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雷奥的故事
“但是，我和她从小就寸步不离地一起长大，同甘共苦，我早已把克莱尔看得比我这个本尊还要重要。说实话，没有她，我真不知道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长长的沉默时间。阿曼缓缓吐出口气，对于她来说，既是知识两句话，能对这些认识不久的人吐露，也是很不容易了。 “克莉斯汀，你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她问。克莉斯汀一愣，笑了，“哈哈，阿曼，这是你第一次亲口叫我的名字，可以认为这意味着我们的友谊更进一步了吗？” “为什么一直执着要和我做朋友？” “因为我和乔伊都对你很感兴趣啊。” “得了吧，这种谎话骗不了我。” “你问到我眼睛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克莉斯汀说着，摘下眼罩，在火光之下，那道疤更是吓人。“是火龙雷奥！” 阿曼心底“咯噔”一下，想起维克多·惠勒嘱咐的话：那位姓洛克哈特的朋友和火龙雷奥有过接触！ 克莉斯汀·洛克哈特和火龙雷奥有关系，而雷奥的肚子里有东方舍利，舍利可以从约翰尼·古斯特手里换回来克莱尔……这一系列推理瞬间而成，阿曼来了精神：“雷奥？是现在被关在亚特兰浮岛，吞了东方舍利的那条火龙雷奥？” “不错，就是它！” 阿曼兴奋了起来，她注意到连乔伊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歌女、布伦特和弗兰克都不自觉地向这边靠拢，显然来了兴趣。她看了眼欧蕊，体力虚弱的她已经睡过去了。 “怎么回事？”她问。 “说起来，我们和雷奥都是受害者。”克莉斯汀开始回忆：“洛克哈特族裔的鬼畜很久之前就聚集在一起，饲养中小型的龙，以贩卖龙或者龙蛋维持生活。生活虽然不算宽裕，但至少比一般鬼畜要富有一些。” 这倒是，因为阿曼亲眼见克莉斯汀丢掉一枚金魔币，而对于她，那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她最多的时候用18个铜魔币和克莱尔、巴斯顿生活一个星期，那只是一杯香槟钱。 “有一天，魔巫找到了我们，里面就有向你介绍《巴赫蒙守则》的德鲁克。他们是一群自大的家伙，但那次却神秘兮兮，没有惊动任何闲杂人。他们带来一颗新鲜的火龙蛋，要和我们做一笔交易。”克莉斯汀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用一颗火龙蛋换一颗护院龙蛋！” “怎么可能？一颗火龙蛋至少得50个金魔币，而一颗上好的护院龙蛋只要2个金魔币就够了！”歌女叫起来，看到自己打破了气氛，便嘟嘟囔囔地解释：“并不是只有你们魔族才会用到护院龙，人类比你们更需要它。” 布伦特和弗兰克点头表示赞同。 “这是怎么回事？”阿曼看着克莉斯汀继续问，完全没有理会人类会和护院龙蛋有什么牵连。 “他们当然不会做亏本的生意，50和2，怎么可能？原来，贵重的是附加条件——要把这颗火龙蛋当做护院龙蛋卖给东方寺庙的僧人，那么，50个金魔币就归我们了！” 阿曼似乎理解了些什么：“他们想把火龙吸引到东方去？”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而且受到威胁，只好去做了。东方僧人对龙蛋并不了解，他们信任的是多年来洛克哈特族裔贩卖龙蛋的信誉。于是，一颗火龙蛋就真的被他们当做护院龙蛋带了回去，这颗火龙蛋，就是雷奥的孩子。” “后来呢？” “后来，雷奥报复了我们，它把我们的栖息地烧得片甲不留，许多人侥幸逃走，但多多少少都有烧伤，而我眼睛上的这道伤疤，就是当时被烧红的钢片划到了。” 原来如此。 克莉斯汀吐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大概就是人类常常说到的因果报应，魔巫们并不敢去东方放肆，所以就拿我们做了桥梁。后来，我们听说了，雷奥果然去了东方，把寺庙翻了个底朝天，为保护寺庙，僧人们供出了镇寺之宝舍利……没想到，寻子不成的雷奥干脆就把舍利吞进了肚子，那颗舍利释放的巨大力量差点把它害死，而魔巫们潜伏在它回归西方的路上，就在它最痛苦的时候发动魔咒，想逼它吐出舍利，但这显然要比他们预想的难很多，于是，他们便强行把雷奥带回了亚特兰浮岛！” “真是卑鄙！” 阿曼扫了眼歌女，不理解她一个人类瞎激动什么，“意思是，火龙蛋是雷奥的症结所在？” 克莉斯汀点点头，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惊，原来……雷奥啊雷奥！ “那你们来参加巴赫蒙……” “我们想放雷奥一条生路，让它去找回自己的孩子，要知道，如果再任凭那群无能又龌蹉的魔巫折腾下去，雷奥一定会死……或许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让它死了，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拿出雷奥肚子里的舍利……不，这不行，毕竟是我们洛克哈特族裔犯下的错，雷奥不该是替罪羊！” 阿曼怔怔地看着眼里放光的克莉斯汀和乔伊，她从没想到，她们来冒死参加巴赫蒙的目的竟是为了这个——为给自己留下伤的一条龙赎罪！ 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 “你们真的要放走雷奥？”阿曼小心翼翼地问，对面那两人郑重地点点头，虽然乔伊的郑重让她很不适应。 “那我们就不可能是朋友！” “为什么？”乔伊问道，她急了。 “我不能放它走，除非它能吐出舍利，换回我的克莱尔！” 空气变得粘稠冰冷起来。 “哐当！” 几个人的目光集体向洞外看去，克莉斯汀迅速灭了火，月光下，洞口并没有什么异常。 “大概是颗石子！”乔伊无所谓地回答。 “是什么触动了石子？”克莉斯汀考验乔伊的大脑，乔伊只好捧腮思考：“嗯……那就不简单了，可能是猫头鹰，森林狼，虎鼬，剑齿虎……哦，还有可能是赤尾龙。” 歌女的牙齿“噔噔噔”地哆嗦着。欧蕊的孩子哭了起来，惊醒了欧蕊，弗兰克兴奋地跳起来想帮忙喂奶，硬是被布伦特揪回来了，还命令他不准看欧蕊，接着，他自己也转过身去。 “是独角兽。”阿曼拿起一串烤鱼嚼了起来，没错，就是独角兽，那动静的轻盈程度，不是随便哪种愚蠢的动物就可以模仿出来的。 面前乌漆墨黑的地方传来一阵惊呼：“哎？那我们还不快去追？” “太晚了。”阿曼说着，吐出几根鱼刺，顺手又拿下一串鱼，“先吃饱，明天再出发！” 被阿曼拿了两串的烤鱼已经不够分了，而歌女是第二个眼疾手快的，拿起自己的一串先咬了一大口，没办法，乔伊只好和克莉斯汀分吃一串，把最后一串递给了欧蕊。 等弗兰克咽着口水和布伦特转过头来时，烤架上已经干干净净。 “哦，不！”弗兰克抱头咆哮，“这个洞里有一个熊怪，两个鬼畜，三个人类，最后却只有我们两个雄性没得吃……” 布伦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肚子里却咕噜噜地狂叫着，叫得阿曼烦不胜烦，“出去！” “什么？”弗兰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在这里，会吵到我们睡觉。” “难、难道只有你们……” “好、好，阿曼小姐，那么……预祝晚安。”布伦特赶紧起身，连拉硬扯地拽上弗兰克出去了。 说实话，雷奥的遭遇阿曼很同情，她也很想站在克莉斯汀和乔伊这边，可是，她不能忘了究竟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巴赫蒙，为什么克莱尔不在自己身边，相比这些问题，雷奥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第二天一大早，这一群人分成三拨，一拨去打听亚特兰浮岛上的情况，显然由事故报告员弗兰克完成最好不过了；欧蕊母子由布伦特·奥尔科特照顾，剩下的一拨就是去寻找独角兽的踪迹。 经过一晚的休整，阿曼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些，但克莉斯汀坚持让歌女背着她，防止伤口恶化。 根据阿曼的指点，克莉斯汀和乔伊像两个下手，忙来忙去地翻开那些被石化的草木，嗅土壤中是否有尿液的气味，同时也小心不去踩到任何动物留下来的印记，因为很可能哪一个就是独角兽。 独角兽非常罕见，只有亡灵中拥有始祖姓氏的高级魔族才有资格驯养，克莉斯汀和乔伊自然一窍不通，所以她两只能乖乖地听阿曼的话，按阿曼的指示行事。 有一会，她听到前面的乔伊嘀咕：“你们越来越像一对关系很好的朋友了。”克莉斯汀接着纠正：“不是‘你们’，是‘我们’。” “不！”她转身反驳她们：“我和你、或者我和你们，从来都不是什么朋友！”从昨晚之后就更不是了！ “哦，长脚怪，这句话听得真叫人寒心。”乔伊说道：“不过你大概听错了，我们在说别人，有很多人都叫‘阿曼’，不是吗，比如‘阿曼·东’、‘阿曼·西’什么的，你太自以为是了。” 克莉斯汀制止了她，这通话可以称得上不打自招、越抹越黑的典范。 阿曼可以看出克莉斯汀脸上也有失望，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谁都会有失望！ 比如现在，她在这森林里已经钻了大半天了，天都到晌午了，别说独角兽，就是独角兽的一只蹄印她都没见过。 乔伊接着歌女的茬开始抱怨了：“怎么回事？我又累又渴完全走不动了。” 克莉斯汀要开香槟，阿曼阻止了。 “我拿着吸管，乔伊可以用吸管，那样不会泄露多少气味。” 阿曼十分后悔自己怎么会想到把她两带来。 麻烦就是在这样焦躁不安的气氛中悄悄地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