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段练体
梦中，于凡又见到了天书碑，青石质地的碑体，虫爬蚁行般的碑文。 他不停的观看临摹，一遍又一遍，不知时间流逝，只感觉自己匮乏的精神力，在慢慢恢复着。 天书碑不是每次都能梦到的，是有特定条件的。 只有在于凡精神力透支的情况下，比如在潭边感知cao控水生物之后，由于cao控的水生物数量过多，时间过长，导致精神力透支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梦中见到天书碑，通过临摹碑文来恢复精神，倒是个恢复精神力的好方法。 临摹碑文不知多久，突然，天书碑又发出了那个声音：“携麒麟真蛊来，赐尔天书一卷。” 这个声音低沉洪亮，仿佛从天际传过来，悠长而深远。 于凡已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这句话了，而且每次都是在梦境中听到的，与上次在雷公山一样，他再次被惊扰，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睁开眼，发现天已发亮。 他心中暗道，看来昨天在潭边玩的有点过头，精神力耗费过多，居然睡过头了。 若照往日习惯，他早就应该在楼下院子内，修炼爷爷教的八段锦了。 小时候，于凡身体虚弱，三天两头高烧不退。 身为巫医的爷爷，使尽浑身手段，却也束手无策，急得顿足不已，最后只能把山中的老道士请来看病。 老道士诊断一番，出言断定，此子精神力异于常人，倒是我辈修行人中的一块璞玉。 只是他体格虚弱，无法承载如此过人的精神力，所以身体才会时常出现毛病，长此下去，恐怕...... 爷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那还了得，这么小的娃娃，若经常这样发烧，岂不会烧成白痴？ 于是一个劲儿的哀求老道，老神仙，您发发善心，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 在爷爷不住的哀求之下，看着幼小的于凡，烧的面红耳赤，迷糊的躺在床上，咿呀咿呀、自言自语的说着胡话。 那老道动了恻隐之心，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既然被我遇见，那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我答应你，想法子改善他的体质。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爷爷那里不肯？连连点头应诺，只要能救于凡，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那一阵子，他光顾着留在家里看护于凡，连田里地里的农活都全搁下了。 但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长此下去，爷仨吃什么啊，他早就盼着于凡平安无事了。 见爷爷满口应下，老道这才慢慢悠悠的交代了他两件事。 第一件事，老道教了爷爷一套炼体之法八段锦，并嘱咐爷爷教给于凡，盯着他每天练习，不得间断。 当然，作为转教给于凡的爷爷，自然也可自己修习。 八段锦也不什么不传之秘，只是凡俗中普通的强身健体之术。 第二件事，就是要求于凡病好以后，登爬雷公山，以此锻炼体格，强身健体。 颇有心机的老道，还教了爷爷用机缘二字来糊弄于凡。 这就是苦逼的于凡，一直以来，登山受苦受累的前因后果。 当然，这些事情，爷爷并没有告诉于凡。 他自始至终，以为八段锦是爷爷教的，天书碑是有机缘的，自然更加不知道，爷爷答应老道的那一个条件，到底是什么条件。 快速穿衣、起床、下楼，赶到楼下院子之内，于凡这才发现，他是起的最晚的一个。 爷爷已经在修习八段锦了，meimei开始生火做早饭了。 爷仨居住的吊脚楼，跟其它苗家人的一样，共有三层，因为很少翻新维护的缘故，显得颇为陈旧。 不过用爷爷的话来说，小馨将来是要嫁人的，随夫家住去，用不着这楼子。小凡将来是要娶媳妇的，要盖新楼住，自然也用不着这楼子。 所以，咱爷仨就暂时凑合着住吧！于是便一直住到现在。 苗疆天气热湿气重，为了避开湿气侵蚀，苗家人的吊脚楼都是二楼或者二楼以上住人。 多数苗家人的吊脚楼，一楼都是圈栏，用来养殖些家禽牲畜，每逢节日或者过年时候，宰了庆祝一番，打打牙祭。 可爷仨这一家人。 爷爷连田里地里的农活、山里的山货野味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饲养家禽牲畜。两个娃娃又要上学，家中根本就没有闲余劳动力，去看管家禽牲畜。 他们住的吊脚楼，一楼的中间是堂屋，主要用途是摆一张圆形木桌用于吃饭，也可用来招待客人，虽然来他们家的客人少的可怜。 但凡来此的人，都是来找爷爷这个巫医瞧病驱祸的，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 堂屋两侧的两间屋子，就被当做简易的储藏室了，用来放置田里地里产的粮食，还有山里的山货野味，诸如蘑菇、栗子、草药、rou干之类的。 于凡去城里上学时，每次都捎带一些山货野味，去雷山县城里的菜市场摆摊兜售。 比起卖给寨子里收山货的小卖部，价格要合适得多。 爷仨日常宿住在二楼。 于凡下了楼，来到堂屋前的平地之上，开始修习八段锦。 刚开始学八段锦的时候，因为动作偏僻艰难，于凡修习一个招式，要分好几个步骤来完成，练完一整趟下来，全身筋骨都酸痛难忍。 经过三年时间的不断修习锻炼。 如今，他已经格外熟练，伸腰展体，曲肘弯膝，可以不间断的做完八个动作。 姿势标准，一气呵成，动作连贯，颇具力量和节奏的感觉，而且体内隐隐有热流攒动。 一套动作修习完毕，就过了一盏茶功夫，持续习练了三遍，这才收功停了下来。 但见于凡面色红润，体有微汗，感觉恰到好处，已然起到了良好的锻炼作用。 此时，小丫头于馨正端着早餐，一边往堂屋里走，一边扭头脆生生的吆喝道：“准备吃饭了，爷爷，哥哥，赶紧洗漱吧。” 洗漱，吃饭。 早餐就是一些米粥、咸菜、糍粑、红薯之类的吃食。 吃完之后，爷爷开口说道：“小馨，我和你哥哥过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大概要响午才能回来，你去喜姑家找燕子玩吧，不过，别忘了做作业啊。” 燕子是喜姑家的闺女，与于馨一般年纪，她俩一起在寨里小学上学。 因为彼此家离得近，可以说是隔壁邻舍了。 小时候，于凡于馨两个娃娃也没少去喜姑家蹭饭。 “好咧，爷爷。” 于馨快乐的答应着，开心不已。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丫头已然是打理家务的一把好手。 但她这个年纪自然童心未泯，玩心颇重，是非常乐意和燕子一起玩耍的。 高兴之余，于馨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甜甜的问道：“对了，爷爷，你和哥哥中午回来吃吗？要不要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我们吃完午饭再回来。你呀，想法在燕子家蹭饭吧……”爷爷为老不尊，有点小猥琐的说。 “哼，知道了，爷爷。”小丫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不满的回应着。 心想，这么多年了，我在燕子家不知道蹭了多少次饭了！ 哎呀，不对，不对，蹭的次数多了，不能叫蹭了。是吃，对，是吃才对！ 老爷子当然不知道于馨心中的小腹诽，讪讪一笑之后，便对于凡说道：“你去收拾一下吧，一会我们就出发。” 于凡刚想问要去哪里，去干什么，有什么好收拾的，但还没等他张口细问，爷爷就转身往三楼走去了。 三楼只有两间屋子，是爷爷再三强调过的禁地，未经允许，于凡和于馨是不可以进去的。 见爷爷独自上楼，于凡正准备回屋，了解一下蚁蛊的情况。 楼梯上的爷爷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对他说道：“小凡啊，你也跟着来吧，你也不小了，该让你知道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