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茶水小卖部
院子不大，不到五十平米，连着旁边高高耸立的大食堂外墙。 一道单面铁门把院子和前房隔开，陆飞靠近铁门旁边墙上开的玻璃窗口，小心打探里面。 镀膜玻璃！陆飞暗骂，这种玻璃从里能看到外，但从外看不到里，他家里也是装饰这样的玻璃。 用手掰了掰，妈蛋啊，窗户是卡槽被内锁了。 他又试着把弄了下门把，也是被反锁了。 胖子这时缓过劲儿，赶紧提醒他道：“里面不会冒个丧尸出来吧，咱们这状态可架不住啊。” “还用你提醒啊。” 说着，陆飞在窗户上有节奏地敲击，没回应。又在铁皮门上拍几下，贴着门缝儿往里面吹气，捣鼓半天，房内半毛钱的反应也没有便安心下来。 事发时候是晚上大点多十一点左右，这时候小卖部老板早回家抱孩子了，怎么可能会留在学校里吃风。 “起来死胖子，歇够了吧。” 胖子慢悠悠爬起来，揉着腰rou：“直接一砖头砸了拉倒，整那费事干嘛呀。” 陆飞骂道：“你以为我不想砸啊，有窗户总比没窗户安全吧，快想想办法，怎么从里面打开。” 胖子扶腰左右看看道：“没办法了，这小卖部结构就跟老家小卖部差不多，一般就一个单通道出入，最多后院墙开个门。门应该是插梢的，不把插稍弄断不可能进的去。哎呀你手怎么回事？” 胖子这才注意到老同学的右手上血污污的一片红。 陆飞没好气道：“你那龟爬速度，上个墙都要垫板凳，不给丧尸弄点血，你有时间爬吗？” 胖子想起来刚才爬墙的时候，陆飞一直在右边靠大食堂外墙角手舞足蹈的，他当时自顾翻墙也没注意，此刻心里顿时有点感动。 他挠挠头拍拍陆飞的肩膀，激动道：“好兄弟啊，苟富贵勿相忘！我决定了，张舒雅给你了，刘珊珊也给你，别跟哥们客气啊。” 张舒雅和刘珊珊是11级音乐系风云女生，身材容貌都是上等，在同级生中素有知名度。 陆飞骂道：“滚你大爷的，能不能不要整天惦记女人，赶紧想办法开门，这院子连个铁丝也找不到。” 胖子说：“你丫电影看多了吧，给你铁丝你以为能玩技术打开？还不是得这样。嘿，走你！” 说着，他拿起铁锹，突然怼上了玻璃窗。 “咣”的一声响，哗啦啦碎一地玻璃，窗户被捣个大洞。 再三下五除二把这面窗户全部捣清，陆飞这没反应过来，骂胖子二.逼。 “喂喂喂，有没有人啊，没人我进去了啊。” 胖子急不可耐，铁锹开路架着腿撅着腚，咣一声也不知道撞翻了什么东西，一阵锅碗瓢盆东西砸地声。 “卧槽我，陆飞赶紧进来，发财了，我靠我靠！” “还用你提醒嘛！”陆飞早探头伸了进去打量了一下里面，“别墨迹，快把门开了。” “哦哦，等等。” 铁门后是个宽一米长三米多的过道，被当作厨房和走廊用，还堆积了些杂物，有点八九十年代筒子楼的味道。 隔着这个厨房作用的过道是一道蓝布帘子，陆飞倒是经常来小卖部买烟却没看过后头，又听见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 “我靠发达了发达了，火腿鸡蛋辣条，我靠还有烧鸡！” 等陆飞穿过帘子，这货已经吃上了，嘴里嚼着什么东西，还在用手撕开一代真空包装的鸡架，大口咬起来。还一边拿眼示意陆飞，意思赶紧吃啊别光看啊。 陆飞好想揍他，他一眼扫到货架上的二两装二锅头，赶紧拿下来撕开封口攥开瓶盖，拿这高度酒清洗右手手心。 嘶，火辣辣的烧痛感，把伤口洗了两三遍后，找一条货架上批发卖的新毛巾裹起来。 又闻着旁边鸡rou的荤香味儿，陆飞肚子忍不住叫起来。从昨晚睡觉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还真是饿的有点晕。 他抢过胖子手中撕开一条鸡腿的半只鸡，两个人吃地只打嗝儿，又喝了两罐加多宝，心满意足，坐在啤酒瓶箱上酒足饭饱。 胖子吃饱喝饱，这次想起来关心老同学。 “手还痛不痛啊陆飞，感谢啊哥们，刚才真吓死我了，也没注意你受伤。” 陆飞逗他：“你丫吃嘴都顾不上了，还有心思关心我？” 胖子赶紧阿谀奉承：“哪儿能呢，没有你，哥们这会儿都快变大便了。大恩大德，来来来，搞个基，请收下小弟的菊花。” “菊你妹，我说你声音小点，门头外面几十个丧尸呢，撞进来能把咱俩吃的渣都不剩。” “没事没事。”胖子一副不在乎，但还是把声音放低了，“我说，咱们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以后怎么打算啊？我看这小卖部咱俩能吃两个月没问题。” 陆飞揉着身体各处，刚才这一阵剧烈运动，肌rou酸痛的厉害。他想了想道：“这里肯定待不久的，唉对了，真空包装的零食不要吃了，从现在起只能吃不方便带的容易坏的食物。方便面，面包，挂面那边还半袋米呢先紧这些吃。” “然后在这休息两天，先不急，把身体养好了再说，顺便清理下这儿的物资。我这手，腿，全身都痛，估计拉伤了。” 他边说边小呡一口二锅头，把瓶子递给胖子，胖子犹豫了下，皱眉闷了几小口，张嘴嘶嘶地阿气。 真他妈辣啊，肚子里跟火烧一样。 “少喝几口就行，促进血液循环的。” “知道知道。” 胖子酒足饭饱，这又开始YY了：“你说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跑路，别的宿舍楼看没看见？” 陆飞想想道：“咱俩行动还是比较突然的，还没到六点呢，不过你那大嗓门应该有人被吵醒。一号楼应该看不到我们从后面跑，不过三号四号女生搂如果有人正好起来，肯定能看到的。” 此时胖子也有心情关心劳苦大众了：“唉，也不知道那几个楼能活下来几个。” 陆飞道：“丧尸是晚上十点多十一点左右爆发的，所以第一批次伤害范围应该不高。不过变异的比例还是蛮高的，咱们楼是八个人，就咱俩没变，402那俩，一个被活活咬死了，肯定是被另外一个变异咬死的。所以我想啊，变异的比例应该在50%左右，不过咬死的人绝对不少，往说多了再咬死30%都有可能，你想想新变的丧尸这么强壮速度快，又不怕痛，咬人能有几个躲过去？沿海城市肯定是爆发最厉害，越往内地人口稀少，反而能活的多。” 胖子又咄了口二锅头，感受舌头火辣辣的味道：“那你说咱们军队还有指望吗？” 陆飞摇摇头，露出苦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变异，但你想想按照我估计的丧尸爆发比例，军队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就算军人训练有素比咱们普通人抵抗能力强也架不住啊。你想，你在训练，在睡觉，你战友突然变异咬你，你能躲过去？” “啊？那那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吧！” 陆飞摆手：“我倒不是说军队就完蛋了，不过刚开始肯定也是跟咱们一样混乱，我估摸着现在军队也在到处编队集合活着的军人，等到他们能组织好，还得考虑武器装备吧？得找坦克机枪装甲车吧？坦克得加油和炮弹吧？吃的喝的总得备存吧？还有通信系统也得恢复吧？不说网络和无线，起码有线通信得恢复吧？这一来二去，等军队开始清剿丧尸也得先着北京那些大城市，有核电站的区域和大型生产工厂，等军队来救咱们还得排在重要官员，科学家后面。所以不说五六年，两三年时间总是要的。” “我靠，那咱能活到那天吗？”胖子有些沮丧的样子。 陆飞给他分析起来：“你说军队救不了咱们，另外你怎不想想得饿死多少人？虽然咱们国家有粮食储备，但没人来分给咱啊，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储备粮食在哪里，只能就近找吃的。马上秋收这粮食也收不了，你看吧，今年不饿死一亿也至少几千万。” 我靠，光是想想几千万人得饿死就头皮发麻，那得多少尸体啊。 “不，不至于吧？还是能找到吃得吧？” 陆飞叹气道：“你以为找吃得那么容易吗？超市，菜市场，面馆饭店还是商场？咱们能想到得别人也能想到，谁又不比谁蠢。你看着吧，假如一号三号四号楼还有活的人，肯定也能想到这小卖部。 胖子渣渣嘴，想说什么没出口，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要是他们能活着来，其实分食物给他们也没关系。” 陆飞呵呵一笑，很现实的说：“来一个两个人咱们这点东西还能撑一个月，来五六个怎么办？” 胖子说那也不能强占着不给吧。 “给，怎么给不给。先看他们有没有能力过来了，这年头，谁还顾上谁啊。” 胖子揣测：“他们也可以跟咱们一样，一个人吸引，另外几个跑啊。” 陆飞摇头道：“你蠢啊，你知道我最先跑过来，就这小卖部门口七八个个丧尸，现在你去看看，外头起码三十多个。一号楼那边离这最远，丧尸不一定被吸引过去，就算吸引过去，距离这有将近八九百米吧！十米每秒冲刺2分钟？咱学校能有几个身手好得能冲刺两分钟还能翻墙？至于三四号楼，你指望一些女孩子跑，她们本来就胆小也没那体力，我看多半活不下去。” 胖子“哎呦”一声，估计想到了宿舍楼里煎熬着得妹子们，有点舍不得。 陆飞又智多星般地道：“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一号楼咱们去救太冒险了。三号楼呢还可以考虑下，四号楼的机会是最大的。” 胖子来精神了，催促他说出来。 陆飞道：“我刚才救你的时候从小卖部房顶一直爬到了大食堂那边的角墙。那儿离这小卖部这边的墙头至少有十五米距离。只要爬上去，在那边吸引火力，四号楼还是能救的。至于三号楼，哎，有点远。中间还隔一个自行车车棚和草坪隔离带，那边情况咱们没看到，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