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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当李鬼碰上李逵

    历史时空

    掉转车头、掉转马头,一行人匆匆往回辙。

    为了防止大皇子的伏兵追杀,侍卫队长让大半的侍卫守在马车后面,让他们殿后。

    谁知,刚往回走了不到一箭之地,突然,前面杀声四起。从路旁的小树林里冲出了两队黑衣蒙面人。大约有二十来个人。

    他们个个手执亮晃晃的圆月弯刀,哇啦啦的挡在路中央昏君,哪里走纳命来”

    黑衣蒙面人分成两排,齐齐的挥着圆月弯刀,飞奔。

    看架式,这些人的身手皆不凡。

    而这次跟随出来的侍卫总数也不过二十人。

    “糟了,有刺客。”侍卫队长暗叫一声“苦也”。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边领着前头的侍卫备战,一边示意其余的侍卫护着马车再次掉头。

    不料,另一边也是杀声大作。两旁的树林里冲出了更多的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的也是弯刀。

    貌似皇帝和他的侍卫们被合围了。

    “中计了可恼”皇帝恼恨的攥紧了手里头的小布条。神马示警分明是敌人调戏他们的鬼把戏。

    他们早有准备,根本就不把那二十个侍卫放在眼里。刚刚只不过是狸猫戏鼠而已。

    在他的地盘上,这样的羞辱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皇帝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道尖锐的哨声直冲云霄。“叭”的一声,空中绽放开了一大朵绚丽夺目的血色烟花——车头上的王公公拉响了袖中的响箭。这是皇帝遇刺的信号。

    为了以防万一,皇帝出行,他的贴身内侍都会在袖中藏一枝这样的响箭。

    血色烟花极其绚丽夺目,方圆几十里都能看得见。

    但凡看到了这样的信号,无论是官府,还是军队都必须倾巢而出,第一赶。

    所以,这东东不到十万火急、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用的。

    王公公认为,现在就是十万火急、万不得已的危急时刻。

    看着数倍于的刺客,王公公心里不禁发麻。莫非今天要命绝于此?他悲壮滴展开双臂,用有些发福的小身板挡在车门前,尖声疾呼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皇帝要是遇刺了,他们就算是侥幸逃回了宫里,也逃不脱殉葬的下场。一个个滴都休想活命。

    横竖是一死。所以,还不如豁出去,拼了。

    黑衣蒙面人象潮水一样的涌了,却在一箭之地外站住了,把皇帝一行人团团围住。围而不攻。

    “呔狗皇帝,哪里逃?吃某一箭”

    有个黑衣蒙面人不紧不慢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金晃晃的大弓,后背上负着一盒白羽箭。

    很显然,刚刚那三箭就是这丫射滴。

    他站在路中央,大喝一声,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白羽箭,搭箭上弓,对准备车后壁,把大弓拉满。

    殿后的侍卫们横剑于胸,拦在了车尾前,结成了一道人形盾牌。阳光下,他们里头的银色铠甲闪闪发光。

    “哈哈哈。狗皇帝,你也有今天”黑衣蒙面箭手放下弓箭,仰头大笑。

    皇帝已经听出了这人的声音。

    冷哼一声,他把手里的小布条掷出了车外,冷笑道李国栋,几日不见,你的箭术大有长进啊”心中暗暗骂道:暗卫,还有京都衙门的衙差们都干去了一群废物点心。李家人都带着杀手潜入京城了,他们却浑然不觉。

    他听得没。这位黑衣蒙面箭手正是他的小妻舅、二表兄、李太傅的第二个李国栋。

    见被他识破,李国栋索性扯下遮脸的黑纱巾,狞笑道铭哥儿,别来无恙啊。大半年不见,你的胆子大了不少嘛。居然没有吓得尿裤裆。”他对严阵以待的侍卫们呲了呲牙,“你们有所不知,狗皇帝小时候胆子特别小。一只小野猫路过,也能把他吓得尿裤子。哈哈哈。”

    他说的是确有其事。

    那时皇帝不过七岁,还只是先帝的萧铭太子。

    有一次,他的母后,也就是后来的李太后,病得不轻,烧得稀里糊涂滴。小小的萧铭太子守在太后的病榻前,一筹莫展。

    半夜里,太后突然说起了糊话,断断续续的念着先帝的名字。

    可是,此时的先帝刚刚开始和皇后貌合神离。他夜夜宿在新册封的宠妃陈淑妃宫里,有近一个月没有到皇后这里来点卯了。

    看着母后痛苦的样子,年仅七岁的萧铭太子毅然决定找回他的父皇。

    太子驾到,守门的值夜太监二话不说,立刻打开了宫门,跪地恭迎。

    “父皇,父皇,母后病了,想见您。”萧铭见父心切,带着他的两个护卫径直闯宫。

    谁知,他刚走了两步,冷不丁的斜里“呼啦”冲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影子的最前头还一闪闪的发着两道绿光。

    “啊呀”萧铭被坏了,当场失魂落魄滴跌坐在青石甬道上。档下涌出一股热流——他尿裤子了。

    “殿下,殿下,你不能进去”后头原本跪着的那些太监、宫婢突然跪伏在地上,一边“梆梆”的以头抢地,一边哭哭啼啼的喊叫着。

    顿时,灯光大作。不从哪里钻出个侍卫,哗啦啦的围住了他们仨。

    刀剑印着灯光,寒光闪闪,刺得萧铭睁不开眼。

    先帝身着亵衣亵裤,披着龙袍,提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吼道吵”

    随后,陈淑妃裹着条锦被从里头跑了出来,小脸儿骇得惨白,象条长春藤一样拉着先帝的胳膊,颤抖的叫道陛下,发生事了?吓死臣妾了。”

    “你来了?”先帝看到了地上的,拧眉问道。

    萧铭长这么多大,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国宝,哪里见过这种架式。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浑浑噩噩的仰头瞪着先帝。

    “咦,好臭。”陈淑妃滴溜溜的看着他,忽然捏着鼻子,尖声叫道,“哎呀,太子殿下失禁了。哎呀,陛下,您把太子殿下吓着了。”

    “还不带你家主子在这里丢人现眼啊”先帝暴跳如雷,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冲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嚷嚷着。

    萧铭记不得后面发生事了。

    等他完全清醒,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太后的病貌似好了,却脸色比之前病中的时候更差,两只眼睛肿得跟两只大烂桃一样。

    “铭儿啊,我可怜的孩子。”见他醒了,她用帕子遮了脸,忍不住喜极而泣。

    李太傅开心的搓着双手,连连笑道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啊。”

    “母后,舅父,发生事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萧铭弱弱的问道。

    太后和李太傅相对一视,眼里飞快的掠过一丝阴霾,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答道没事没事。”

    他们解释说,他偶感风寒了。

    安顿好他后,他们去了一旁的偏殿议事。

    从他们忧郁的眼神里,萧铭有事发生了。他悄悄的躲在偏殿的窗户下偷听。

    “铭儿会这样?”太后着急的声音传了出来。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李太傅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有些事,忘记了是好事。娘娘勿忧,朝堂上的那些闲言碎语,微臣会尽力摆平的。太子的身体才是最关键的。”

    萧铭还想听下去,被门口的太监了。

    “殿下,您的病刚好,受不得一星半点的风呢。”他吓得浑身打颤,悄手悄脚的把他劝回了房间。

    一连小半月,太后都以养病为由,不许萧铭出她的寝宫半步。

    而期间,先帝只是派贴身的太监,代表他看望了太子三次。

    “我到底记不起了?”从太后那儿肯定得不到答案,萧铭一有空闲就使劲琢磨着。这样的感觉让他抓狂,很痛苦。

    直到有一天,他才终于记起忘记的是。

    事情过了二十来天,是太后的生辰。

    依礼,皇后的生日叫做千秋节。按照宫里头的规矩,千秋节也是大节,是要张灯结彩,点戏摆宴,隆重大办的。

    前三个千秋节,先帝都是早早的下了朝,陪他们母子。晚上,还有烟火歌舞晚会。

    可是,这一次,太后以勤俭为由,没有大办。

    而先帝也没有象往年一样,一大早就赶了。而是陈淑妃和一大群妃嫔请安了。

    太后听到通传,如临大敌,立刻吩咐贴身的嬷嬷们带太子下去玩耍。

    可惜,陈淑妃自持圣宠正隆,不等太后发话,已经带着那一大帮子花枝招展的进来了。

    “原来太子殿下已经大好了。”她一边兴冲冲的疾步走进来,一边掩嘴吃吃的笑道,“也不太子殿下尿裤子的毛病好了没有?,臣妾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这么大了,还有尿裤子的毛……”

    话未说完,太后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喝道贱人,住口。”

    只听见“叭叭”的两声脆响,太后甩了她两耳光。

    陈淑妃被打懵了,捂住脸,站在那儿,一时没有反应。

    太后是个温婉的女子,平常都不用重音的,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光。旁边的妃嫔们简直不也的眼睛,一个个象木头桩子一样的立在那儿。

    太后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指着陈淑妃,喝道陈淑妃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的有失体统。来人,先把陈淑妃请进后殿去。速传太医。”

    “是。”旁边的太监、嬷嬷们一拥而上,把石化状态的陈淑妃架了下去。

    陈淑妃反应,拼死挣扎我没疯,我要见圣上。圣上,圣上,救我。”

    她的侍从们见状,有的上来抢人,有的战战兢兢的跪下来大呼“皇后娘娘饶命”,还有一两个机灵的听懂了陈淑妃的暗示,拔腿就往外逃。

    貌似太后早有准备。就在这当口,“吱呀”一声,大门关住了。一群手执指尘的粗壮太监站成一排,挡在了大门前。

    妃嫔们立刻明白是回事了。她们追悔莫及——这段,宫里宫外,盛传太子懦弱,皇后失宠。但是,这和她们有关系?失宠的皇后也是皇后。没有皇帝护着,皇后要捏死她们,就和捏死只蚂蚁差不多。她们不该听了陈贱人的盅惑,打落水狗滴。

    该死的贱人坑你妹啊

    里头传来了陈淑妃的阵阵惨叫。

    “娘娘息怒,臣妾等罪该万死。”她们慌忙服软,一个个跪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太后没有正眼瞧她们,扭头看着身后的萧铭太子。

    萧铭站在门廊下,脸色青白,倔强的咬着下嘴唇,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任两大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已经记得了那晚的不堪。他记得很清楚,那团黑影分明是陈淑妃养的一只狸猫。

    “铭儿……”太后痛苦的轻唤道。

    刷的抽出身边一名侍卫的佩剑,萧铭提着长剑转身冲进了屋子里。

    “快,跟。”太后吓得魂不附体,飞步跟了。

    “贱人是谁让你放猫吓我的?”萧铭站在陈淑妃面前,用剑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问道。

    眼前的陈淑妃已经没了刚刚的俏模样。她披头散发的瘫坐在地上,妆容全花了,十个手指头上全插着长长滴竹签。

    一个内侍正捉着她的右手在一张写满字的纸上签字画押。

    “殿下,宫里头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多着呢。不值得您动怒。”这位内侍收了她的签名,不慌不忙的行礼劝道。

    “铭儿,一切都有母后呢。这个贱人谋害你,母后会为你讨个公道的。”太后已经追了进来。可是手里拿着利剑,她怕把惊着了,会造成自伤,所以不敢上前,只是一味的软言安抚着。

    也就是说,这丫确实是蓄谋已久喽。萧铭气不打一处来,提起剑,愤怒的一阵狂劈乱砍贱人让你在父皇面前陷害我。让你胡说八道。”

    陈淑妃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皇后寝宫。

    看着那个斯里歇底挥剑的小血人儿,太后软软的瘫倒在地。

    萧铭不到底砍了多少剑……他只手里的长剑越来越重,终于重到他再也举不起来了。

    手里的长剑“当啷”落地。

    “侍侯太子下去更衣。”太后走了,用手遮住他的眼睛,沉声吩咐道。此刻的她象是换了一个人,眼里多了一些和平常不同的。

    两个嬷嬷上前,把萧铭搂在怀里,抱下去了。

    萧铭心中一松,沉沉睡去。

    事后,他偶然,陈淑妃被他斩为了rou泥。而太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用一口大酱缸把陈淑妃收拾了,领着众妃嫔送到了先帝跟前。

    一同附上的还有陈淑妃的亲笔供词。供词上,她亲笔承认处心积虑的谋杀太子,目的是为了扳倒皇后。

    按大陈律,谋害太子如同轼君,当凌迟。

    人证、物证俱在,先帝无话可说。接下来,陈淑妃宫里头的太监宫女死得死,关的关,甚至于连累到部分妃嫔被贬被废……先帝用血腥的手腕把事情强行压制了下去。

    可是,从此,帝后失和摆到了明面上。

    李国栋当时已经有十余岁。他是非常非常的当时的内情滴。现在,旧事被重新提起。这丫竟用了当年陈淑妃的一模一样的说辞。

    “乱臣贼子,住口”儿时的伤疤被连皮带rou的撕开,皇帝暴起,呼的掀开车帘,咆哮道。

    “哈,受死吧昏君。”说时迟、那时快,李国栋开弓拉箭一点儿也不含糊。

    嗖——,白羽箭对着皇帝的额头,打着转儿离弓而去。

    这人居然偷学了高家箭术皇帝愣住了。李国栋曾做过他的伴读。所以,他和高成一度玩得很铁。没想到,这丫居然偷学了高家箭术……

    皇帝也很喜欢高家的神箭独技。可是,身份摆在那儿,他放不下身段去学臣子的家传秘技。

    他常常看到高成练箭。可是,每次碰到高成练箭,他都会自觉的避开。

    并且,高成每次提起练箭的心得,他会立刻叉开话题。

    是以,他根本就不流星追风箭的破解之法。

    更何况,李国栋这次是铁了心要取他的小命,用足了气力。白羽箭破空袭来,角度刁钻。行到半途,竟幻化成十个箭头。

    这是流星追风箭中最有名的一招,叫做真假子母箭——十个箭头,九假一真。真的箭头叫母箭,只有一个。而其余九个假的全叫做子箭,都是由真箭幻化生成的。故而得名。

    找不到母箭,真假子母箭根本就破不了。避无可避

    象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皇帝透心凉。

    “吾命休矣”他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jian贼,休要猖狂”就在这时,官道上飞来一骑。

    马上坐着一名满脸胡须碴子滴褐衣大汉。他手里也拿着一张硬弓。硬弓黑不溜秋,毫不起眼。

    褐衣大汉很随意的开弓射了一箭jian贼,让你见识一下叫做真正的流星追风箭”

    咻——也是一枝白羽箭,划破长空,呼啸着追了上去。

    叮当~。

    “竟是中了”听到声音,皇帝心头一喜,赶紧睁开眼睛。

    果然,在距他不到两步的地上,两枝一模一样的白羽箭交叉着斜插在地上。

    “这人是谁?也会高家箭法?”皇帝放眼望去。

    可是,当他看清了来人后,顿时有千百种滋味涌上了心头。

    他终于“金童”是谁了。原来,高静最终还是勾搭上了这个丑八怪。所以,她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和他的撇清关系。

    而高成竟也接受了这个丑八怪,还把从不外传的家传绝技传给了这个丑八怪。

    没,来人正是江守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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