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世间最悲哀之事
张起源机缘巧合悟出土水两种五行灵气相溶后的进化属性，沙属性，心中自是兴奋异常。..org 他刚见过一个使用沙属性的好手，心中对于沙属性的感悟也非比寻常，他仔细回想着李贺使用沙属性法术的滴滴，在自己的岩石屏障被李白的水龙和冰龙破坏殆尽之前必须要掌握沙属性的使用。 李白站在大浪的最高处，烟色的道服使他看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特使，正在迎接张起源去往万劫不复之处。 “张起源，李白也不妨告诉你，在这弈天星盘造出的五德空间之中，你的天之护佑是无效的，你可千万别愚蠢地以为有两条命哦。” 李白的话像一柄尖刀刺在了张起源的心口上，张起源的心很痛很痛，李白不该是这个刻薄的样子，他曾经给与张其余最大的尊重，他曾经带着儒家的几位天骄在江陵城的灵市中救了他一命。 他本该是那个醉酒诗百篇的李白，是那个纵情天地间的李白，可是现在，他变得完全不认识了。 “李白，杀了我，你到底能得到什么？” 张起源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李白认为这是张起源精神力快要奔溃的前兆，于是加紧攻击，他体内的灵气几乎快要耗尽，若不是异丹水龙吟仍可以借助水之空间中庞大的水属性灵气维持一时三刻，李白觉得自己一定会败了。 他实在想不通张起源怎么会有这么浑厚的灵气储备。 “双龙吟！” 李白大喝一声，一水一冰两条巨龙携着无数水气冰气打向张起源，张起源剩余的的岩石屏障也尽数被摧毁，单看此招的攻击力，谁都想不到李白会即将灵气枯竭。 “砰！” 一团血花在空中爆开，张起源被两头巨龙高高顶上了半空，那头冰龙更是从他右胸穿过，直接把他的身体洞穿了一个窟窿。 “噗！” 受到两条龙的攻击，他自己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不，我的血很珍贵，不能浪费。” 张起源想到这里硬是动用九窍炼体和鲲鹏血脉，彻底冰住了自己的血液和伤势。 四周的浪头小了许多，李白站在远处一朵巨大的青莲之上淡淡说道：“张起源，认输吧。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自裁吧。” 张起源望着脚下浑浊不堪的水流，望着身下的水龙、冰龙，想起自己匆忙时封住的血液，血液越粘稠便越难运行，其造成的伤害也越大，所以沙属性也正是如此才对，毕竟沙属性其实是往土属性中融入水属性，其粘稠程度自然比血液要大得多。 “自裁？” 张起源一动不动，抬头望了一眼李白，他身下的青莲并不是水连，也不是冰莲，而是他的法宝青莲法台，当初他正是用这法宝救了张起源。 “胜负尚未可知，自裁也轮不到我。” “嘴硬。”李白冷哼一声，再度调用金丹催动水龙和冰龙。 只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的金丹虽然能动，但那两条巨龙却似乎不受他的控制，更有甚者，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脚下的滚滚巨流，反而觉得脚下酝酿着巨大的力量，仿佛随时可以将他吞噬掉。 “怎么回事？”李白心下大惊，急忙收回金丹防御，却见翻腾的河流已经全部变为浑浊的沙流，这沙流越翻越大，终于裹着恐怖的力量向他吞噬过来。 李白本想闪躲，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四周已经全是细沙，这细沙挡住了视线，封闭了腾挪转移的空间，更堵住了四面八方早就翻涌跳动的沙流。 “沙瀑送葬，六皇子李贺的绝技，我只是模仿个形状，希望你能够喜欢。” 张起源缓缓挺直身子，身体内的两条龙已经渐渐化为细沙掉落下去，他一步步往李白走去，他要亲眼看看李白如何破解这“沙瀑送葬”。 李白于是青莲法台进行防御，可是早已灵气枯竭的他根本无法有效维持，很快沙瀑送葬便冲破了青莲法台的防御，将他一一地报过了进去。 先是双脚、双腿、胳膊、肚子…… 张起源见证着李白在沙瀑送葬中的每一挣扎，他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他看不出。 张起源闭上眼，他已经很快要杀死李白了，可是他同之前一样，他并不愿意做这件事。 “张师弟!” 蓦地一声熟悉的叫声打破了他的沉默，往昔发生的一切又如同过电影一般全部显现了出来。 李白为小蝶疗伤，李白与他饮酒，李白与他在招贤阁招揽人才，李白为救朋友孤身进入敌军大营，李白为他求得逍遥王的爵位，李白是仙宗十友之一，李白喜欢许紫烟…… 张起源无法忘掉这一切，他甚至觉得自己杀了李白是对许紫烟的一种不负责任，即便他认为许紫烟不应该与现在的李白在一起，可是他也觉得必须是许紫烟自己见过李白本人之后的判断才是。 “我不能杀了他。” 张起源心下一叹，缓缓收回了沙瀑送葬。 李白的眼神由白色渐渐转为烟色，他身上的沙流缓缓散开，露出他布满伤痕的狼狈身体，他喃喃问道：“张起源，你不杀我，你后悔吗？” 张起源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 “不，你会后悔的。” 李白说完忽然引爆了他自己的异丹水龙吟。 丹爆，结丹真人最强的杀招，是一种两败俱伤甚至是以命换命的招式。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李白引爆金丹，无疑自己也不想活了。 张起源也是大惊失色，自己一时心软，还真忘记了李白到最后手中还捏着这个杀手锏。 不过，随即他却笑了起来，人这一生不能没有抱负，但真正要死的时候还是要笑着对待。李白最后的求死之心不知道是否印证了他对自己现状的极度不满甚至后悔，但至少，张起源认为自己这一生终于有件事能强过李白了。 “我饶了他一命，他却反过来杀了我，紫烟，我张起源没有让你失望。” 张起源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只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面冰镜，彻底将张起源与李白还有他的金丹隔绝了开来。就是这么薄薄的小小的一面冰镜，却仿佛将张起源与李白隔在了两个世界中。 “不……” 李白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叫，仿佛这冰镜的出现比张起源几乎要杀了他还觉得不可思议。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李白便随着这一声巨响彻底烟消云散。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道蓝色光柱直冲穹顶，天空中的空间通道便随即打开，张起源借着爆破的气浪快速来到通道口，同时将补天册及补天册上的二乔也一并唤了过来。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是什么？是自以为自己是一颗棋子，却不知一开始便是弃子。是倾尽一切为一件事去努力到最后才发现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