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选择,宗政潋的苦衷
卿暖阁里。【】 无数丫鬟端着一盆一盆的冰块鱼贯进入屋内,倒入了那浴桶之中,又迅速出去,换人前来。 而浴桶之中,盛安颜坐在里面,被冰冷的冰块环绕,脸上却仍是一片褪不去的绯红。 宗政潋站在一边看着,脸色黑沉得好似那漆黑的夜空,一双凤眸更是夹霜裹雪,比那冰天雪地更是严寒。 他双手握拳,问道:“赵叔呢?” “赵叔来了。”青山从门外急匆匆地进了屋里,手中提拧着一个人,正是他从被窝里拉出来的赵叔。 赵叔瞧见情况紧急,也赶不及给宗政潋行礼了,直接上前查看情况。却在看到盛安颜的时候,愁苦了一张脸:“王爷,我一个治外伤的,对这个可没主意啊。” 宗政潋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覆又启开:“真的没办法解?” 赵叔想了想,道:“办法倒是有。” 宗政潋连忙抓住他的肩膀:“快说!” 赵叔眼睛瞄向宗政潋,说道:“王妃这毒,唯有王爷可解。” 青山听着这话都忍不住急得跺脚:“这不废话么。王爷要是能,还用找你来?” 赵叔一听这话,顿觉奇怪。 青山这话的意思是,王爷不能? 宗政潋没精力听他们废话,直接挥了挥手,冲青山道:“带赵叔下去。” 青山连忙说道:“那我再重新请个大夫过来。” 宗政潋摇头:“不必了。” 青山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可是爷……” 然还没有说完,就被宗政潋斥了一声:“出去!” 这语气斩钉截铁,让人不容置疑。 青山再想说些什么,却也只能执行命令,将赵叔带了出去。 一出门,赵叔就拉着他问道:“青山你老实跟我说,王爷他到底怎么了?王妃中的毒根本无需旁人去解,王爷就是最好的解药。可是为什么王爷却是那般态度?莫非是王爷在打仗的时候……” “哎呀,赵叔你就不要乱猜了。爷有爷的苦衷,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了。”青山不愿再多说,赶紧地将他推出卿暖阁的院子,就随他去了。 一转身,正碰上月萱赶回来,他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问道:“不是让你看着王妃吗?到哪儿去了?” 月萱回道:“被一个蠢蛋缠住了一会儿。王妃怎么样了?” 青山摇头:“情况不妙。王妃被人下了合欢散之类的药物,现在正是发作之时,除了用冰块给她降着温,也别无他法。” 月萱眉眼一皱,目色愈寒:“那爷呢?” “爷在里面呢。”青山朝屋子方向努了努下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刚刚在里面,被骂出来了。” 月萱听着这话,一抹忧色涌上眉头:“爷他莫不是想……不行,这样会毁了爷的!” 说着,竟是准备闯进屋里。 青山瞧见了,连忙伸手拦住:“别做傻事!” 月萱冷目一扬,一掌将青山推开:“现在不是我要做傻事,是咱们爷要做傻事。” “那也是爷自己的选择!”青山张开双手挡在门前,像一个卫道士,“你忘了吗?爷在我们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一旦是他选择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捍卫他的每一个决定。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别无选择。” 月萱仰头望天,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好半天,她才睁开了眼睛。 “是我没有护好王妃,才害了爷。” 声音低低地说完这句话,月萱一个转身,飞掠上屋顶,转瞬便消失不见。 青山眼睛一横,瞪向一旁的影八:“还不去追?” 屋子里。 宗政潋解了外袍,只着一身亵衣亵裤,也入了浴桶之中。 浴桶里的冰块融化了一些,化成的水,同样的冰冷刺骨,好像能将人瞬间冻到了无气息。 他稳定心神,气沉丹田,而后凝气于掌,猛然抵在了盛安颜的后背。 一股醇厚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掌传入她的背心,而后顺着四肢骨骸,慢慢渗透到每一根经络,每一处毛孔。 那力量很温和,不冰凉,不灼热,就像春日里,习习微风之下,那一缕和煦的阳光,只让人心生温暖,四肢舒展。 “咳,咳咳……” 盛安颜接连咳嗽了几声,感觉身上的灼热感觉终于消弭了一些,人也终于有了一些清醒的意识。 她转过头来,看了宗政潋一眼。 他此刻半截身子浸在冰水里面,白绸的亵衣已经被冰水打湿,紧贴在身上,隐约露出精壮的胸膛。
那凤眼微凛,薄唇紧抿,一双褐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点星光在他眸中荡漾。 她又连着咳嗽了两声,不会告诉他,她刚刚压下来的火见着他这幅模样又隐有要升起来的冲动。 “能说话吗?”他薄唇一起,问了一句。 盛安颜清了清嗓子:“能。” “能动弹吗?” 盛安颜动了动胳膊:“能。” “身上的毒能自己解吗?” 盛安颜点了点头:“能。” 宗政潋面无表情地问完这几句话,而后双手在浴桶边缘一个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顺手拿过一旁的外袍裹住身躯。 盛安颜原本还以为能再看到些什么,却如那次在滨州一样,只觉眼前一花,他就已经把该遮的地方全都遮挡完毕。 唉,想想心里头还有些小失落啊。 却见宗政潋压根儿没在意她失落与否,直接伸手揪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带出浴桶,丢到了床上去。 盛安颜揉了揉有些摔疼的屁股,心说这人真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 却见宗政潋将一个药箱扔在那里,而后背过身去,淡淡说道:“有事叫我。” 这四个字说得冷冰冰的,盛安颜却忍不住抿唇轻轻地笑了笑。 这家伙,好好说句话都这么别扭。 体内余火未清,宗政潋虽然以内功驱之,却是治标不治本,是以盛安颜不敢多耽搁,连忙打开那药箱,寻找可用的东西。 那药箱应该是赵叔的药箱,里面药物多是外用药。好在还有一个针包,她一打开,一排一排的银针闪着发亮。 “还好有这个。” 她抬起头来,见宗政潋背对着她,也没犹豫,飞快地将外面湿漉漉的衣裳褪去,二指拈起一根银针,飞快地下针。 犹记得刚刚开始学针灸的时候,除了用动物练手以外,为了找准xue位,她自己也被扎了好多遍,因此给自己针灸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十分娴熟。 唯有最后一针,她有些为难了一下,到底没有下手。 “那个,靖王殿下,我这最后一针在背上,自己扎不着,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