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宝琴遇险
过了重阳,一切踏上正轨。 皇帝领着儿子们继续完成各项政治经济文化任务,阴谋阳谋轮番上场。唐果接着她的旅游大业。 九月十一是薛宝琴母亲忌日,她哥哥薛蝌已来了江宁。薛家祖坟在江宁乡下,一日之内便可来回,唐果便准了她回去给母亲上坟。薛宝琴如今算是唐果身边的大宫女,出去时按例跟了人。 待唐果在外逛了一天回到行宫,薛宝琴仍未回来。 唐果稍感意外。难道是中间有事耽搁了? 待到晚上禁夜,薛宝琴还是无影无踪。 唐果心里翻腾起来:“今儿随她去的是谁?” “回主子的话,是许嬷嬷和小太监董兴。” 见唐果忧心,小悦劝道:“主子,宝琴的规矩是极好的,许嬷嬷又是宫里头的老人儿了,不会出旁的差错。兴许是路上耽搁了,或是车坏了也不一定。” 唐果摇头:“若是这样就好了。我只担心没这么简单。车坏了或是旁的缘故,宝琴必会想法子送信回来。便是路上有阻隔,依他们的身份,断没有被拦挡的道理。除非……” 阻碍他们的人是不服王法的…… 只是已经宵禁,唐果也不好惊动太多人。再者,万一没大事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也没惊动皇帝,压下心事收拾收拾睡了。 到了次日上午,依然音讯全无。这下子知情的都明白,出事了! 唐果召来瓜尔佳.景襄,让他派几个人骑快马到薛家查找。 “暂时别惊动旁人,隐秘些。” 瓜尔佳.景襄领命去了。 唐果牵挂这事儿,也没去逛,呆在自己院子里等消息。 午休起来,外头来报:“主子,景统领有事禀报。” 赶紧传进来。 “主子,派去查问的人回来了一个。薛家看坟地的人证实,昨日薛蝌兄妹确实去拜祭了父母。约摸午后未时中,他们一行人便离了那里奔城里来了。本来他们该在申时末从东门进城,但侍卫们查问过守城门的兵卒,说是并未见过。想来是在进城之前便出了事,两名侍卫已顺原路回去查探了。” 看来真的可能是出事了! 唐果沉默片刻,“再派几个人去看看吧。今天要是还没消息,只好惊动当地官府了。” “是。” 下午唐果坐立不安。 几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偏偏赶在出巡在外……最近的蹊跷事儿挺多,是否有联系呢? 临清出了个与我相似的人影,扬州遇上香菱跳河,江宁又丢了薛宝琴,不会都是巧合的。 会不会与想要我命的人有关? 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推测,又有高嬷嬷来禀报,过几日是曹寅嫡母孙氏的寿辰,虽说不是整生日,但孙老太太是皇帝乳母,又赶上驻跸在此,必是要有所表示的。要么明日、要么后日,这颁赐的寿礼就应该送过去了。 唐果记得皇帝也说过这事儿,要等孙氏过完生日才离开江宁的。她原打算今天送礼物过去的。 “嬷嬷看着办吧。我这会儿心里有事儿,顾不到这个。” 高嬷嬷应了“是”,笑道:“主子且放宽心吧,薛姑娘吉人天相。若是主子因她着急上火的,反让她回来之后心里不安。” 唐果愣了愣,一琢磨,也是。自己这皱眉踱步的样子,要是被有心人瞧见,不定怎么胡猜乱想呢。 淡定,淡定。 泰山压顶不变色咱不行,至少别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来俺这里出事了。幸好到目前为止,这事儿没出自己院子。 唐果一笑:“谢谢嬷嬷提醒。” 高嬷嬷说了声“不敢当,主子仁慈”,告退了。 踱步太显眼,唐果改坐着想。 从宫里想到江宁,又把宫里跟江宁的关系网翻腾一遍,也没理出个头绪,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算了!先吃饭吧,我饿了!” 皇帝忙,不回来吃饭。唐果自己补充够了养分,头脑清楚些,叫人拿来纸笔,开始画关系图。 画到一半,有消息传来。 “他们在农庄里?都没事吧?”听说人找到了,唐果很高兴。 “回主子的话,薛姑娘和许嬷嬷受了轻伤,无大碍。薛蝌和小太监董兴都摔断了腿,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这两日不能移动。还有,大夫说,董兴只怕得留下些残疾。” “残疾?治不好吗?我记得邹太医也跟着呢,他对骨科最擅长,我跟陛下说一声,让他去瞧瞧。另外告诉董兴,不用担心,无论怎样,我必能安置他。我记得他是从畅春园蕊珠院调过来的,没有家人了。你转告他,我曾经对梨花院落的人说过,将来愿意,可去药王山养老,这话对他也适用。” “奴才替董兴谢主子。”瓜尔佳.景襄施礼道:“倘若不是他拼死挡了一挡,车上的薛姑娘和许嬷嬷也就没命了。倒是个忠心的。” “究竟怎么回事啊?” “回主子的话,据传回来的报告,他们回城时,董兴驾车,薛蝌带着四个家丁在一旁护送。不知怎地,马车走到枯树岭岔道口那儿,马突然惊了,奔小路疯跑下去。那小路的尽头却是个断崖,下边儿是江水。董兴不肯自己跳车逃走,拼命拉缰绳,缓了那车前进的速度。不料他本人被树枝挂下车,右腿被车轮碾了。薛蝌骑马本来能追上马车,谁知他的马也出了事,一鞭子下去发了疯,将他甩出老远,摔断了腿。马车后来叫一个在崖边观景儿的人赶来拦住了,那人一剑斩了马头,车也就停了。” 唐果听得惊心不已,镇定了一下,问:“两匹马同时出事,想来不是意外。你们查到什么了?” 瓜尔佳.景襄道:“回主子,确是人为。奴才等发现两匹马都被做过手脚。” “可知道缘由吗?” “回主子,尚未查清。他们几人伤的伤,受惊的受惊,一时之间问不出什么。” “事已至此,也不必忙。对了,那个拦住车的人是谁?” “回主子的话,此人姓柳,叫柳湘莲,京城人士。他是路过江宁,与理国公柳彪的侄孙、一等男柳荌在柳荌庄上小聚。那庄子就在事发地点不远处,薛姑娘几人如今就是在柳家庄上养伤。” 柳湘莲?理国公? “在柳家庄上?这样好么?瓜尔佳.景襄,你再命人快些去一趟,董兴和薛蝌不能动就算了,薛宝琴和许嬷嬷一定要带离那里。进不得城安排到薛家也好。多带几个咱们的人好好保护他们。我哪儿也不去,不需要太多人守卫。” “是。” 瓜尔佳.景襄忙忙的去安排,唐果又把事情仔细想一遍。 “小悦,请高嬷嬷来。” 高嬷嬷很快到了。 “主子,您召奴婢来有何吩咐?” “高嬷嬷,理国公府的姻亲情况,您了解吗?” “回主子,奴婢略知一二,说给您听听?” “嗯。” “主子,理国公柳彪嫡妻张氏,金陵张家的女儿。理国公生三子四女,活到成年的二子二女。说起来,宫里头的石贵人,就是他庶出三女所生。” “你说他是石贵人的外公?理国公是旗人?” “回主子的话,是。” “理国公有兄弟吗?” “有,有个同母弟弟,早夭,留下个儿子,是理国公夫妇带大的。前几年也去了,留下个儿子。” 唐果点头,“这么说来,倒是能对得上了。” 高嬷嬷道:“倘使主子用得着,奴婢便去将理国公家几代的联姻情况查一查。” “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容易,回京之后也使得,劳烦嬷嬷记着。眼下且不必忙,天晚了,回去歇着吧。” 高嬷嬷走后,唐果自己又在那张关系图上添上理国公一家。 “石家……石家……这姓石的怎么这么多啊?太能生了!” “哈哈……果儿抱怨什么呢?” “陛下,你回来了!今天还算早。累不累呀?” “还好。”皇帝拉着她走到桌边:“果儿这是画的姻亲图?” “是啊,画成图直观好记,不然我实在分不清。” 自己拿了帕子给皇帝擦擦脸和手,又端过白开水来,“晚上别喝茶了,快坐下歇歇吧。你今天去视察江堤了?” “嗯,走得是挺远的。果儿这儿出了好几件事儿?” “呵呵……你知道啦?先不用你cao心,反正都是才开始,有侍卫们盯着呢。只让邹太医秘密出诊一次就好。” “好。”皇帝喝口水,拿着唐果画的那张图端详:“果儿画得很明白呀!” “嘻嘻……多谢夸奖。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忙啊?” 皇帝放下图:“十五吧。十五那天设宴听戏,没什么政事。” “听戏?听什么戏啊?” “。” “耶~~又是?曹老夫人那天过生日吗?不对,曹老夫人十七那天过寿。可为什么老听哪?” 唐果很不理解。唐玄宗的后半辈子可不大好。 “小没良心的!”皇帝拧老婆的脸:“你夫君最爱听什么戏?” “哈?不会吧?你最爱听?” 唐果把自己的脸从皇帝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说!你是不是瞒着我跟谁有一段缠绵悱恻、相爱又分离的悲情故事?” “噗!咳咳……” 老婆的神来之笔让皇帝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