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十月凋零
十月份的气温已经开始转凉，原本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的棨亲王府如今也配合主人心情成为百花凋零无心恋，遍地黄叶示凄凉。下人们亦步亦趋战战兢兢，不敢触及主子们的火头。整个王府都被nongnong的药味笼罩着，各个院落的视线都集中在一处，那便是王府最重要的地方“清华宫”，往日没有传唤不得入内的清华宫此时来来往往的人不断。 “神医，药浴准备好了！” “冰莲子快马加鞭的带回来了！” “碧海神针已经温好！” 殿门口三洑聚集，一边组织急招从各地送来的珍稀药品的人秩序，一边还有不断和里边的人接应，什么现在用，什么先备用，亲王党的所有名医现在都集中于主殿内了。” 呀”突然房门被打开，所有人的心这一刻也都提了起来，萧依依一脸疲惫的带着其他几个神医迈了出来。 “怎么样了”三洑忐忑问。 “说实在话这二十多天就在吊命，能保住这么多天已经是奇迹了。”萧依依等人已经是尽了全力，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真的，没办法了？”冷静沉稳的洑炎哽咽了，见到几个神医同时摇头，其他的人眼圈也红了大半。 脾气最火爆的洑扬直接揪起一个男神医的衣领怒发冲冠地吼叫：“你们不是神医吗？王爷养了你们这么久，到了王爷关键的时候你们管上屁用了。” “洑扬，你快放开”洑伶连忙拉开他，皱眉瞪他警告：“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惹事了。” “你以为我们不急吗？”萧依依也火冒三丈，指着满院最好的药材，最好的医者们“你看看，就是皇宫也没有这样好的条件设施，可是有什么用，本人不想活，有在好的条件有什么用”。 “萧神医，你们别介意，洑扬是护住心切。”洑伶连连解释。 “你们，一定不要放弃。” 沉默了有一会的洑炎一咬牙跪在了他们面前。他这一生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只跪王爷一人，现在他为了王爷诚信顿首。 “洑炎”洑扬洑伶都知洑炎的心性，他都跪了，两人一俯身也随之跪了下去。满院的下人侍卫瞧见三洑大人集体跪首，刷刷的未等几个神医回过神都跪了下去“求各位，不要放弃。” 几个神医面面相觑，他们有心无力啊。 “怎么，本王养的医者这般高贵，要本王本王也下跪。”闻言，一身玄衣银带的棨亲王全身散发着冰冷阴寒的气息走进清华宫，没错是冰冻三尺的寒冷，不在是以往的清冷，彷如整个生命也随之冰结了。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自从王爷将当时全身是血，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姑娘抱回来都，全身的冰度除了在姑娘身边就没有解封过。 “王爷”见自家王爷回来了，三洑明显松了口气。 “还跪着干什么，这些神医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其实啊越难治的病人他们越有兴趣，这叫怪癖。。”闻言，众人这才注意到王爷身侧跟着一个碧衣男子，温文尔雅，神态举止间透漏着文雅洒脱，与旁边的棨亲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人也是美男子一名，可惜身边的王爷气场太大，所以暂时就让人忽略了。 “易水寒？你也被招回来了！”洑扬一见来人便激动起来。 “这个智囊来了，就有救了。”洑伶也很激动，洑炎虽然没有说话但缓和的眉头却在展现着自己的欢愉。还有其他是侍卫下人也很雀跃，三洑一易这下子全了天下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成的。 “哎，我可不是大夫，可别对我期待太高。我也是听这阵子闹得太厉害了，想着要不要回来看个热闹。”看着这些人如狼一般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易水寒是先打了预防针。回顾想找王爷求救，找了一圈，发现不知王爷不见了，就是几大神医也没了踪影。 “别找了，王爷早就进去了。”洑伶望着门里轻叹：“为了姑娘，王爷真的是全豁了出去。” “这么看来，传说中的都是真的”易水寒好奇的遥望殿内，满眼八卦兴趣：“听说长得极为貌美，咱们王爷对她更是疼若至宝，斩了几千条无辜性命。” “有过之而及”没有人比洑炎更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掀开层层的纱帏，龙棨赜不复刚刚的冰冷，好怕自己冷一份都会吓到床上的人儿。满目柔情地抱起床上满是伤痕气若游丝的缨夙，动作轻而小心，生怕把她不小心弄伤，那份小心在意让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的呵护在意。 近一个月的折磨，早已经将白缨夙的绝代风华掩盖，此下的他形销骨立，淹黄潦倒。有谁无法想到一个月前她还是冰肌玉骨仙姿佚貌的绝代佳人。接过萧依依手上的浓绿汤药，龙棨赜一口接住一口的为她度了下去，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喂进去东西的方法了。 “……她跳崖前就已经是回光之相，长久以来的疾病早已掏空了她的身子，加上她又是淋雨发烧又是梦魂症的折磨摧残，即使是不跳崖也是命不久矣。”见缨夙还能吃药，萧依依松下一口气，随后与其他神医开始为缨夙进行新一轮的治疗—针灸，龙棨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依依她们用针，生怕他们不小心会失误，四周浓烈刺鼻的药味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针拔下，不止几个神医就是龙棨赜也是大汗淋漓，又给缨夙把了脉，他们才敢面对龙棨赜：“五个时辰内不会有事” 龙棨赜皱眉抿唇，很明显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是神医都有些古怪的脾气，偏偏就巧了，这几个神医就是同一个毛病，不容许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自己的主子更不可以。他的质疑严重伤害到了他们的自尊，一个平日被王爷厚待的老头顿时跳脚：“王爷，姑娘伤的是脑子，是最重要又最脆弱的地方，能挺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 “出去”龙棨赜抱着缨夙面色淡漠如冰，而就是这份漠然让所有人认识到他是棨亲王，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以往不得理他们是因为没放在眼里，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有用，他才仁慈的吐出两个字。 “王爷，恕罪”医者们如同惊弓之鸟纷纷跪拜求饶。 “滚！”没有任何气势的龙棨赜只是张开嘴轻轻的一个字，便把那些人全部轰了出去。 “夙儿，放心的睡吧，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吵到你。”龙棨赜含情脉脉的凝视缨夙，深邃地眼底是爱恋，是疯魔，仿佛缨夙只是小睡一觉，很快就会醒来对着她笑，叫他“王爷”。 “怎么样”见到萧依依等人再次出来，三洑一易都围了上来。几个神医暗下对对眼，将答话权都投给了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的萧依依，选择先行一步。 在萧依依的示意下，三洑一易同她走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萧依依确定无外人后才敢大胆的说出真正的情况：“王爷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根本不容许我们说一个不好，所以这些话我也只能背着王爷说。其实她现在就是在用药物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有灵丹妙药这口气也不能再吊多久了。” 一时间此处无声，顿了顿，洑伶突然接话“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暗中准备后事”。 “真的那么严重吗”洑扬无法置信，颓然呐呐道：“王爷，会疯的，一定护疯了的。” 萧依依点点头：“刚被救回来时她的美貌让我惊憾，但是现在……”萧依依惋惜异常“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那王爷要怎么办”洑炎担忧。 “这后事我们不能做主。”易水寒霍然开口，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想法转身就走 “我们什么事能瞒住王爷，王爷现在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千万不要做这个导火索。”他留下来的话让人深思。 处于生死边缘的缨夙其实还沦陷在自己的梦境中。跳崖的时候闭上眼感受着耳边的风声。有一瞬间她有一种自己又站回了悬崖边的梦幻感。疑惑的睁开眼，整个世界还在倒流，棨亲王的痛呼声还在空气中传荡。心甘无怨的再合上眼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这样还有一个人挂念就够了。 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全身像重新打散了重造一般撕心裂肺。好在疼痛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便轻了，渐渐飘升在半空中。 这就是死亡吗她疑惑的睁开眼，然后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世界。她的左边是无尽头的雪白，纯洁的让人不忍心踩踏，一个女孩子蹲在地上玩石子，旁边大肚子妇人一边煮饭一边温柔的观望着孩子，还有一个杂石碑的男人砸累了就抱起女孩玩耍，又跑来较大的男孩送给女孩一只蝴蝶。缨夙认得，那是她小时侯，这场景只有做梦才能梦到的。 这不是真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她，缨夙努力将贪恋的眼挪开。右边是一团团红色的薄雾，诡异却有是那么吸引人瞩目。白韫儿从浓雾中走出来，对着她招手，呼唤着她“来啊，来看看被你遗失的记忆” 身体竟然背离她的意志的向她走去。当身体全部融入雾气中刹那间有关白韫儿的所有梦境开始在她眼前全部重演，从出身到死亡，更真实更能引起她的共鸣。她想起来了，白韫儿就是她，是前世的她。这些记忆都是深刻在她灵魂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