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不堪回首的过去和新家的诱惑
“好了好了，一个笨蛋本尊，一个笨蛋分身，有什么架可吵的，”巴斯顿劝阻，他稳稳地坐在独角兽塞弗勒斯的背上，悠闲地很，“想想看，你们其实都是过于关心对方而已，这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克莱尔，我是站在你这边力挺你的，某人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阿曼不可置信地看着巴斯顿，他急忙转移了话题，“呃，我想我们该出发了，你们觉得呢？” 气氛简直尴尬极了，克莱尔似乎有些后悔，她轻轻嘟囔一句“对不起”的时候阿曼甚至忘了要说什么“没关系”，正在海面上兴奋地追鱼的布比这时乖乖地回到克莱尔身边，等着她坐上去，阿曼只好重新跨坐在塞弗勒斯背上。 又慢又钝的布比照例飞在塞弗勒斯的右前方，方便阿曼和巴斯顿“监视”，可以看出来，克莱尔努力使自己不那么用力抱着布比，她在尽力让自己按照阿曼的想法去做。 “和我分站两队的巴斯顿·凯乐斯先生，下次我请你别搭我的顺风车，你应该自己想办法出行。”阿曼沉着声音说，她不是生气，只是克莱尔的情感发泄让她感觉很沉重。 “哦，小曼，别这样，你知道暂时我不会发家致富买得起一只龙，……倒是小曼，克莱尔和你不一样，你不能要求她像你一样恨不得在火龙背上翻跟头。”巴斯顿低声劝说。 “以前我可以顺着她的性子来，但是现在，我感觉我们不会再有平静的生活，我不要求克莱尔会通天的本事，但她必须学会乘坐龙时不害怕。”阿曼压低声音，“知道吗？巴斯顿，我必须做‘以防万一’的打算。” 巴斯顿耸耸肩。 “换个话题，小曼，我发现我们不在回家的路上。” “我们不回家。” “不回家？那我们能去哪儿？小曼，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不多时，阿曼他们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降落了，不远处的一处别墅七歪八扭，勉强不坍塌。 “这是哪里？”巴斯顿问。 “亚历克斯·格雷的别墅庄园。” “他什么时候窘困到这种程度？”巴斯顿扶着别墅前面立着的一块木牌，上面清晰地写着“出售中”。 “不久前。”阿曼冷冷地回答，“我们要在这里过渡几天。” “谁在这里？”木牌尖声尖嗓地说道，“这是亚历克斯·格雷正在出售的私人别墅。” “哦哦，快看，这是一块施了魔法的木牌！”巴斯顿像被老虎添了一口跳了起来，恨恨地盯着木牌。 克莱尔听到魔法后也凑了过来，一块木板会说话，还会像人一样扭来扭去，真是新奇极了：“你好。” 她似乎忘了刚刚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 “你好，可爱的小姐，我必须告诉你，这是亚历克斯·格雷正在出售的私人别墅，你不能进去。”木牌非常客气地对克莱尔说。 “告诉他，阿曼·拉芙莱斯会在这里住几天。”阿曼故意把“拉芙莱斯”咬地很重，她知道亚历克斯对这几个字耿耿于怀。 “这不可能……”木牌还没说完就被阿曼一脚踩倒了，“啰嗦！” “遵命……”木牌颤颤巍巍地回答，“出售”二字淡淡地消去了。 “它被破坏的程度只比我们的家差一点，但是面积却大了不少。”巴斯顿边参观着别墅外围边撇着嘴说，“对于我这样一个恋旧的人来说……” 阿曼带着克莱尔去客厅休息，她打开橱柜乱翻，最后居然翻出半瓶红酒，还有一瓶大概是牛奶之类的东西，保质期还没过，她拧开瓶盖递到克莱尔手里，自己捧着酒瓶喝了个痛快。 巴斯顿从这个房间出来绕到另一个房间，反复绕了七八次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阿曼吓得慌忙把克莱尔护在身后。 “上帝，你终于肯垂怜我这个可怜的挪威精灵了！” 垂怜？阿曼和克莱尔面面相觑，不懂巴斯顿又要卖什么药。 “小曼，这、这就是我们理想的新家啊！” 阿曼别过身去不去理他，视线穿过被砸烂的墙，放眼平铺了一层灰烬的绵延的草地和山川，这里发生大战不久，虽然海风带走气味，但鼻子灵的人仍然会闻到一点血腥味，她选择来这里实在是迫不得已。 “小曼，拜托，就把这里当做我们的新家吧！” “巴斯顿，阿曼好像有心事哦。”克莱尔提醒。 巴斯顿一怔，灵感突现，大叫：“神啊，请听听我的祷告吧！很久之前，一个可怜的男人和两个可怜的女孩成为了家人，他们没有魔币买大房子，也不敢去魔族众多的大城市，更不能去被人类占领的山野，他们在人迹罕至、寸草不生的荒野找到半个快要坍塌的屋子，他们欣喜若狂，用破木板和破砖修复了它。那个时候房间很大很大，因为两个女孩还都很小很小……” 巴斯顿讲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不管阿曼怎么样，反正克莱尔听上瘾了。 “男人照顾着她两，雨天，他们就挤在不漏雨的屋里，冬天，他们就挤在有暖炉的屋里，夏天，他们就在房顶上乘凉，数着夜晚的星星，有说有笑，打打闹闹……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啊！” “后来！”巴斯顿声调一转，仿佛平静的海面刮起了风卷起了浪，他表情激昂，鼻孔张得很大，痛心疾首：“后来，两个女孩长大了，小屋变小了——雨天，她两躲在不漏雨的屋里，男人只能在大雨里冲着凉水澡，冬天，她们挤在有暖炉的屋里，男人只能在雪地里游泳，夏天，她两在房顶上乘凉，数星星，有说有笑，打打闹闹……” “你也可以上去啊，我邀请了你很多次，可你都拒绝了。”克莱尔眨眨眼说，她的确那么做了。 “克莱尔，单纯的克莱尔，善良的克莱尔……”巴斯顿老泪纵横：“你怎么会知道，那薄薄的屋顶在一次踩踏事故后就只能勉强承担两个人的重量！” 阿曼回过头，看着巴斯顿——挪威精灵长久的寿命让他总是一副年轻英俊的容貌——当然除了这次糟糕实验的后果，但更年轻的是他的心态，他似乎从来没有长大的时候。 阿曼的转身似乎给了巴斯顿莫大的勇气，他的表情更离谱，声调也更夸张：“我还要说，我还要说，每次，小曼被熟睡的克莱尔踢下床，她总是慈爱地看着她，然后坚决如铁地去我的房间，然后，我被踢下了床，她说我可以去别的房间，难道我一定要在硬邦邦的餐桌上睡出关节炎你才肯心疼我吗？” “关节炎？”阿曼摇摇头，“不会，至少你得是半身不遂我才可能心疼你！” “哇——”巴斯顿哭得凄凄惨惨，“我还要说，我还要说，餐桌休息时间我都会在上面做实验，可是有时候我的瓶瓶罐罐就消失了，你说你放进了地下室，可是小曼……我们哪里有地下室？” “我是说……距离我们只有大约五百步的地下我挖出了一个棺材，金丝木的，我把里面的东西扔了，你的瓶瓶罐罐就躺在那里，炎热的夏季你不愿意在露天餐桌上睡可以去那里，我把你的睡衣也放进去了！”阿曼说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巴斯顿。 “阿曼，你真坏！”克莱尔不敢相信，阿曼摸了摸鼻尖，谦虚地回答：“这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你还要做什么？”巴斯顿痛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为什么要去挖地下？” “有一段时间猎物并不好打，听说地下有老鼠……” “可是我们最糟糕的时间也是在吃烤鹿rou啊。” “克莱尔和我的盘子里是烤鹿rou，可是……” 巴斯顿一下子扑上去，死死捂住阿曼的嘴巴，“不要说，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不要说！” “可是巴斯顿，老鼠有丰富的蛋白质和各种营养哦。”克莱尔说，阿曼立刻和她击了个掌，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分身！ 田鼠……自己竟然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烤老鼠……巴斯顿崩溃了，前胸软绵绵地贴在门框上，慢慢地向下滑着，直到脚卡在另一条门框下，然后他胳膊伸直，整个人成为一个“X”。 “所以，你们依然不考虑换个环境好让你们的巴斯顿多活两年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理由？” 听到阿曼要理由，巴斯顿马上恢复了精神：“瞧，如果我们住进来，克莱尔，你可以有自己的卧室，小曼，你在被克莱尔踢下床后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酣睡到天亮……天黑都可以，而我巴斯顿，有了自己独立而不被打扰的卧室，同时，啊，我要布置那个房间，让它成为我专用的书房和实验室；我们有厨房、卫生间、客厅……餐桌再也不会用来剁rou，不会用来堆积杂物，也不会用来做实验，它只是做个简简单单的餐桌而已。” “我本来就有自己的卧室，阿曼被踢下床后可以到你的房间酣睡到天亮……天黑也可以，至于餐桌……我真的觉得它忙碌一点没什么不好。”克莱尔使坏地说。 “确实，新家和旧家对我和克莱尔几乎没有影响。”阿曼也这样说，“所以，巴斯顿·凯乐斯，你的提议被驳回。” “可是，他对我有影响……” “你该同时看到‘出售’背面写着50个金魔币，这个对你最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