伤害？！”

    桑原伸手拦了他一下，防止情绪激动的丸井冲上去把绿野千鹤揍了，这事儿就又搞不清楚了。

    绿野没有理会丸井，就像没有理会幸村一样，依旧是自顾自地微笑，说话：“第一次见到不二君就觉得很不一样了……啊，不要误会，这不是在表白呢。千鹤是配不上不二君的，或者说，谁都配不上不二君……”她清秀的面孔隐隐带着狂热的表情，让人心里发毛。

    “不二君笑起来很温柔很美好啊……这么完美的样子……就像是神一样呢……”

    “小时候的mama，对千鹤笑得，也是这么温柔。”说着说着，绿野千鹤眉目都舒展开来，笑容愈发甜蜜，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就和不二君一样。mama说，她会给千鹤最完美的世界，千鹤相信的，然后一直在等……可是mama不回来了……”

    绿野千鹤的眼神倏然对上不二的眼睛：“千鹤知道自己该长大了，如果别人不能给我最完美的世界，我就自己造一个。”

    【自己造一个最完美的世界。】

    【把完美的人都装进去。】

    【把我爱的人妥帖收藏好。】

    【这个世界里，我会保护你们。清除一切污垢。】

    【大家就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多好。】

    “……不二君是这个世界的神。”女孩深蓝的瞳孔里是执拗到疯狂的光，“谁都可以腐朽，不二君不可以。腐朽的下场是被驱逐。看到这样的下场，不二君会明白的吧？”

    “――我会把该驱逐的，都驱逐掉。”

    少女扬起雪白的面孔，两颊上染着诡异的红晕，仿佛燃烧般的娇艳热烈，让她原本只是秀气的脸孔显得格外的美丽。但在场的人看着这样动人的美，却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即便是绿野诚，看着眼前陌生的meimei，也觉得格外遥远，心里发冷，却还是有些颤抖地咬咬牙开口：“千鹤，你到底，做了什么？”――看不二幸村丸井他们的态度，加上一贯乖巧的meimei此时诡异的反应，绿野诚不得不隐隐猜测着，meimei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我吗？”绿野千鹤终于对除了不二以为的人有了反应。她偏头冲哥哥笑得甜美：“我啊，只是帮忙让全世界都知道，柳生和仁王在恋爱而已。”

    ――轻描淡写的口气，却让忍了半天的丸井又一次气疯了：“你xx说得真轻巧啊？是不是柳生仁王还要感谢你啊？你偷拍然后传到论坛上，这种行为xx是犯法！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反观柳生仁王几个，倒是显得很淡定。昨晚最恐惧最愤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时候听着绿野大放厥词、看着她自顾自笑着，都只是用冰凉的、看着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她，十分好脾气地决定等她说完。

    ――而一直不清楚怎么回事的真田，听了丸井的怒吼，再结合绿野千鹤的话，也大概明白是绿野千鹤拍了柳生仁王的照片在论坛上曝光了他们俩，顿时有些动怒，脸色一沉就要说话。柳按住他的手拍了拍。一贯云淡风轻的军师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的模样让真田看了都心惊：“弦一郎看着就好，这件事回头跟你解释，至于现在――”

    就给绿野千鹤一个陈词的机会吧，反正，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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