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玄幻网球？绝地藏歌
场上两人你来我往地对了二十几回球，彼此心里都略略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哪怕不是全力，凭两人的直觉和感知也能估量个大概，各自心惊。 不二已经开始摸索在木手的比赛中感悟到的东西，和幸村这样的高手对练无疑是相当好的熟悉步法的机会。当下尝试着在脚下融入柔道里轻巧的步子，加强单脚的平衡，落地缓冲更快捷柔软，垫步更灵活，转向也一点点加快了速度。幸村微微挑眉：“周助这是拿我当试刀石啊？”以他的水平，自然看出不二正处在一个一点点由生涩向熟练转变的过程，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精市这么好的陪练，不用多可惜。”不二也知道幸村完全不介意陪他熟悉步法，笑眯眯地回应，脚下的移动愈发自如起来。幸村也很配合地把回球打向四面八方让不二去接，刚好锻炼他的步子。 而场边观月、裕太和伊武已经看得傻了——不曾想，竟有这样的打法，这样的网球！在他们眼里，只见场地间黄绿色小球飞快地穿梭，显然都没有用上什么所谓的绝招，都只是基础的拉拍、斜削，挑球，平击……步法也是简简单单的滑步，上网跑位，转身，挪移……然而那球上带着的尖锐破空声在说着速度有多么惊人，球飞着飞着突然滞空又是加了怎样的旋转？球的飞速上扬和急速下坠的转化不知是怎样切球才作出的效果……感觉，这两个人，你无论把球打到什么角度，加上怎样的旋转，都完全不能逃脱他们的掌控！ 这样的一场球！这样的，连计分都没有，显见也并不是要分胜负的一场，练习？！竟然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来来回回的，球已经往返了几十次，却迟迟不曾落地，然而球速、旋转等等已经变了几十回，三个人看得眼都舍不得眨，就好像，触碰到从未有过的境界。 伊武、观月和不二裕太都和不二打过，也都输了，但是，只是觉得不二强，却从来不知道可以这么强——所以说，是他们的实力不足以让不二尽情地发挥？这样一想，就有种憋屈的感觉啊！可是又更想去追逐和超越。 观月愣愣地看着不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口口声声地说是不二“宿命的对手”但是，这个能和立海的神之子势均力敌的家伙，自己对上他的全力，恐怕还不是一合之数吧。这样的不自量力的自己，不二看着，觉得很好笑吧，“有趣”什么的，还有那些记不住名字的调侃……这么强大的他在看着自己高傲的模样的时候，在偷笑么，所以，是被当成笑话了吗？拐了人家的弟弟，离间兄弟感情，但没什么用——明显不二裕太现在虽然别扭，还是很在意和崇拜哥哥的；自不量力地编写着自己的剧本想要打败他，结果，其实连不二最后的反击都没用上三分力吧？还有，自己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被他看到，虽然被他救了……但是，他观月初在天才不二面前，就像个小丑一样！ 观月的性格本就高傲，又一直将不二视为对手，别扭的态度下，其实对不二非常在意。看到不二这样光芒四射的强大的样子，被巨大的落差刺激得一时有些钻牛角尖，当即有些抑制不住的愤懑，和裕太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裕太你好好看吧”又和伊武深司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 不二裕太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面对着这么精彩的比赛观月还会走，但实在被比赛吸引住了，也没有分神去管观月。观月连心爱的头发也懒得去绕，也没有了平常高傲的样子，步子有些急躁地走出了网球场。 场上的不二，眼角余光扫到观月与平日不同的离开的身影，微微有些惊讶与失神，高手过招差别只在毫厘，一个恍惚，黄绿色的小球擦身而过，终于在来往二十多分钟后落了地。“周助？”幸村奇怪于不二的失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观月的背影，一时心里有些莫名的堵：就因为他的离开，你就连接球也不认真了？ 其实这倒完全是错怪了不二。在不二心里，观月现在大概算得上一个“可以去交的朋友”，还介于朋友和“弟弟在意的学长”之间，但还说不上是好朋友，只能说是个有趣的人所以经常会愿意逗一逗。只是正要接球的时候一眼扫过去发现观众少了个人，而且还是对剧本非常在意、最爱收集资料的观月，一时奇怪，心神没有那么集中了，才错失了一球。 “抱歉呐，精市。”不二有些歉意。不管是什么理由，在打球的时候分神都是糟糕的行为啊，特别是精市还是在帮着自己练习步伐。“再来吧。” 幸村的不爽微微淡去，虽然他也奇怪自己在不爽什么，难道是不二面对他居然还有精力去看观众这一点太不给面子了？（村哥，迟钝死你算了。）不过不二一脸诚恳地道歉让他也生不起气来，于是点头一笑：“发球吧。” 不二抛球，然后紧跟着起跳，球抛得很高，而纵身而起的不二在空中便截住了球，优美的身形向后弯成一张弓，反手挥拍，击球——网球从很高的击球点旋转着急速飞向对场。幸村几乎是在不二击球的刹那也起跳——强大的滞空能力让他在半空中准确地迎上球来的方向——不对？球在空中转向？ 按理说这种高速发球因为速度的快和力道的大很难做到改变轨迹，像匙影或是消失的发球都是依靠旋转的特殊而变轨才会难解，但是在速度上都并不快——很好理解，速度很快的话其动能必然大，要迫使这样的球在空中改变路径就必须用到更多的力量和更精密隐蔽的旋转——如果施加的力道和旋转不对，球还没变向呢就已经因其高速而飞出场地了，那就只会是一个高速直线球；或者轨迹直接改变成旋转施加的方向，那么就不会给人高速直线球的假象。总之，要想打出这么一个伪装成高速直线球的高速变向球，是非常考验力量和旋转精度的事情。可是，不二做到了！ 更可怕的是，幸村接到了！ 高速直线，并不是不二一贯的打球风格，即便被乾称作是最难以看透打球风格的人，但从他的性格来看多少有些可以捕捉的痕迹。不二不喜欢刀剑相向、直白得堪比rou搏的野蛮对决，不爱打纯粹依靠力量或者速度的球，更多的是凭借漂亮的招式、令人惊叹的设计占据上风。所以几乎是一开始，幸村就有预感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高抛平击球。特别是，不二在空中反手发球的方式——不二不会做无用功，不同的拍面接触球的方式会被他打出不同的球！ 幸村本能地意识到需要在前场迎击——不二的球，如果到了后半程，那么变化的复杂性全部展开就会很不容易分辨。不过他想看看这个球的后续，然而只是一瞬的停顿球的来势就出乎了他的预料——几乎是一来到他的半场，球就开始变轨，好在身体素质极佳的幸村立刻在空中扭转了身体，延长手臂将那个斜飞出去的小球险险抄住，然后转了下手腕把它拉回来，一面拉球一面落地，然后锁腕击出。 “漂亮。”不二忍不住说了声——应对他这个球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以旋转对旋转——虽然伪装成高速直线球，但变轨的本质还是旋转，所以可以等到初始的力道卸去然后用旋转化解；也可以以力道对力道——就是在这个球还没有开始变轨的时候直接一拍子野蛮地往回抽，但这个方式不保险性极强，因为不二的旋转如果不搞清楚你就贸然打很可能是个出界球或者飞到对面又自己飞回来什么的。 而幸村选择的方法却是一般人不回去用的，他起跳得早，显然方便的办法是在空中直接拦截然后化解旋转打回去，这个时候不二在上面施加的变化还没显现，提前遏制住明显最保险。但是幸村虽然有这个时机，但好奇于球的巧妙的他居然生生滞空等着球变化展开，看出了球的变轨之后居然在空中还能及时反应过来，转身抄球，由于已经止不住落地的势头，就干脆用包吟的方式把球拉下来，顺便等着它的旋转被消磨，然后在地上解决并回击。 可以说是最麻烦的办法，但是，能这么玩的，没有实力，想都别想。 两人打得上天入地（……）不亦乐乎，幸村还有闲心问不二：“这个球叫什么？” “嗯，精市是第一个见到它的，不过真伤心呢，第一次出现这个招数就被封住了。”不二故作委屈地看了幸村一眼，一面抽了个回球一面又轻笑起来，“绝地藏歌。” 幸村默默品咂一下这个名字，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藏羚羊。”不二只说了三个字，幸村就已经明白了，生活在世上海拔最高的地方的羚羊，天生善于奔跑，时速很高，也能轻盈地转向，是光裸的岩壁和几乎没有生机的绝地神奇的生灵。和这个球一样，高速，陡转的灵活。他不知道的是，上一世，不二曾经运气极好地在那片缺氧的大地上看到过那样一个灵巧的身影，他在地上，它在岩上，居高临下地望他一眼，矫健的身影轻盈地跳跃离开。他来不及举起相机，又或者连念头也没有，听给他领路的人说，这里的羚羊聪明得几乎成了精，同伴被一把把猎枪夺去生命的缘故，看到相仿的长筒相机也会恐惧。 “会更强吧，这一招？”如果转向的角度再大一点，或者速度再快一点，幸村觉得自己也是接不到的。至少也要失一分。 不二一笑：“才开发出来，还在想着怎么改进。” 不二裕太和伊武深司傻愣愣地看着两人游刃有余地打着球聊着天，默默地觉得自己如果占到场地上连个球边儿都要碰不着了这俩人居然还在聊天！ “可恶！大哥！”不二裕太握紧了拳，这么强大的人压在自己头上，压力真的好大！可是——“不过老哥还真是，吓人的强。”有些骄傲啊，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呢，耀眼的，强大的，无论怎样都仿佛很轻松的一直微笑的人，是他不二裕太的兄长！不过，虽然这样，他也是不会认输的！超过他！ 而旁边的伊武：“……这个球他是怎么打出来的这种轨迹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吗还有跳得那么高在空中停了那么久居然还能转身这不科学啊其实这两个都不是人吧不然为什么他们能够做这么多违背人类常识的事情呢……” 不二裕太：“……我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