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老爹发火
清河沟村算不得是一个多大的村子，整个村子的人家都是依着清河沟而建，所以，村里人算是住得比较集中的。林桂花跑去找下放到清河沟村劳动改造的李医生老两口，虽然是住在村尾，可顺着河沟边走，来回跑快些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也许是在路上想起这次已经可能真的把事情弄巧成拙，闹出麻烦来了，所以，林桂花一路上跑得很快。可惜，一路上慌慌张张的，还摔了一跤，而且这个时候李医生正在村猪圈那边清猪粪，牛棚里就李医生老伴儿在。 听老太太说李医生在猪圈，林桂花又急忙往猪圈跑。等她把李医生找到，再带到村里槐树下的时候，时间都去了大半个小时了。 “桂花，怎么才来。李医生，赶紧，到村长家！”一直等在槐树底下的刘惠英看到林桂花终于把李医生请来，赶紧上前把人往王建国家领去。 就在刚刚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通知的王建国，那人来了二话不说，抱着赵翠莲就往家里赶去，若不是想着自家表妹去请李医生，怕来了不知道去处才等在这里，不然她肯定也得跟着去的。 而且在这段时间，刘惠英也是备受煎熬的。看着时间过去了，赵翠莲下面的血越流越多，看得她心慌得不行。同时，心里也后悔得不行，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了，光没沾上，腥倒是惹了一身，还不知道回家该如何交代呢。 王家 “mama，疼不疼？” “mama，呜呜……” “好了。孩子们先出去，铁蛋儿，带弟弟meimei出去。”叶香也是火气大得很，她王家就想不明白了，翠莲跟她林桂花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要出这样的狠手。 “建国，别着急，我先给翠莲清理一下，医生马上就来。”看着守在翠莲床前的王建国，叶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追根究底的，也是男人惹得祸，结果却要翠莲来承受，而且代价是这样的大。 “不用了，嫂子，我来就好，你出去帮我看看医生来没有。”接过叶香手里的盆子，王建国卷起衣袖，就准备拧干帕子给翠莲擦擦。 “建国，要不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大男人的……那行，有啥你就叫我，我再去烧点热水。”叶香还想劝劝，可看王建国那难看的脸色，以及床上闭着眼睛一脸苍白躺着的翠莲，也就歇了再劝的心思。虽然在农村，女人小产，男人伺候，也是不吉利的，可王家这特殊的情况，既然王建国不介意，那也没啥。这个时候，还是该两人安静待一会儿。 “翠，翠莲，我给你洗洗。”叶香出去后，王建国才轻轻的对躺床上一动不动的翠莲说，见翠莲不搭理他，他想动手给她解开衣服，擦洗擦洗，可翠莲死死的抓住衣角。这样的翠莲让他很心痛，也很难过，这个孩子在他们做父母的还不知道的情况就没有了，尤其是翠莲那么喜欢孩子，这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他简直无法想象。“翠莲，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的孩，孩子，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给我交代，你怎么给我交代？孩子不是你的？你就不心痛？是啊，你都有两孩子了，会不会再有也无所谓的，是不是！” “翠莲你怎么这样想，孩子是我们的，是我们王家的，我怎么会不心痛。可我现在更心痛你，你……”翠莲能跟他搭话这让王建国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话不好听，可只要能开口就好。 “滚，你们给老子滚出去。”两人还在屋里沟通着，突然屋外的院子里传来了王老爹的暴怒声。 “你，出去看看吧。”听到王老爹暴怒的声音，翠莲有些担心，即使她现在很不想搭理王建国，也不得不让他出去看看。 “不用出去，爹知道该怎么做，你现在更重要。”同样听到王老爹的声音，王建国不担心，有些事情他不好出面说，由他老子出面会更好些，所以，翠莲让他出去看看，他依然不为所动，而是趁着翠莲松懈的时候解开她的衣服，才得以给翠莲擦身上的血渍。可看着盆里的水逐渐变红，他手一顿，深吸口气后才又继续。动作也显得更加的小心翼翼，深怕动作大了又弄痛翠莲。 “二叔，您先别发火，让李医生先给翠莲看看再说。”虽然知道孩子还在的希望很小，可叶香也是存了一点希望的，毕竟这个孩子是翠莲的第一胎，对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来说何等重要。所以，对王老爹冲刘惠英姐妹俩发火，她也没有拦着，可也不能耽误了翠莲的诊治。 “嗯，老李进去帮忙看看我家老二家的，能挽回的话，老哥哥谢谢了。不过，这个两个女人给我滚出去，我王家不欢迎你们。还有，你们几个村里干部正好都在，回去商量商量，这件事该如何给我王家一个交代。”王老爹怒气冲冲的当着院子里的一干人的面直接就对刚刚敬着李医生进门的林桂花和刘惠英两人吼去。 刚刚被人叫回来的一路上，王老爹就了解清楚了老二媳妇出事的原委，也知道这事跟老二关系不大，可老二作为一村之长，让别人传出这样的话是他所不能容许的，更何况还牵连到王家的子嗣就更加让他心里恼火了。现在他不能冲自家人发火，他就把心中的火气冲在场的人发泄出去，尤其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林桂花两人，一点情面不讲，也没给在场村干部的脸面。 王老爹一老革命，在村里的地位本来就特殊，加上家里子女也出息，村里人就更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还好的是，平时王老爹也是一个和气的人，村里事情能帮就帮的。如今，当着这么多村里人的面发火，也让村里人很是惊讶赵翠莲这个新媳妇在王家的地位。不过想着这次事情事关王家的下一代，王老爹发火也在情理之中。 “李老，麻烦您了。”没有去管外面的情况，看着树根嫂子带着李医生进屋，王建国急忙给翠莲盖好被子，收拾好盆子，就赶紧让开位置。 “嗯，哎，耽误久了，我给开点药，把身体里面的清理干净，一会儿多喝些热水，最近注意保暖，别劳累。王村长啊，你们也别太担心，你媳妇身体还行，好好调理调理，孩子很快就会有的。”李老，也就是下放到清河沟村劳动改造的李长生，下放前具体是什么身份，没人问，他们也没说，不过那手医术可是很让人信服的。 “谢谢李老了，麻烦李老给开药，一会儿我就上公社抓药去。”本也抱了点希望的王建国和翠莲听李老的话，都红了眼眶，尤其是翠莲，简直就跟挖了她身上的一块rou似的痛。 “好，我开个药方。村长媳妇啊，听老朽一句劝，这小产也是跟坐月子差不多，可不能多哭，仔细眼睛。”看王村长两口子在听了自己的话后，都红了眼眶，那新媳妇更是呜咽起来，也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谢，谢谢医生。”翠莲胡乱的点了点头，侧过身子，拉过被子捂住身子，想也知道是躲在被子里面伤心。 “建国，你陪着翠莲，我找人陪铁蛋儿去公社医院抓药。”一屋子的低迷气氛，想着翠莲这个时候更需要王建国这男人的安慰，叶香急忙揽过这活计来。 “那就谢谢嫂子了。”这个时候王建国也没有客气，他也知道翠莲这个时候最需要他这个丈夫，看到小媳妇这个样子，他也心疼得不行。 “这个时候客气什么，李医生，就麻烦你了。”叶香招呼着李医生出了屋，就往堂屋去写药房去了，顺便给王老爹说说。 “哎，是我们家没这个福气啊。孩子他娘走的时候，就盼着能听到这个消息，可惜，哎，辛苦老李了。”王老爹知道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后，沉默了良久后才对李医生道了声辛苦，才一脸落寞的坐在堂屋里，拿出几乎不离身的烟杆子抽了起来。 “老哥哥也别担心，他们都年轻，调养好身体，会有的，只怕老哥哥以后有的忙了。”李医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刚刚失去了老伴儿，这才几天啊，又失去个孙子的老人，只能干瘪瘪的说了两句就走了。 “狗娃，带小丫去看看你娘去，让你爹来我这里一趟。”吸了一烟杆子烟叶后，王老爹才对一直冲堂屋外探头探脑的狗娃两孩子交代一声。 “知道了，爷爷。”早就等着去看mama的狗娃一听爷爷的吩咐，也不等小丫，自己撒了脚丫子就往翠莲屋里跑去。 “爹……”王建国一进屋子，还没有问自己老子话就挨了他老子一烟杆子。 “你老子该该打你不？” “该！”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知道了。” “知道就好，这事你打算咋弄？” “我……” “那是我们王家的子嗣，别让你媳妇对你失望，以后这样的事！”看老二那难看的脸色，王老爹也不想把话说重了。 “爹，您放心，我肯定解决好这件事，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保证。” “嗯，你做事我一向都放心。这个事情本不在你，可作为一个男人，丈夫，媳妇因为你的原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怎么也得有个交代。” “我明白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