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情怯
慌忙的把画卷卷起,竹叶心砰砰直跳。 快速的把柜子理整齐,取了条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放在托盘里,关上柜子,四季如意屏风外就传来脚步声。 “竹叶jiejie今天多亏你帮忙,不然我少不得要被徐嬷嬷骂一顿。”瑞雪进来看到竹叶把事都办妥,高兴的道谢。 竹叶有些心虚,“哪里,我也没做什么,配配衣裳而已,meimei别见外。” 瑞雪又客气了一番,才亲自把竹叶送了出去,竹叶见她没再提柜子,才放下心。 韩暮华躺在黄花梨玫瑰椅上昏昏睡,妙珍见时候差不多了,轻轻唤她。 小娥欢喜的进来通报说二小姐韩暮雪刚到,先去懿祥阁拜见,一会子过来看韩暮华。 喝了口茶,韩暮华让妙珍带着小丫鬟们将锦墨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舒口气,院门外就响起了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妙函能说会道负责在院门招待,这时候正领着几个打扮光鲜的贵女走来,为首的是镇南大将军府七小姐沈思,旁是曹国公府的三小姐李惜画、四小姐李惜与毅勇侯府的六小姐孙清月。这几人韩暮华都见过,所以有印象。 “暮华,伤势都好清了吧,以后邀你去我家玩,可不能推辞了!”沈思睁着大大的眼睛,嗔怪道。 韩暮华一笑,请大家都进去坐。 “五小姐受了伤?”李惜画奇怪的问,深宅贵女,很少是会去了解朝中之事的,她不知道也属正常。 “没事,都是自己不慎,现在已经都好全了!”韩暮华淡淡揭过,不想深究这个话题。 这些女子从小就在府中熏陶,最是会看人脸色,今天韩暮华是主,当然不会触她逆鳞,笑了笑未再追问。 李惜是第一次来韩国公府,她是曹国公府的三姨娘郑氏所出,同韩暮华的份差不多,在曹国公府上与李惜画住在一个院子里。可是在韩国公府瞧见韩暮华所受的待遇,她暗暗吃惊。不管是衣裳配饰,还是住所,都与嫡出的小姐没什么不同,不,甚是比一些望族的嫡出小姐更受重视。 她不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 “暮华,你最近可有在练什么曲子?”沈思看到一边摆放在显眼位置的古琴问道。 “梅花三弄算不算,新学的曲谱,只是练的不是很熟练,我子刚好,女先生的课才上了没几次。”韩暮华歉然的说。 李惜更加吃惊,韩国公府还专门为了一个庶女请西席,其实,贵族小姐养并不奇怪,只是大都从小开始,可是韩暮华都要及笄了,这个时候还请了先生教技艺。 “我也极这首曲子,暮华你要多多努力,答应与我合奏还未兑现呢!” 沈思活泼开朗,又会说话,倒是化解了很多尴尬,韩暮华虽然聪慧,但是并不擅交际。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沈思,沈思会意的朝着她眨眨眼。 李惜画、孙清月腼腆,话也不多,李惜却是巧言巧语,逗的一屋子人不停的笑出声,少顷,韩暮雪过来探望,顺便让韩暮华带着各府小姐们去懿祥阁,一会吉时就要到了。 沈思拉着韩暮华落在后面,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塞到她手中,大眼弯成了月牙:“这是五哥哥托我带给你的,呐!可不许推辞,你要是不收下,回头回去他肯定要骂我,我还跟他求了画,这礼物送不出去,我的画就要泡汤了。” 韩暮华僵了僵嘴角,这兄妹俩之间怎么看自己都是牺牲品,推辞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无奈的收下礼盒。 沈思突然凑近了盯着韩暮华的脸,调皮的眨着大眼:“暮华,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韩暮华眼皮跳了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淡然一笑,朝着沈思福了福子:“jiejie,替我谢谢五少爷。” “就这样?”沈思脸上带着一抹遗憾,然后又头疼地抚了抚额“暮华,我不好交差啊!” “啊?”韩暮华迷茫地看着她。 沈思睁着亮亮的眼睛狡黠的上下打量她,忽然,嘴角一翘,小手快速地从她腰间一抽,“暮华,这个如意堆绣荷包的式样我还没瞧见过,就送我吧!” 韩暮华愣愣看着沈思,话未出口,就见沈思将荷包交给了后的贴丫鬟,还回头调皮的对着她一笑。韩暮华嗔了她一眼,颇有些无奈:“jiejie如果喜欢这个,我改天让瑞雪多做几个给你带过去。” “不用,就这一个就好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她们边闹边走,渐渐就落于人后,韩暮雪回头瞧了一眼,忙着上去拉韩暮华:“我的好meimei,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贴心话,等到梳发仪式结束了,再与大将军府七小姐聊也不迟。” 懿祥阁里欢笑声一片,贵妇们围坐在一起闲谈。 吉时一到,韩暮华与韩暮欣都换了仪式要穿的衣裳,贵妇和贵女们将采摘的鲜花丢在她们上,用以聚福,然后由生母将长发简单的盘起。 三夫人并未出现,老夫人对外宣称她突染疾病,需要卧休养,高门中秘辛众多,也没有人自讨没趣去询问。 韩暮欣的梳发仪式是老夫人执行的,而韩暮华却是长公主亲自代劳。长公主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这么重视,让贵妇们对韩暮华高看了许多。 仪式过后,甚至有不少贵妇旁敲侧击韩暮华的婚事。 老夫人专门在花园中的邀月台上搭了戏台,请了盛京有名的戏班子来,直到掌灯过后,客才散尽。 韩暮华折腾了一,浑疲惫,老夫人年纪大了,更是好不到哪儿去,将长公主送走,老夫人交代了两句就回懿祥阁休息了。 韩暮华从懿祥阁出来,抬头瞧了瞧天上的圆月,这几天气好,夜空无云,清清冷冷的银芒洒向大地,老桂树树影婆娑,低头看着地上摇曳的淡淡树影,韩暮华有些伤感。 妙函见她立着不动,担忧道:“五小姐,今你累了一天,外面凉,早些回去歇着吧。” 韩暮华点点头,踏着满地的银光,朝着锦墨居的方向慢慢地走。 还未进院门,安丰就跑了出来,他憨憨的对着韩暮华行礼,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举到她面前:“表小姐,这是我们少爷送的生辰礼,少爷说,送的晚了些,请表小姐担待。” 韩暮华淡淡看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一句话未说竟是绕开了安丰就要进锦墨居。 安丰瞪大眼睛看着韩暮华笔直的背影,托着礼物的手还僵硬着,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瑞雪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一拍大腿,追了上去。 “五小姐,这是我们少爷的一片心意,您如果不收下,回去小的可要惨了!”安丰皱着脸求道。 韩暮华停下脚步,只是没回过头,夜晚静的出奇,只有斑竹在夜风下发出沙沙声响。 寂寥又伤悲。 安丰小心抬眸瞅了韩暮华的背影一眼,心里犯嘀咕,五小姐从来都是好说话的,每次见了也都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尤其是与他们家少爷,所以他传了这么多次的话,还没招过韩暮华的冷脸。突然来这么一出,着实让他吃不消。 许久,才听到韩暮华的声音,那声音冰冷,像是从远方传来:“三表哥是连亲自送礼物都不敢了吗?据我所知,通正司还未忙到通宵达旦的程度吧!” 安丰再笨也知道韩暮华话中带有怒气,何况他还人通达,一句话就听出韩暮华对林云鹤的不满。他张口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正纠结着,韩暮华已经离开,空气里只留下“送客”两个冷冷的徘徊。 许久,还站在原地安丰烦躁地挠挠头。 “她定是怨我了。”林云鹤从暗影下的几棵海棠树后面走出,苦涩的说道。 安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锦墨居里还没熄灭的烛光,眉毛都纠到了一起,“少爷,奴才想不明白,您竟然都亲自来了,为什么不自己去送。” 林云鹤沉默着,心里五味杂陈,背在后的双手紧攥着,指甲戳的手心生疼,可是这样体上的痛感与心里的钝痛想比,不值一提。 他没有说出来,他怯,有的人因生恨,而他却是因生怯! 他以为这样躲着韩暮华不见她便可以安然,但是两世的欢喜恋岂是这样可以轻易淡去消去的,他太高看自己了,高看了自己的忍耐,高看自己的宽容大度,也高看了自己的无时无刻而且正在壮大的嫉妒心。 这样的嫉妒像一个蓄势待发的火山,现在还不明显,等到聚集到一定程度再也容不下的时候,就是顷刻间的喷发,他害怕那种时刻,可又无法阻止。 是他亲自拒了他们的婚事,也是他亲手切断了他们的感。 他期望得到韩暮华的原谅,又不想她将他忘记,矛盾加上伤痛,将他折磨的不堪。 他不敢见她,可是又偷偷的在暗处凝视她,他讨厌自己,但是他更害怕韩暮华讨厌他。 他心里有一肚子话要对她说,可是却没有见她的勇气,他不敢面对她的质问,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他辛苦掩埋的理由轻易地说出口,那么又将会是上一世相同的结局,这是他最不能承受的! 夜凉风拂面,林云鹤的心更凉。 安丰见他不说话,脸上伤痛的表一览无余,也只能暗自叹气,陪着他站着。果然之一事,伤心伤,以后还是莫要有的好。 林云鹤一动不动,体好像都僵硬成一尊雕像,他低头惨然一笑,正准备离开时,瑞雪却快步地跑了出来,“表少爷稍等,五小姐有几句话让婢子代传。” 林云鹤迈出的脚步一僵,平静的有些疼痛的心脏砰砰跳动,他竟然仅仅因为这句话紧张和手足无措起来。 瑞雪看了看林云鹤,他背着月光,表不甚清晰。 “我们小姐让奴婢问表少爷,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见,还要白白等这么久。五小姐说她最是讨厌这样没有勇气的人,既如此,你不见她,她便来见你,请表少爷再多等一刻,五小姐马上就来。” *——*——* 后文感戏会渐渐变多,还请多多支持!还有,大家希望男主是谁? d*^_^*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