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东岳帝君，先天五德
这些游荡在幽冥之地的孤魂野鬼，在九幽阴风无休止的摧残下，早就已经失去了智慧，他们唯一剩下的，便是对“生”的无尽渴望。 大明龙庭，太极殿之中。 笼罩在人皇紫气中的朱洪武，睁开了双眼。 他屈指一弹，天鼓震响，天钟浩荡，无数阴兵神将汇聚而来，旌旗遮天。 “兵发枉死城。” “万胜、万胜、万胜……” 幽冥之地的另一个角落里，数名笼罩在各色神光中鬼神，密切关注着这一幕。 休养生息数百年的大明龙庭，终于再一次露出了爪牙。曾经被朱洪武压制，被迫俯首称臣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这一次，祂们又该如何选择呢？ 昆仑山巅，长生道人手握着杏黄旗，与山势、地势、天势融为一体，他的目光跨越空间，比剑更锋利，牢牢的锁定了布达拉宫中的几个老喇嘛。如若出手，必然是昆仑倒倾，地覆天翻的一击。 华山朝阳峰下，玄幽道人与中原佛门禅宗、律宗、净土宗的几个老和尚坐而论道，谈玄论释，各有所得。 郭北县，兰若寺。 林易自从斩出了那照亮幽冥一剑后，他的心神便随着剑光，无休止的攀升着。 不是向上，也不是向下，空间的概念在这里并不存在。仿佛是在天外俯瞰整个世界，又好像进入到了天地造化的根源之中。 这是轩辕黄帝最后的馈赠。 阴阳、生死、虚实、真幻……，无数奥义呈现在林易的面前，他却无法领悟哪怕一星半点。 丹田之中，三百六十五枚符箓化作了一道长虹，飞入到了眉心祖窍之中。 一桥飞架，星河真气恍如一条浩浩荡荡的长江大河一般，涌入到了识海里。 先天灵光熠熠生辉，照彻“彼岸之门”，将这些信息全部复制了下来。 奇异的状态渐渐消失，轩辕剑气已经降临枉死城。 神圣庄严的金色剑光斩落，整座城池好像是阳光下的积雪般，飞速的消融着。 一声大吼传来，其中包含着无边的愤怒、不甘、怨恨…… 这是沉积在冥土深处亿万亡魂最深沉的执念，即便是九幽阴风也吹不散，带不走，化不掉。 曾经地府还有一点渺茫的希望，但是自从朱洪武分割天人两界，此世仙佛绝迹后，剩下的便只有绵绵无尽，永无断绝的绝望。 如果当初朱洪武成功的将龙庭化作天庭，那么他自然有充足的时间运转造化，收拾残局。但是很可惜，他失败了。 失败者自然要付出代价。 明亡之后，神州陆沉，衣冠尽丧。 直到天帝踏英招，重燃星火，再造乾坤，华夏方才再次崛起于世界的东方。 “今天会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吗？”林易轻声自语着说道。 枉死城毁灭了，一些侥幸逃脱的凶魂恶鬼，遇上了来自大明龙庭的阴兵神将。 下一刻，只见一道人皇紫气，浩荡三万里，绵延而来。 一枚大印从紫气之中飞出，落在了枉死城的遗址上。 幽冥通道合拢，林易只看到了两个字，虽然不认得，但却十分自然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泰山。 “张道友可知与泰山有关的神祇？”林易向着身旁的张天师问道。 张天师略作思考后说道：“泰山为五岳之首，秦皇汉武封禅祭天之圣地，山中神灵自古有之。如果要说最有名的一位，当属曾经建立过‘阴曹地府’的东岳帝君” “还请张道友解惑？”林易说道。 张天师说道：“东岳帝君出世极早，假托太昊伏羲氏的名号，得道门各派认可，准许收割香火。凭着运转‘阴曹地府’的功德，东岳帝君开辟了十八重地狱神国，可惜后来遭到佛门觊觎，在唐时被四大菩萨联手攻破道场，夺走了基业，随后生死成迷。” 林易点了点头，转而说道：“从今往后，朱洪武应该可以压服地府鬼神，一统幽冥了吧。” 张天师闻言，“呵呵”一笑，说道：“神道之事，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大明王朝若在，则地府鬼神难撄其锋。大明若亡，龙庭又岂能久固。” “天地人神鬼。苍天造化生灵，大地载育万物，故人为第三。人皇一言可封神，一言可灭神，一日不成执掌法则，与道同在的真神，便一日不得解脱。” “此间事了，我也当回山静修了。清玄道友如果要事，可以让季同传书给我。” “张道友慢走。”林易说道。 ……………… 秋高气爽，正是登山赏景的好时间。 林易脚踏着落叶，登上了京城西郊的香山。 此山最高峰顶有一块巨大的乳峰石，形状像香炉，晨昏之际，云雾缭绕，远远望去，犹如炉中香烟袅袅上升，故名香炉山，简称香山。 天清云淡，登峰望远，令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这已经是林易处理完兰若寺的事情后，返回京城的第二个月了。 身在红尘，自然而然的便有无数俗世找上门来，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丝线，一圈又一圈，不停的缠绕过来。 让人忍不住想要拔剑出鞘，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一剑解决，求得一个清净痛快。 有付出，自然也有收获。 林易伸出手来，连绵不绝的圣德水波在他掌心荡漾，好似一汪明澈的清泉。 数个呼吸之后，清泉之中又有一点星火燃起，水火交汇，阴阳相济，内藏着无穷的奥秘。 天地之间有五德，为圣德、道德、福德、功德和阴德，皆属先天。 这些日子以来，林易遍览大明皇宫珍藏的典籍，又得全真教投靠，终于对于先天五德有了初步的理解。 在他最初的认知里，一直无法搞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五德皆由人之行为而来，又如何名之为“先天”？ 五德是天地对个人行为的一种回报。 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互相影响，大道法理和天地规律亦是如此。 一个人对大道法理和天地运转规律施加何种影响，自然就有相应之报。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只不过常人力量弱小，其所能影响的程度有限，这种“回报”就显得极其微弱，难以察觉。 五德之道，以人为主体，但其本质却是由天地反馈的回报，故为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