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各寻各路
朝堂上一下子少了N多人,全国各地、八旗上下均有官职空缺出现,自然要有人补充进去。 那些个灵活的脑子里未免又有小九九出场,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这种机会要是不把握,那就是白痴。白在最高权力中心混这么些年了。 还真有俩白痴。 太子胤礽和雍郡王胤禛。 这俩人朝上朝下都一副正人君子样儿,作息时间严谨,上班——下班——上班循环中,有事儿工作场合说,其余时间闭门谢客。 相比较其他皇子府门前门后总有人拜访,这俩人可以算是隐形了。便是老大胤褆那儿,都有人活动着,打算趁机把他弄出来。 皇帝看着那一堆人紧着张罗,就是不表态。他不下达人事任免令,旁人只能瞎张罗。皇帝要先收拾自家兄弟。 恭郡王常宁因行止不检、结交匪人、放纵家奴等等不良行为,被皇帝扔西伯利亚去吹冷风醒脑,到原先索额图那安远行省做总督。其在正蓝旗下的权力移交给皇帝任命的都统,不过原属他的旗奴准许带走。 旨意一出,又是满朝皆惊。与清朝的现行体制合乎不合乎且不管,反正皇上想咋样就咋样,眼下形势不明,没人敢捋虎须。 关键这是啥处置。说是发配吧?王爵留着呢,还有个总督的官爵。而且先前被常宁赶到西伯利亚前线的三子海善,在这回的平叛战争中表现优异,眼见升上来了。 皇上对这个弟弟到底啥想法啊? 外人弄不明白,常宁自己却是心如明镜。皇帝兄长很留情了,自家还有个海善有望待在权力中心附近。回思往事,自己那时候咋那么蠢呢! “主子,吴夫人去了。”贴身老仆悄悄进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常宁微微点下头。这个女人,他曾经迷恋过。也是为了跟皇帝对着干,无视她是吴应熊的庶出女儿,将她收做了妾室,现在付出代价了。 唉!当初皇玛嬷留她一命,原是为了她自小在建宁长公主身边长大,可以给长公主些安慰。 皇玛嬷一定想不到,若干年后,这个女人和长公主联手,挑唆得自己对亲哥下了毒手。 皇家的爱恨情仇,谁能说得清呢? 常宁长长的叹口气。 “启禀主子,梁公公来传旨。” “本王这就到。” 梁九功传的是密旨。 “王爷,这是皇上让奴才给您的。” 常宁躬身接了信封,去了火漆,打开一瞧,是当年他母亲死亡的内幕。脸色变了几变,终究化成一声叹息。宫廷斗争、后宫倾轧,谁对谁错真是难说。且当事人皆已作古,何必再提?当真是自己误了。 跪地请罪道:“奴才误听人言,有负皇恩。如今无地自容,亦无话可说。” 梁九功低声道:“王爷这几句话,自有他们带回去转禀皇上,奴才却是不能效劳的了。” 常宁一愣,叹道:“是本王连累了你。” 梁九功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头。 常宁急忙去拉,“九功,你这是……” “奴才罪该万死。并非王爷连累奴才,乃是奴才对不起王爷。事到如今,奴才死期已到,却不能再欺瞒王爷。” 常宁僵住了。只听梁九功缓缓的道:“王爷,奴才原本该对皇上忠心不二,但王爷救过奴才一命,奴才为了报答这救命之恩,也曾为王爷做过些事,已是背主之罪。后来奴才发现秀儿之死,却是与元后、建宁长公主有关。于她们来说,秀儿只是个奴才罢了,于奴才来说,秀儿却是重于奴才自己的性命。奴才立意为秀儿报仇,遂暗中和索额图勾结在一处。吴氏和建宁长公主欺骗王爷,说王爷生母是死于皇上生母孝康章皇太后之手,奴才明知是假,也没有对王爷说明,反而看着王爷犯那滔天大罪,实是忘恩负义。奴才百死莫赎。皇上开恩,没将奴才千刀万剐,只命奴才自行了断,奴才这便去了。”说罢,又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退了几步,便往外走。 “梁九功,你既然要报复赫舍里氏,为何又要帮索额图做事?你事先便知道他们成不了事儿?”常宁幽幽问道。 梁九功一笑:“他们哪里是皇上的对手?奴才先头儿是真的在帮他们,只不过奴才意狠心毒,想将这祸水引到太子身上。元后赫舍里氏最着紧的就是这个儿子,不是么?” 梁九功走了,另两个太监也告退离开。 常宁呆立半晌,苦笑着摇头,“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明儿本王便去跟皇上辞行。” “王爷,咱们从正月里就按照您的吩咐开始拾掇了,现在都停当了,只有……” “文殊保也一样要走,怎么,他敢不听本王的话?” “不是。王爷,六阿哥原就病着,吴夫人这一去,六阿哥失了生母,病得更重,只怕经不住长途奔波。” 常宁淡淡道:“那就死在路上吧。快去收拾!” “……是。” 皇帝到底没对这弟弟太狠。常宁去辞行,皇帝命他明年春天再走。时下已是深秋,他们这会儿走,没等到地儿,大概老弱病残就冻死了。 兄弟俩相顾无言,常宁叩首退下,从此闭门不出。 没几日,建宁长公主薨逝。 但这个丧讯很快便被西伯利亚战事基本结束,清军全面大捷的喜讯所覆盖了。 皇帝忙着处理战争事务,索额图一伙儿便暂且被放下了。 宫里清理出去不少人,后宫妃嫔们暂时都挺老实。连贾元春那儿关注的人都少了。这当口儿,别惹皇上生气。 这日是九月初一,唐果想起崔安来,派人去瞧她。去的人回来,唐果才知崔安已在八月里嫁了。 图门家原想等女儿选秀过后才娶,但崔安那个嫂子实在是让人受不得,小气刻薄又眼皮子浅没见识。崔安在家,她天天吵吵,反复说些家里艰难、希望妹子帮衬的话。崔安的那些东西,被她连偷带抢的,弄去了十之六七。 崔安气得直哭,又不想丢了崔家脸面,只得忍着,不敢声张,自己加小心守好箱笼。她那哥哥只会蹲在院子里抱头叹气。 图门家眼瞅着不是事,赶着请人算了个最近的日子,把婚事办了。 崔安过门之后,过得挺好。生活很安宁,夫妻俩感情甚笃,公婆也和睦。 崔安也算是得了好归宿。 唐果放了心,让灵芝预备出一份厚厚的嫁妆,吩咐人次日给崔安送去。 她那嫂子能给她陪送啥好东西?图门家人没话,七大姑八大姨的口水就能淹死人。 完了这事,唐果还得琢磨给弘晳小朋友的生日礼物。如今俩人关系比较亲近,得费点儿心思。 还没琢磨出个章程,十三皇子胤祥来见。他和胤禵才回来没几天,在外头打仗打野了。要不是十三要进军营,皇帝派人去召他俩,他俩还想跟着去挑下一个山头儿呢。 唐果忙命人请他进来。 许是打过仗的关系,胤祥瞅着成熟不少。眉宇间越发的大气明朗。 进屋来行礼问安毕,唐果让他坐了,笑道:“不是忙着准备去军营了么?怎么想起来这儿了?都准备好了?” 胤祥站起身答话:“回唐佳夫人的话,儿臣后儿便出发,都准备好了的。今儿请示了汗阿玛,一是来和夫人告别,再者,儿臣有事请教。” “坐下说话,不用多礼。” 胤祥谢过坐下。 “你想问什么?” “夫人,儿臣和十四弟这次随着军队去山里剿匪,汗阿玛是否派了诸多暗卫同行?汗阿玛那儿儿臣不敢去问,只好……嘿嘿……”胤祥欠身答道,说到后面,自己先笑了。 “你看出来啦?确实有不少暗卫跟着保护你们俩。”唐果也不瞒着。 胤祥微微愣神。 唐果微笑,“怎么了?不会是受了打击,以为陛下信不过你俩的能力吧?” 胤祥急忙起身行礼,“儿臣绝无此意!儿臣是心存感激。儿臣与十四弟毫发无伤,自知不是自己本领高强,早息了轻狂之心。汗阿玛用心良苦,儿臣与十四弟此次出去,才知自己坐井观天,妄自尊大。行军打仗也好,民生也罢,绝非儿臣等想得那样理所当然。” 唐果笑得更开心,“那你们两个怎么不去陛下那里说?跑来问我做什么?其实,你们两个直接去问陛下,肯定能明白更多东西。” 胤祥脸一红,“儿臣和十四弟……不敢。” “怕什么?父子之间什么话不能说?趁着你还没离京,抓紧吧。” 胤祥纠结了一会儿,这年头儿父子之间的谈心会实在少见,不过唐果这么说了,他也就有了点儿底。 又唠扯几句,告辞走了。 晚上皇帝没回梨花院落吃饭。传话说是跟十三、十四两位皇子一起用的膳,然后闲溜达消化食儿去了。 唐果一乐,自己吃饭了。 皇帝回来时已将近半夜,看样子很高兴。洗漱过后,爬上炕搂着睡着的老婆亲个不住。唐果被他弄醒,掐了他好几把出气。 “坏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明天不上朝啊?” “呵呵……果儿总是这么有活力……”皇帝三把两把撕碎老婆的睡衣,“唔……果儿,你这些年好像没什么改变嘛!也不是……” 对着老婆胸部动手动嘴,“小妖精!” 老家伙!太不知道节省了!好好一件睡衣,又报废了! 唐果掐着皇帝胳膊,“喂!养生子午觉!” “我身体好着呢!果儿不是最清楚么!” “你还敢说这个!那时候你装病骗我……” 皇帝立即堵上老婆嘴。 这事儿不能再说!不然又要“距离产生美”了!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皇帝压住老婆,开始河蟹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