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山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瞬息之间完成，最后清风道人长剑一挥，满脸的长须散落一地，随风飘摇。 “如今，才是最强状态的我。火凰，当年你以魔骨加我身，使我丑陋面世，险些坏了我道心。如今我一切返璞，下次见面，定让你有来无回。” 清风道人长发飞舞，如同一个遗世独立的仙。如今的他，用仙风道骨形容，最合适不过。 清风道人换上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纵身离去。 当他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在一片琼楼之中。清风道人驻足房门之外，思量好久，轻声道： “夫人，我回来了！” 一声呜咽从屋内传来，待清风道人推门而入，一道柔软扑进他的怀中。 “你个死鬼，我何曾嫌弃过你，你竟然一去十二年。你我相隔不过数里。同在一座山上，你却整整避开了我十二年。” 清风道人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说道： “夫人，我说的是，我回来了。” 怀中人儿一愣，抬头看了眼清风。良久，捂住嘴巴，轻声啜泣起来。 良久之后，女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这女子自然便是清风的结发夫妻，名为雪樱。时隔十二年，两人终于相见。 十二年前，突破万魔境后期的火凰魔君率领魔教子弟攻打仙门各派，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好在清风道人挺身而出。与火凰爆发一场大战。那一战十分惨烈，一连战了三日，才分出结果。只知道火凰魔君身受重伤，而清风道人则渐渐变了模样，从玉树临风，变成一个邋遢老道。 从此之后，清风道人避世不出，一封休书传到天清峰上。但雪樱何等聪慧，她已经从自己的好姐妹水月道人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清风道人的改变。在这种情况下，她如何肯离开。只是也知道清风道人心高气傲，于是也避世不出。直到八年前，将自己八岁的女儿让天清峰弟子带去见了清风，从此被他收在门下。 “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了。” 清风道人深情说道，眼眸之中涌现无限的温柔，他冰封了十二年的爱，在这一刻绽放出来。 “嘘！” 雪樱将双指并拢，贴靠在清风道人嘴上，制止了他继续说话。而自己则只是不停的说： “你回来就好，只要你回来了。一切就都值得了。” 而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娘，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是不是有心事啊。” 雪樱破涕为笑，打开房门，牵着雪依进来。 “你是谁？” 雪依正跟在雪樱而后，笑着抱着母亲。忽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长袍中年人，心中警惕之意大起。 “难道母亲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情？” 雪依难以接受，虽然父亲长相确实不能恭维，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如今深更半夜，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中年人出现在母亲的房间里，这让她心中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一怒之下，长剑已经被小姑娘握在了手中，厉声问道： 而中年男人则是面带笑意，慈祥的看着雪依。 这种冷淡的态度，更是让雪依有了脾气，长剑竟然直指向清风的面门。 清风道人不闪不避，然后淡淡硕大： “雪依，我是你爹！” 这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雪依心头，一个比他想象中更坏的结果出现。 “你说谎，我爹是天清峰主，是大名鼎鼎的清风道人。你是哪里蹦出来的小瘪三。速速滚下山去，不然，定要你尝尝我手中长剑的厉害。” 雪依倔强的忍住眼泪，清风剑法起手式已经做出，只要中年人拒绝，这长剑必然刺出。 但不待她进一步动作，一双玉手已经拦住了她： “雪依，你这是做什么。他是你爹啊？” 雪樱责骂着，然后愠怒看向清风，道： “你也是，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逗孩子。雪依，他就是清风，就是天清峰主，就是你爹啊。” 雪依愣了，不知所措，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之后，雪樱变将十二年前的事情说给雪依听，雪依这才放下长剑，接受了这个事实。调皮道： “想不到，恢复过本来面目的老爹，还是蛮帅的嘛。我就说，以前那个模样的邋遢老头，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伶俐可爱的女儿。“ 雪依笑着，双手背负，一蹦一跳的走出了房门。 看着雪依远去的背影，清风夫妇二人眼中的浓情渐渐浮现，很快便相拥在一起，房门则轰然关闭。 ~~~~~~~~~~~~~~~~~~~~~~~~~~ 日上三竿，弟子们的演武已经结束。 当诺凡尘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坐了起来。 抓狂般的揉捏着头发，努力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头好痛。“ 诺凡尘感知到长剑依然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心念一动，长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他端详着手中的长剑，心中欢喜不已。好像这柄长剑就是为他而生一般，长剑在手，如同臂使。 正在这时，茅屋之内走进来三个人，诺凡尘不由分说，长剑已经知会了心意，钻进他的脑袋之中。 “师娘，小师妹。“ 诺凡尘恭敬的说道。 虽然他平日里对清风道人随意，但却对这个很少见面的师娘很是恭敬。而且雪樱平日里对他也极好，让他在这里不至于感觉到孤单。 随后，他便将目光注视到最后的中年人身上，上瞧瞧，下看看，最后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清风老头？“ 诺凡尘的表情夸张的不行，他已经从师娘的口中得知了清风道人当年的遭遇，所以将信将疑的说道。 清风道人微微点头，依然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诺凡尘低下头，没有力气的说道：“还让不让人活了，简直就是没天理啊。以前喊你清风老头，如今你变的又拉风，又英俊，而且实力还这么强大，你这不是要夺走我在天清峰上风靡万千小师妹的名号吗？“ 诺凡尘的表情惹得三人大笑，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 “凡尘，这次前来，为师是想要告诉你，关于昨夜之事，尽量不要声张。还有你识海内长剑，也尽量不要拿出来。不然，恐酿大祸。“ 清风道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尽管无痕道人说这柄剑绝对是道门的无上至宝。但以那自身鬼神莫测的能力，还是让清风道人心中有所担忧。 不用清风道人解释，诺凡尘也知道事关重大。而在这时，小师妹雪依则不断的向他眨眼睛，示意自己并没有出卖。 诺凡尘先前已经了解到自己在后山昏迷后，是小师妹带回来的。至于为何小师妹出现在那里，不用想，诺小熠也能猜到，一定是尾随自己而去的。 “师傅放心，小熠心中了然。“ 天云峰后山，天行塔的大门轰然打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壮硕少年，从中走了出来。 看着久违的阳光，少年咧嘴一笑。 “小尘，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然后，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塔前，朝着天云峰走去。 “为师本以为你此次不能闯过天行塔，想不到，短短几天，你竟然已经走了出来。你走过第几层？” 无痕道人帮叶凡料理了身体，一脸兴奋问道。 “启禀师尊，弟子愚钝。此次闯塔，仅仅过了第三层。“ 叶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无痕道人却极为满意，大说三声好字。 叶凡则战战兢兢的问道了下山一事。无痕道人会意，此次天清峰出现变故，他本有意让叶凡在山中修炼。但却也知道，只有实战，才能让叶凡更快的成长。况且，诺凡尘的造化让他心中都有些意动。大劫之中，必有救世之人。平心而论，他当然更希望自己的弟子叶凡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仙魔之间的弄潮儿。 “好，为师也有此意。不过在你闯塔期间，天清峰上发生了一些变故，为师担心魔教之中已经有人在世俗暗中营造势力。你们下山，务必小心。“ 无痕道人语重心长，喋喋不休。叶凡却字字入心，没有丝毫马虎。 两日之后，叶凡御剑来到天清峰上。此时的诺小熠早已经整装待发，在山门前迎接。 “小凡哥！“ 诺凡尘大声喊着，长剑御空，就准备离去。但却被一双玉手拉住了手臂： “师哥，昨天不是说好的，今日一起下山吗？况且我爹都已经同意了，而且要你路上保护好我。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是想一个人溜走吗？“ 雪依很是不开心，本来因为诺凡尘的应允，她兴奋的从清风那人那里偷来的琼浆，又兽园之内偷来一头小妖兽。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没想到，等自己一觉酒醒，去到诺凡尘的房间，他的房间却空无一人。还好在清风道人和雪樱的帮助之下，来到这里，将诺凡尘抓个正着。 诺凡尘一阵头疼，可想着昨日清风道人那有意无意的套自己的口，直到自己答应带着师妹前去，才开口让自己下山，他就知道，已经摆脱不了这个小魔头了。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雪依一同下山而去。 随着三人身影消失，无痕道人和清风道人的身影出现在天清峰上。 “师弟，久违了！“ 无痕道人看着样貌恢复的清风，落落说道。 清风道人则依然一副招牌式的微笑：“如此，就让我们师兄弟二人再次联手吧，这一次，我要让魔教彻底焚灭。“ 清风无声，人却有意。不过，却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