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玉蛹小手（一）
山西巡抚脑袋没长包，虽说准备了美白细嫩、风情各异的美女若干名，皇帝御驾也进了山西境内，但在皇帝要到五台山礼佛、会见高僧大德这种背景下，他是不会送来美人搅和的。因此在此行的前半程，唐果没见着美人们。 皇帝此次出行，后宫里跟出来的是唐果和贵人钮钴禄氏。后者这半年来被翻牌子相对多些，目前风头正健。随扈的皇子是胤祉和胤禩。三、八二人组带的都是正妻。唐果和她俩关系都比较微妙，所以一路上也没交流感情，除非碰上，否则不接触。 每日里在御辇上陪陪皇帝，在自己的车上瞧瞧野景，再就是和弘晳、弘晖聊聊天，倒也悠哉。 一路太平到了五台山。 果然，夏日里的五台山是清凉圣境。景色优美，还带着脱离尘世的仙气。 皇帝忙着会见宗教人士、联络蒙古；胤祉、胤禩忙着在老爹身边各种表现；弘晳和弘晖忙着学习前辈风范和本事；钮钴禄氏、三福晋董鄂氏和八福晋郭络罗氏忙着拜佛求子…… 总之，皇家旅行团每个人都很忙。 唐果最闲。正好可以到处游览。上回来时，时令太早，草还没发芽，跟现在这花木幽深的景致没得比。 这一日闲逛到一处山脚，猛然记起上一回来此，便是在此处遇见慈净大师，不禁出神半日。和慈净大师好几年没见过了，老和尚四处行善，找不到人。 阳光照射过来，树木的阴影移开，晒在身上也有些热辣，好在山风清凉，人并不难受。唐果迈步走开。 沿着山道找了处荫凉慢慢走，却见前头的山道上，钮钴禄氏、董鄂氏和郭络罗氏一步一步向上走，虽是气喘吁吁，步履沉重，却并不要人扶掖，从人都跟在后头。 唐果叹口气，换了个方向。 据说求子必须心诚，这三位见庙烧香，不知走了多少路，舍了多少香火银子了。 别人的事懒得挂心，唐果一路欣赏着美景，晃悠回住处。 进院便知皇帝在，小德子和几个侍从都在外头廊下乘凉，见到唐果，忙请安问好，却都压着声音。唐果挥手免了，自己进屋。 皇帝正坐在桌前，望着一架天平沉思。 唐果轻轻坐在他身边，亦不出声打扰。 那天平左侧，金银铜铁木土各色小疙瘩，右侧空空如也，自然是左重右轻了。 半日，皇帝向右侧放了一把火枪、一方印鉴、几个金块。天平渐渐平衡了。 皇帝转头看唐果：“果儿回来了？今日可逛得开心？” “很好啊。你今天倒是回来的早。这个是在做什么呀？”唐果指指天平。 皇帝站起身，伸展一下手臂，笑道：“平衡之术而已。满洲贵族之间，争斗向来十分激烈。毕竟，当初的大汗，俱是八旗推举产生，到现在，这习俗也一直留存在人们的想法儿里。满洲八旗的旗主又是世袭的，各自有各自的势力范围，帝王要想坐稳位子，这平衡之术必要精通。前些年，这平衡实际上已被我打破，只不过不明显，一时看不出来罢了。这几年看明白这个关节的人越来越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便也跟着多了。所以……” 皇帝双手按在椅背两边，俯视着唐果，低声道：“我需要重塑一个平衡，才能保证自己坐得稳。到今日为止，这个平衡大致形成了。” 唐果抬头看他。 半晌，亲一下夫君大人的左脸，星星眼：“亲爱的，你好有智慧，崇拜！” “呵呵……”皇帝笑了一阵，愈发低下身子，嘴唇几乎贴在了唐果耳边，“以后，没人敢在你面前放肆了。” ？ 唐果估计这话跟天平上那把火枪有关。八成是皇帝的新军成了气候。那是新思想、新方式、新武器练出来的军队，在这个时代，大概能所向披靡。最重要的是，这支军队绝对忠于皇帝。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从此之后，各旗王公贵族对皇帝的威胁一下子下降许多。实力决定态度，当然要更加恭顺了。就算心里骂娘，面上也要笑着问好。 臆测完毕，与夫君大人会心一笑—— “咱俩靠这么近，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出去走走。” 两口子于是出去吹山风。 五台山清凉之地带给皇帝的清静也没多久。 “苏台玉蛹玉无瑕，令箭颁来为进花。终是圣明防物议，亲臣密疏奏官家。” 托皇帝做梦的福，唐果对枝巢子的还比较了解。没想到在这个时空里，“苏台玉蛹”这件事儿还是发生了。 这一日，皇帝接到密折，奏报说，苏州当地这几年发生了几起“御前人员”强买平民家男女之事。美貌的少男叫“小手”，无暇的美女叫“玉蛹”。有票据为证。据传，是有人要向御前“进花”，持了“御箭”在民间行此事。又影影焯焯的说，此事与御前要紧的人有关。 “玉蛹”唐果可以理解，就在不久前，京里诸皇子不就每人接到一份？ “小手”？ 没发现御前哪位有这嗜好啊？大家不是忙着生儿子呢么？——不止三、五、八缺嫡子，二、四、七、九、十、十二也只一个嫡子，十三的第一个孩子还在老婆肚子里，男女还未定。况且他们儿子都不多。所以这些个“爷”们，搞定后宅的女人是重要任务。男的？他们有那许多精力？ 而且，皇帝曾经旗帜鲜明的表示过对这类行为的厌恶，作为政治动物，诸皇子应该能分得清轻重吧？ 皇帝看了奏折，只让那人细查再报，便置之不理了。 唐果摸不着头脑。尽管八卦之血沸腾，很想知道哪位变了异，不过一想自己这身份，还是勉强压下好奇心，保持了沉默。 偶尔见着三、八二人组，多观察两眼却是难免的。 在五台山上住了六日，皇帝起驾，继续巡视之旅。 此时正值盛夏，为免践踏田亩，路线选了又选，反正是各处看看，也不在乎多走路。一日下来，并未走出多远，当晚便在一处镇子驻跸。 夏日昼长夜短，吃过晚饭，皇帝两口子坐在院中闲聊。 唐果由“玉蛹”想到那米脂美人，捏捏皇帝的手：“米脂美女到底有多漂亮啊？” “不知道。” “骗人。你以前没见过？” 皇帝白她一眼：“你在宫里头见过？” 唐果摸下巴：“历任甘陕总督居然都没想起这个茬儿……” 皇帝反手抓住老婆的爪子：“果儿，你很闲？” “……” 唐果被夫君大人拉进屋里去河蟹。 这个晚上，西巡队伍里河蟹不少，但不包括胤祉两口子。 董鄂氏求子的愿望浓厚，奈何她丈夫不浓厚，这也是没法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