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岂尽如人意 求无愧于心(六)
红色圆珠似乎也感应到了清影的到来,忽然从她升了起来,红光闪烁不定, 待那道清影盘旋着来到圆珠之前时,秦霜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竟然有个人形的样子。未等她看个仔细,清影围着圆珠转了两圈,忽然一头扎了进去。那圆珠立刻收敛了光芒,落回了掌中,安安静静再无声息。 “这是什么?只是一缕气息吗?”秦霜迟地问飘云。若是人的气息,质应至清,应该是rou眼不能见的才对。 “看起来倒像是一缕魂魄的模样,不过抽魂炼魄何等痛苦,被施法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若不是亲眼看见这圆珠的异常反应,你甚至根本没有感觉沈家人抽取了你的气息。”飘云摇头道。 “这金红色圆珠倒也诡异的很,不知是什么宝物,沈家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可惜当初拿来时也未曾多问那沈天河两句。”秦霜手掌合拢,心念一动,将圆珠收了回去。 “那倒也罢了,不当什么。好在你的那缕气息收了回来,若留在沈家不知还有什么别的害处没有。”飘云庆幸道。 秦霜心中一动,看着飘云俊秀的面庞上的神情,确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急,微微一笑不再想这个问题。 “东西都拿回了,后患已除,现在可急什么?我们也做个样子去探查那宝库的线索的。当日那两人进入之时竟没有别人瞧见,可见入口是在隐秘之处的,我们只找找那些角落地方就是了。”她轻声道。 云点了点头,两人兵分两路,各自出去探查不提。 天越来越热了。没有了护派大阵保护地月岛。就如同直接被晾在太阳底下暴晒地干鱼。连偶尔吹来地海风都带着温热。岛上地土地很快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水分。连那红色地土地颜色都感觉淡了几分。 筑基期修士已经脱去了凡胎。尚可以受。而炼气期修士在这样地酷热天气之下也难免汗流浃背。岛上现在可谓是一片白地。没有吃喝地东西也没地方休息。每日不停地进行大范围探查。夜间还要提防被人偷袭。不敢休息或是修炼。兼且一直没有宝库地线索。大部分人苦熬了这么久。都渐渐疲倦起来。认为当初有人得宝地说法只是空xue来风。预备离去了。 眼看天色已暗了下来。秦霜早早回到聚集地。修仙在夜晚地视线还是不如白天清晰。她虽有夜明珠。也宁可随大流早早回来歇下。更何况。找了十几天。几乎已经将这大殿周围地地方翻了个遍。连一点禁制地痕迹都没有现。多探查一会也不见得会有所得。 饶是她现在嘴馋。又藏着小山一般高地一堆零嘴。这些天在这种环境下也没有胃口进食。和其他人一般清清洁洁饿了十几天。 李家二兄弟随后就回来了。他们修为最低。十余天下来已经出现了疲态。传言中那些零碎落在外面地灵石、魔器等物品都早被先来哄抢了一遍。这些天他们也一个都没有找到。简直比水洗了还要干净。 “真不知是谁传出那种传言。这么巴掌大地一片地方哪里有什么宝库嘛!”李楷重重地坐到地上抱怨道。 李泽拭了拭面上的汗珠,转头对秦霜道:“秦道友,这么多天了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觉,是不是考虑回去算了?” 他对韩嘉元依然心存芥蒂,自然觉得秦霜亲近些,平时也多是征求她的意见。眼看岛上气氛不对劲,大部分人都已经心浮气躁,自然担心身家安全。 秦霜一言不,望着远处出神。这十几天来,韩嘉元没有任何异动,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探查,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推断出错了。 那李楷凑了过来,忽然象现什么新奇事物一般道:“秦道友,这般热的天气,你怎地一滴汗都没有流?” 秦霜收回心神,清冷的目光掠过他的面庞,李楷立刻收回好奇,干笑着缩回一边去了。 李泽狠狠瞪了李楷一眼:“秦道友修的是水属性功法,又是女儿家,自清凉无汗,你怎能和她比?” 话音未落,只觉那一对美目中的目光锐利得象刀一般狠狠剜了他一眼。他自知说的孟浪了,也讪讪地走远了些。虽然几人这些天关系融洽了好些,她对其他几人的态度却依然是这般难以亲近,和在那秦云面前大不相同,几乎可以冻伤人,被这目光一瞥,连天气都感觉不是那么闷热了。 没过多久,飘云也飘身回来了。 “怎么?有 了?”趁人不在意,他轻轻捏了捏那面纱下挺翘的鼻可知面纱下的脸已经皱的象苦瓜一般。 “十几日蒙着这面纱,实在气闷得紧。也不知那韩嘉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再不行动,连我都要失去耐心了。”她恹恹地倒在飘云肩头喃喃道。 飘云抚了抚她的丝道:“莫急,我们左右回不去,多耗些日子也无妨。” “会不会是月宗根本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们这些天岂非白白受罪?”秦霜说道,又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若是什么也不留下,太引人疑窦,反不像是突逢巨变的模样了。” “你既然自己也清楚这点,怎么还是沉不住性子?”飘云笑道。 秦霜思索了一笑道:“是我着相了。世事难料,岂能件件如人意。我们想宝库中找找典籍,从中看看月宗的由来,本也是尽人事,求个问心无愧而已。自我上路往月岛而来,心魔都已经渐去,也可略窥一二。若实在不能得,不强求就是了。”说话间神态已经轻松了不少。 飘云赞许地点头,抬头望忽然道:“看来又快要到满月时分了呢,你幼时顽皮之时可曾指月嬉戏结果被割伤耳朵没有?月华是我们灵兽的性命一般,相传指月嬉戏是不敬之举,会受到惩罚的。” 秦霜认真地索了一会,终于颓然摇头道:“似乎没有。幼时跟着爷爷四处流浪,饥一顿饱一顿,温饱都不能保全,哪里有时间嬉戏?就是在岳麓书院安定下来的时候,白天读书砍柴,夜间疲倦得倒头就睡,也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及至到了王府,晚间多要去书房给白起磨墨添茶,更是分身无暇。之后爷爷去世,学会了修炼,玩心更淡了。不过类似的传说爷爷倒是说给我听过。” 起白起和爷爷之时,她语气平淡,似是不在意了的样子。一个是已经相忘于江湖是青梅竹马,一个是唯一真正给过她温暖,抚养她长大,更要以生命换来她平安岁月的亲人,究竟如何,也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只,她已经渐渐长大,终不能象小时候一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月色渐浓,散着一圈红色的光晕,看颇有几分凄美。 两人嘴角含地看着那月色,忽然同时面色一变,惊诧地互望着。 月圆之夜,常常被赋予很多含义,如今掐指算来,韩嘉元的义弟义妹两人赶到月岛之时,应当正是月圆时分。 两人面上的惊疑之色退去,默契地相视一笑。 韩嘉元赶回聚集地时,是最后一人,月已经挂上中天,看起来对于搜寻极是尽心尽力的样子。 待他疲倦地坐下,酝酿了一会方才开口道:“这么久了,我依然寻找不到我义弟义妹的踪影,想必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不知各位可寻到什么线索没有?” 后一个问题,几乎每天都问,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今日自然也不会例外,没有任何人找到什么线索。 韩嘉元皱紧了眉头,良久方叹道:“重宝有缘得之,看来我们却不是那有缘人。” 李泽李楷两兄弟修为不如人,只能随大流,贾宗是一问三摇头,什么意见都不肯表,是以他征询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在秦霜和飘云身上。 飘云似笑非笑道:“那韩道友预备如何?立刻打道回府吗?” 韩嘉元长叹一声:“其实是否真有宝库不过是个传言,今日又走了不少人,也没有人赶来了,看来此次寻宝就要告一段落了。虽则如此,我义弟义妹的下落依然让我挂心不已。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实在不忍就此离去的。不知各位都有什么意见?” “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韩道友与你的义弟义妹没有通讯玉符供联络用吗?”飘云懒懒地又开口道。 韩嘉元表情一沉,摇了摇头:“自然是有的,只是前一阵子忽然失去联络,渺无音信。” “那我没有意见了。”飘云淡淡地笑了笑。 韩嘉元沉吟一会道:“秦道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为你的义弟义妹甘陷险地,义感动天,若不帮你寻觅,岂非真要人神共弃了?”这回连其他几人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了。义感动天?虽然几人之前素不相识,但是以韩嘉元之前毫不犹豫抛弃李家二兄弟的表现来看,和这几个字怎么也沾不上边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