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sao乱的吸血鬼
隔壁住着吸血鬼？这一点倒是阿曼没有想到的——她猜就算是蛔虫的克莉斯汀·洛克哈特也绝不会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吸血鬼。 人类总把吸血鬼想象成恐怖的生物，其实他们比狗还要忠诚——普通人类被一种罕见的吸血蝙蝠寄生，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是这样一副尖嘴猴腮、长着尖爪和毛茸茸的两翼的丑陋模样，但是遇到什么东西反光，比如水、或者镜面，就可以看到反射在里面的他们身为人类的形象。 吸血蝙蝠大概只喜欢俊美的人类，所以吸血鬼几乎是帅哥靓女的集中营，而因为前身为人类的这种情缘，使得他们在人类和魔族大战的时候站错了立场，公然反对魔族，激怒了黑天使缇络·蒙法，就在那时起，他们被逐出魔族，成为过街老鼠。他们热忱服务过的人类，也因为吸血鬼的嗜血本性而对他们畏惧远离。 这是一个有声望有威信的魔族最后沦为孤家寡人的悲惨故事，和鬼畜的处境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那只克鲁克矮人的魂魄跳了出来，拦在灯光里，“阿曼，阿曼，求你了，别暴露他们，他们很饿……” “人人都很饿。”阿曼说，“你不是先知吗？为什么这个未来没有预测到？” 那边的矮人们抬头十分不友好地看着她，刀具摩擦着磨铁石，发出渗人的“噌噌”声，他们偶尔接个头说个话，视线也始终不离阿曼。 “好吧，我只是传个话，真正的预言家是他们，是他们！”先知指着围拢在一起的吸血蝙蝠叫道，“鬼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让你看到这一幕，但是，相信我，他们只喝那些战死斗士的血液，他们……他们什么错事都没有做，阿曼……” 阿曼真想把克莉斯汀和乔伊两人揪进来瞧一瞧。“为什么对一只掉了尾巴的斗鸡这么客气？” “呃，我错了，是我，我是那只掉了尾巴的斗鸡，天啊，阿什顿，说说什么吧，你知道这些吸血鬼都活得很难……” “你还在扯什么谎？阿什顿·卡特？你有一大本用来骗人的姓名册吗？”阿曼忍无可忍，手上聚冰成一把尖刀，先知还想阻拦，一个矮人开口了：“让她走，我们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阿曼用刀在帆布帘上划开一个大大的“×”跳了出去。 克莉斯汀·洛克哈特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迷眼儿，乔伊对着化妆镜摆弄自己的头发，两人都被怒气冲冲的阿曼吓傻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真是好极了，你那先知扇了我一巴掌，还不允许我对外说！”阿曼揪起克莉斯汀的衣领骂道，再用力把她推到在地，乔伊看到本尊如此受欺负，又跳了起来，阿曼回头就给她脚边甩出一排冰钉，“够了，我受够了你们的闹剧，别再跟着我！” “什么嘛，长脚怪不是说出自己被先知扇了一巴掌的事了嘛，吓唬谁？”胸大无脑的乔伊抱怨，帐篷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拥挤在一起想从缺口中飞出。 克莉斯汀和乔伊的睁大了眼睛齐齐看着那边，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阿曼冷哼一声，折身离去。她迅速穿插过拥挤的人流，准备去哪儿好好地静一静——刚才的事破坏了她一天的好心情——虽然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心情。 也许生气让她的感觉更敏锐了，阿曼忽然感觉到广场上的每个摊位都不平凡，每个矮人脸上都是伪笑——魔币不能使他们真正开心，因为他们的桌下藏着一头饿极了的狼！ 不过，为什么吸血鬼会自寻死路般地出现在这里？先知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血液也不能使他们真正开心！ 到底是什么原因？吸血鬼和矮人，还有那些蜂蜜是为谁准备的？他们在这里一定有着更深刻的理由，而阿曼感觉到，在先知屋呆地时间越久，吸血鬼们就会知道她更多的秘密！ 没错，秘密就像夜晚里的萤火虫，起起落落地一刻不停地在被吸血鬼吸收，帆布拉下后，阿曼就有了这种明显的感觉，她承认有先知这种东西了！今晚，一定有很多斗士的秘密都被吸血鬼得知了，这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他们在搜集着什么信息！ 什么信息？阿曼把额前的长发全部捋到脑后，似乎夜晚的凉风可以让她更清醒点——“今晚……也许你幸运的话……” 就是这个！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今晚在这里会有一场不平凡的大事发生，不过，和克莱尔无关的事情她都不想卷进去，她要快点离开这里。 “阿曼——” 又是克莉斯汀，阿曼装着没听到，加快了脚步。但是，身后忽然的sao乱是怎么回事？难道……？ “阿曼，躲开！” 头顶一股寒气袭来，阿曼头一低，一只被冰冻住的吸血鬼就摔到她面前的地上，两只圆溜溜的血红色眼睛鼓起来瞪她，尖嘴和利爪上还沾着没干的血迹。 “吸血鬼？” 立刻有斗士举剑砍断冰面，那只吸血鬼身首分离，被几只食尸鬼抢了去，分尸吞下了肚子，只有血泊倒影出的垂涎在食尸鬼嘴边的半颗脑袋证明它原来是个极美丽、极年轻的少女。 血腥的场景阿曼见过不少，但这一幕却让她如此心惊胆战，吸血鬼和鬼畜两个物种相仿的经历让阿曼仿佛看到了地位低下的自己将来某一天的下场。 更大的sao乱，阿曼回头，黑压压的吸血鬼们穿过人流，直向她飞来，这一路凶险异常，野蛮的斗士们得到了热身的机会，疯狂地杀害铺天盖地的吸血鬼，当然也不缺乏因为直视他们的眼睛而昏迷不醒的。 阿曼迅速凝聚冰锥，瞄准前面的一只扔了过去——她要离开这里，尽快！然而，疏忽间，背后“刺拉”一声，阿曼转头去看，衣服已经被撕碎一个大口，袒露的背部赫然出现了一道新鲜的伤口！ 血液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吸引了更多吸血鬼疯狂地向阿曼聚集，这些东西灵活敏捷，不仅有利爪、尖嘴、还有一双可以带他们上天的翅膀！没有他们去不了的死角，这样的情况下，阿曼几乎应付不来！ “快走！” 阿曼手臂一凉，克莉斯汀·洛克哈特拽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向广场出口跑去。乔伊·洛克哈特掩护她们，这家伙平常不靠谱，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该死，那里面怎么会有吸血鬼？”克莉斯汀问。 “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先知！” “不可能，我进去过，我根本看不到他！” “你看到的是一个死去矮人的魂魄，他只是个没出息的传话筒！” “真不可思议，可是这些吸血鬼为什么会冒险出来追杀你？” “你起的好头！” 阿曼火药味十足地顶撞着克莉斯汀，这家伙与乔伊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她对阿曼的针锋相对从来不在乎。 然而，她们远远地看到，广场的大门正在缓缓关闭。 “我们要尽快出去，这里不太平！”阿曼叫道。 “巴赫蒙本来就没有太平！”克莉斯汀回答。 “这帮兔崽子！”乔伊大骂，接着就被几只吸血鬼抓住肩膀飞了上去，幸亏她只是一个分身，克莉斯汀连续几发冰锥出去后，她被吸血鬼丢了下来，马上转化成亡灵状态，扑进克莉斯汀的身体里。 “出来，乔伊，现在不是你躲的时候！”阿曼大叫。 乔伊出来了，狡辩，“我只是为了避免受伤！天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会不会脸先着地！” “那只有三米高！”阿曼真想踢她一脚，然而，出口的大门马上就要闭住了，身后的吸血鬼们并没有减少多少。 “来不及了！”阿曼迅速聚冰，准备铺出一条冰道滑出去，克莉斯汀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加了把力气，一条雪白光滑的冰道就在她们脚下铺成，一路横冲直撞地推翻阻挡物，向半开的大门而去。 大门渐渐合拢，克莉斯汀“嗖”地一下飞了出去，轮到阿曼的时候却已经迟了，她迅速聚冰升起一道护栏，即使撞上去也不受大门上篆刻的咒语的伤害——这个成功了！ “啊——” 还没来得及躲开，乔伊·洛克哈特这个混蛋就生猛地撞到了阿曼，巨大的惯性带着阿曼向前一扑，脑袋撞上冰面，硬生生地撞开了几条裂缝！ 不仅如此，背后本来就被划破的伤口此时更疼了。 “你总是受伤！”乔伊得了便宜还卖乖，阿曼的拳头攥地“嘎嘎”直响，一双深蓝的眼睛钉死了她，“你这混蛋……” “看什么，大脚怪！”乔伊理直气壮地回瞪了她一眼，转而便哭丧着脸呼喊隔着一道门的护花本尊，“克莉斯汀，克莉斯汀，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啊！” 阿曼把怒气施加到向她飞来的几只吸血鬼身上，但仅仅也是冻住它们而已，后面的程序有其他残暴者和食尸鬼来完成。 维持秩序的噬魂怪们总算出现——虽然这“只算”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时间，但广场已经乱作一团。 这些破垃圾袋似的家伙身影变长，许许多多连接起来，成为一张大网，从广场上压了下去，当他们起来的时候，许多吸血鬼像黏在蛛网上的苍蝇，扑腾着两翼挣扎不出。噬魂怪的猎犬赤尾龙用尖利的龙爪结束了它们的性命。 不知为何，阿曼觉得这些吸血鬼要比噬魂怪了不起得多。 她揪着哇哇乱叫的乔伊的后领口走到一边，防止被误伤。 “放开我，长脚怪，你要是敢动我一指头，我立刻杀了你！” 阿曼偏偏就动了她一指头，不仅一指头，连带地几指头恨不得戳穿了她，乔伊暴躁地跳着，要和阿曼一决高下。 “这是你掉的东西！” 浑厚如钟的声音传来，阿曼和乔伊一惊，回头，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站在她们身后，脸色苍白，目光炯炯，披着一张黑熊皮做成的披风。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魔法蝴蝶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