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菊丸，一个人的双打
单打二的比赛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看着场上严肃的菊丸，不二心里微微感慨，这个好朋友，终于成长起来了呢。那么认真正色的表情，和平时的天真活泼迥异。可是，都是菊丸。 不二不喜欢一味天真没有头脑的人，而菊丸的可爱之处，就在于他放得开也收得回来。虽然会因为没有大石在身后的支撑而不开心，却依旧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所有队友靠得住的存在！（我一直觉得每个王子的性格都是鲜活的、立体的，都有值得深刻挖掘的闪光点，而不只是能用简单的几个词概括出来的。他们的可爱就在于不管哪个方面的无限可能性。话说其实这几章就一直在挖青学的几位可爱或者说可敬的地方吧。） 场上的菊丸，沉稳，或者说严肃得有些过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都会称上一句“可爱”的猫咪，但是，那样非凡的气势，还有很明显的调动甲斐左右往返跑的谋略，都让人大开眼界。平时永远笑着活跃着打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炫目击球的家伙，也能将舞蹈式击球结合最基础的打法和自身速度上的极强优势，冷静而理智地算计着每一个球啊。克服了自身体力的弱点，又拥有着出其不意的招数，菊丸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可是，这样的英二，不开心呢。 不二在那句“我再也不打双打”了之后，还是有些心疼，明明知道很快就又会恢复，又会和大石和好，还是，不舍得这个好像天生就属于毫无遮掩的笑容的家伙，有这样的表情啊。 “海贼的角笛！”在“4－0”落后之后，甲斐终于忍不住将球拍换到左手，用奇异的姿势反手持拍，然后打出了轨迹异常而又尖锐的球。 “4－1”、“4－2”，一直到“4－4”平，比嘉中的后援团又发出了潮水般的呼喊声，而红发的少年跪在地上有些吃力地喘息着。好…好累……可是…不可以停在这里，那些健身房里的低氧训练，一次次艰难地延长着时间，肺部的憋屈感都抵挡不住的，想要和最在意的那个人一起，登上全国的舞台……黄金搭档什么的，并不是，说说而已啊。即使，即使那个人并不在自己的后方，也是一样的啊。 所以，把平时的菊丸，找回来吧。 带点可爱的笑容，阳光一样无所顾忌地洒向所有角落。萌萌的尾音，还有动作，回来了啊，平时的菊丸。单打还是不行呢，那么，让我来打双打吧。 甲斐，不，是全场都傻掉了——两、两个人？一个左场一个右场，一个前场一个后场，双打？澳大利亚阵型？这个是在拍科幻片还是菊丸有孪生兄弟？ “噗。”真乱来啊，英二。不二抵着嘴唇笑得很欢。一直觉得，这招可比什么手冢领域、灭五感牛多了，都已经突破了人类极限走入科幻领域了（喂，你们这群人的绝招有哪个不是这样啊）。但是这一招的漂亮之处显然没有被比嘉中欣赏，裁判也被两个菊丸弄得有些疑惑，一会儿两个一会儿一个，过一会儿又是两个什么的—— “在一号场地，裁判倒下了！快拿担架！” 英二啊。不二笑容从唇角一点点蔓延开来，真的是很可爱很有趣嘛。两个菊丸互相比出胜利的手势，或是两个菊丸作出平时菊丸和大石的动作，真是，太萌了好么。 两个菊丸，对上海贼的角笛，比分僵持着，胶着地你一分我一分的增长。喘着粗气的菊丸，达到这个程度，真的很不容易了。可是——仅即使训练出可以拼到双打中抢七的体力，并不代表单打也可以啊。而且，菊丸分身这种强大的技巧，要求高速的移动，对体力的损耗太大了。已经严重超过了菊丸体力的极限啊，可是那个，不，是那两个身影，还是轻盈地跳跃、交错，移动…… 双打的无限可能性。还没有找到，只是这样的自己，不可能和大石一起，在全国的舞台上寻找更高、更远、更多的东西，还没有找到！所以，不能输，不会输！ “7－6，青学，菊丸！” 完美的爬网球。红发的少年由于快速移动变成两个的身形终于合二为一趴倒在地上，在那枚牵动着全场视线的小球轻巧地爬上球网，翻到对面，然后——轻盈落地的刹那，挺起上半身，握拳，合着青学所有拉拉队的声音一起，喝彩！然后后仰下去。柔软的身体，汗湿的火焰般的微微翘起的红发，还有大大的猫眼，这个样子的菊丸，真是，太帅了！ 被全场呼喊他的名字的阵势弄得有些害羞，菊丸眯起大大的猫眼，伸手比了一个“V”字，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在听到学弟“单打也很厉害啊”这样的评价时，好脾气地很认真地对一年级生说道：“果然不行，我体会到了在双打的时候感觉更愉快，总觉得单打很孤独，而且，我是青学黄金搭档的菊丸英二啊！”话音到了最后，已经是宣告般的直接。目光一移，在人群中准确找到那个人的双眼，视线相接的刹那很帅气地伸出了拳头：“所以在全国大赛结束之前，要把伤势治好回来啊！搭档！” 大石闭了闭眼，再张开时脸上已是温润的笑容，伸拳，与那个扬着直白的灿烂的笑脸的红发猫眼少年隔空相碰：“啊。”在青学全体的欢呼声中，不二微微侧头，看见大石明亮如暗夜星辰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不由越拉越大。 果然，虽然可以一个人支撑全场，虽然可以一个人突破着自己的极限，但是这样的，毫无掩饰地告诉所有人双打才是他的天下，大石身边才会感到愉快的菊丸英二，才是他熟悉的英二呢。曾为了全国大赛那样努力、却因为伤势和团队的实力而自愿放弃在这个舞台上挥洒汗水的大石，即便温润而拥有坚实的内心，看到那样出色的菊丸时，也会有黯然的感觉吧，可是，作为副部长而不会把这些表露出来的那个男人，需要的也只是这个红发少年一个微笑，一个伸拳相碰的姿态，以及坚定的宣告吧。 可以孤身一人而强大，可以打出完美炫目的特技，可以拼命训练解决自身的弱点，可以露出严肃的表情用最理智的头脑和坚定的意志完成每一个回击，在被需要的时候足以撑起至关重要的一局。可是，却依旧愿意安安心心地做那个在前场肆无忌惮跳跃的菊丸英二，因为后方有大石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是踏实的。不是不能，只是不愿。因此，选择两个人的并肩携手，在你受伤时我也可以独自撑起重担，但是我不会选择一个人追求更高的天空，你不在，那些，都不开心。 后来，大石因为学医的梦想而离开青学，他们在不同的高中；后来，菊丸不再加入几乎已经没留下几个伙伴的青学高中网球部；后来，菊丸依旧有着天真明朗的笑容，他说不二，大石在远方等我，我们会一起上大学的喵。那样的微笑着的菊丸，让不二忽然觉得，其实英二远比他成熟，凭着直觉选择的任性，比之自己犹豫于对手冢的感情性质而进退两难，洒脱太多。后来的后来，大石去了医科大学，而菊丸去同一大学学了护理。朋友，最好的朋友。他们那样说着，比肩站在一起。全无**。 不二信的，因为那样单纯的菊丸，很多感情不会分辨清晰，对他而言，大石是最重要的人，要一辈子在一起，是什么感情无所谓。但是，谁说这样的菊丸不是最聪明的呢？只是听从心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清楚地分割每种感情呢？就像那时的不二对手冢，友情占多少？爱情又占多少呢？ 不二重生之前，那两个人一直是坦坦荡荡的挚友，形影不离，没有过试探与猜疑，没有过对两人状态的纠结，只是那样单纯地活在共同的世界。就一直这样，一直这样就好。我们都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