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谁惊谁喜
何府。 何必做完当的功课,便想去父亲的书房讨教一下。可是进了书房,却没看到父亲,不由的有些奇怪。父亲的书房通常都是人一走就关门的,若是父亲不在,谁也不能私自进书房。平时能进父亲书房的也就是他和祖父了,但那也得是父亲在书房,他们才能进去的。 犹豫了一下,何必还是准备站在书房外面等待父亲。只是要走的时候,不经意间却看到一幅画。按说他不该奇怪,只是那画露出来的一角却是女子的衣裙。他父亲向来不亲近女色,也仅仅母亲一人,所以家中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后辈。这也是祖母的心结。 鬼神使差地,他拿起那幅画缓缓展开。只看了一下子,何必就将画慌忙合上。他常听人说,父亲心里住着一位红颜知己。本来还不信的,毕竟父亲一辈子也只有母亲一个人,再没纳过妾室,也没有通房,更没有在外面做过什么荒唐事。现在看来,外界的说法也不是不能信的。 “你在干什么!”何老爷一声怒吼。 “刚才见父亲的画作有些乱了,儿子就给父亲整理了一下。只是儿子有些不明白了,外人说父亲与母亲伉俪深,所以未曾纳过别的女人入府。只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不知道父亲有没有要说给儿子听的话?”何必拱了拱手,颇为守礼地问道,丝毫没有被父亲的惊怒吓到。 “出去!”何老爷一指房门,面色黑沉斥道。“以后你不必再来这间书房。” “儿子可以不来这间书房,只是父亲这般做,可对得起辛苦cāo)劳的娘亲?”何必看着何老爷,一眼不眨,似乎不想错过自己父亲的一点神色。 “大人之间的事儿,你不必理会。现在回你的院子去。”何老爷轻轻收拢那幅画,神色间平静无波。 “儿子怎么就不必理会了,我是何府唯一的后辈。以后这何府是要我挑起重担的。现在儿子心里有了疑问,父亲不该好好跟儿子说道说道吗?”何必没有一点想走的打算。 “山子,送少爷回自己的住处。”何老爷不置可否,只是命令小厮将执拗的何必送回去。 “父亲,这画上的人儿子是见过的。如果儿子没记错,那人现在的住处儿子应该还能想起来。”何必漫不经心地看了父亲一眼,抬脚就往书房外面走。 何老爷根本是不信的。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人的左边耳朵上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痣。” 何老爷手中的笔因为颤抖,根本就拿不稳。霍地站起,失声问道:“她没死?” “父亲可愿儿子聊聊?”何必转,异常恭敬地问道。 “进来。“何老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准许他这要求。”山子,在外面好好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一个半时辰之后。何必从书房里出来,神有些恍惚。他不敢相信父亲说的,可是却被那有力的事实给证明了。他记事早,所以有些事记得清楚。当时虽不解其意,但现在想来却是事事带有玄机。 最后父亲的话,更是让他心惊莫名。父亲说,她若真是没有死,还过得很好,父亲就不必去找她。既是为了咱何府,也是为了她免受迫害。 他原本是想告诉父亲那个人的住处的。结果父亲却没有给他机会说,也是存心不让他说。父亲只是问了那人近况,别的一概不问,也不让说。 原来两家早就有了渊源,只是他却不知道。如今这样,他想去拜访古人,也是没有脸再去了。 “走,去看我的地。“宋溪睡饱了睡足了。然后也没有bī)着她做事儿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想想自己的地,她还没有去看过呢。如今任何事由着她乐意,所以给自己放放假。她还是很乐意的。 “是。”袁馨和叶晚也被闷了一阵子,这样说出去的事儿,她俩喜不自胜。“梁管事最近一直都在那里丈量和查看地貌,图纸还没有确定呢。” “那咱就去给他参考一下。” 宋溪这边悠哉悠哉地往京都外面走,花谷那边正派人快马加鞭地送信件。见人不在,便送去了刘氏的住处。 刘氏原来想着这是宋溪给她写的信,但一看到字体,就大惊失色,再一看,竟然痛哭失声。她的这番动作搞得花谷送信的人紧张不安,还以为哪里出了事儿,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谁让你送的?现在那人在哪里?他可还好?”刘氏擦擦自己的眼泪,一叠声地问道。 “小的不知道啊。”送信的小青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管送信,只管按别人说的去做,别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那人只说让夫人看信,结果一切知晓。” “快快快!顺子,赶紧端茶上点心,让这位小哥好好休息休息。”刘氏吩咐完,拿着信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那脚步匆忙,不见昔里的沉稳。 回到自房间,刘氏将信紧紧放在自己的口,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露出一朵笑花。有这信,就代表宋年还活着! 几年了,她一直不敢相信宋年死了,这一两年她才慢慢接受现实。只是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老天又给了她一份大大的惊喜,宋年还活着! 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刘氏一字一句地读着。透过这封信,刘氏似乎能看到宋年的脸,想到他的没有音讯竟然是因为外貌,刘氏有些好笑又好气。她若真是这般浅薄的人,那当初就随便找个贵公子嫁了。但转念一想,她又不得不叹一口气。宋年会这样想,也不全是她的错,当初见到白老爷子的时候,她可是吓得脸色都白了,后来还做了几晚上的噩梦。 又看他细数自己的过失,以及寥寥几笔带过的这几年的生活,刘氏心里既甜又有些苦涩。她是知道的,宋年跟她说话,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即使是报了忧,那也定是无关痛痒的。这般一笔带过,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他有什么过失?当年他去军营,她还是出了力气的,所以这么多年没个音讯,她还是怨不了宋年。 只是回来的期他却没有写,想来,这场战事还是要等等才能有个结果的。什么叫给必须给他回封信?刘氏撇撇嘴,眼睛含笑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她还确实有不少话要跟他讲的。 将全家的画像顺便送过去?这画师一时间要去哪儿找?刘氏有些头疼,她可是刚来京都几个月啊,地形都还不熟悉呢。况且自从看到大女儿画的画像,她觉得那些画师画的画像一点都不像了。只是大女儿如今正在忙着,她倒不好意思扰了她的休息。 “荷叶,大小姐如今在哪里?”刘氏朝着屋子外面问了一句。 “前几大小姐已经去了京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夫人有什么事儿吗?若是有,让奴婢们去传个信儿就行了。” “算了。你让人去找个京都的画师,让他们明入府画像。”刘氏说完,又有些不放心地加了一句话,“要找画技好的。钱财不必在意。” “是。”荷叶虽然不解夫人找画师干什么,但仍然顺顺匆匆地回答道。 见侍女荷叶领命而去,刘氏又继续往下看去。看到宋年的要求,她捂嘴轻笑,想要她给他做贴衣服直说就是了,何必还拐弯抹角的。这当了兵,竟然胆子变小了,还是个副将呢! “不过你说要,我就要给你做吗?你这般音讯全无地好几年,怎么也要受点惩罚!衣服就不给你了!”刘氏想想,对着信件轻声说道。 他确实还是以她为重的,最开始问候的是她,在后面才有一句话问婆婆的体状况如何。虽然这样不孝,但她还是高兴!这些年了,他对她的心意还是没有变的。 看完信件,刘氏开始想着写回信。只是提起笔,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若是按照他的问话,一句一句的写,那显得太过生硬,他说不定会想歪。若不这样写,他又该怎么下笔呢? 犹犹豫豫了许久,刘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写。索就按照他的问话,一句一句地在纸上回答。自己好,孩子好,婆婆好,一切都好。这是不是太过简单了一些?刘氏不满意,将写好的信纸揉成一团扔在桌子下面。 “娘!爹还活着?”正当刘氏犹豫不决,纠结不已的时候,宋雪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第一句话便是问这个。 “活着!你爹活得好好的。”刘氏看宋雪跑的小脸通红,赶紧站起,用手帕给她擦擦,轻声但却坚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