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转变
在柳翔将三句话全部说完时，海古天微微一笑，海氏珈瑜术轻轻一抖，便将聂晓，带入了一个陌生的山坡。 其实，说它完全陌生，也不是，这山坡，其实就是面向那江边渔村，又与那月光水洞毗邻的。不过此时，要确切弄清月光水洞的位置，尚还不能够，不过可以说，已经有雏形了。 只半刻时分，柳翔陆鸿二人，也感觉自己随着海古天的指引，来到了那山坡之上，远远望去，山坡之巅灵气流传，好一派仙家风韵啊。 在不远处海古天的灵气指引之下，柳翔与聂晓面背而坐，开始了顷心交谈。 “聂晓，我可不可以问你，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大善？” “不知，”聂晓的声音极低沉，此时的他，早已不是之前的七岁男童，“这个问题，本不是我们普通的修道之人所能想。” “不，你错了，”柳翔纠正道，“大道之源，讲究的便是大善，做为我们每一个修道之人，应该时时面临这样的问题，这样的求索，如何会是多余？” “对不起，我无力回答这个问题！”回答柳翔的，依然是这样冷冰冰的，外加十分决绝的话语。 当然这，柳翔早已有思想准备，试想在聂晓数百个轮回的生命中，段阿梨，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真命天人，那如今，他又如何，会轻易接受自己？ 在柳翔十分困惑的时候，陆鸿轻声提醒道：“柳师弟，给他一点时间吧，只要能让他看到我们的决心，我们的处境，他一定会警醒，不再站在聂晟段阿梨那一边。” 听了陆鸿的提醒，此时的柳翔，开始选择沉默，默坐于聂晓身后，等待一个突破的氛围，而这时山坡的那一边，竟然开始现出一个赤红的圆圈。 然后，那个赤红圆圈愈裂愈大，最后，已经形成一个极似正午太阳般的圆球。 看着这个火圆球，柳翔终于说：“聂晓，你看到了吗，这个火圆球，也正像世间的大善一样，可望而不可及，因为它，只可能出现在这个仙气氲氤的大山坡，只要这道仙灵之雾淡去，它就会无影无踪，再也不能在世间露脸。” 此时的聂晓，依然只是冷着脸说：“哦，你对我说这些，究竟是何意图呢？” 见对方问，柳翔便索性说：“我对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其实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大善，更没有什么虚无缥缈，无缘无故的大善，只有认清帮助你的人，究竟是何意图，才能置身境外之中，识得庐山真面目，就像一千多年前，救下你的聂晟段阿梨夫妇一样。” “不，你不要对我说这些！”未料一听到段阿梨这个名字，对方已开始嚎叫起来，“当时蒙月河边的纳简之光，都将之记载得清清楚楚，是那名叫段阿梨的女子救了我，给了我崭新的现实的生命，若没有她，我还在蒙昧的世界里原地踏步，永远，都不可能有今天！” “可是你知道，段阿梨，为什么要救你吗？”见聂晓十分激动，柳翔说话的语气，也不觉抬高了几分，“可怜你当时身处蒙昧的蒙月河境，根本不知在你身边，曾经发生过什么！当时，是一名后来叫做聂晟的雄性修鹰想要灭了你，将你当作他捕食修炼的玩物，当做他毁掉段阿梨的替代品，故而，才有了你所说的拯救，才有了你所说的感恩，你却丝毫不知，其实当时要带给你灾祸，以至万劫不复处境的人，正是那个段阿梨的夫君，而段阿梨，只是不忍他夫君对你的毁灭，轻抬贵手，让你避免了万劫不复而已！” 见柳翔将嗓音提高八度，十分清晰地说出这些，那聂晓终于怔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似乎，想起了蒙河纳简暗紫的颜色。 此时，他才恍然大怔。 他知道，这蒙河纳简，是最忌讳暗紫这种色泽的，若是出现它，便是蒙河蒙灾了！ 当年飘荡蒙月河边时，那位蒙月河神曾认真告诫过他，若是暗紫伤印突现，必是修鹰恶人，想要用挥之不去的疯狂蛮力，找到每一个发泄口，将整个蒙月河的生灵生生摧毁！所以此人，必定是整个修真界的大敌，就算此人修到一千世后，一万世后，也是一样残忍至极，不会对人手软的！ “可是，”聂晓却于冉冉远去的往事纳简浮香中，喃喃念道，“这聂晟与段阿梨二人身居武当，也并未造极恶之事，难道，是这往事纳简，露了灵光失了仙气了？” “不是，请看！” 伴随着这一声提醒，柳翔与陆鸿，已经将往事纳简的页面一点点往后翻，借着山坡的通明月光，一行行，一页页武当师门的往事，又已历历浮现于眼前—— 那，还是一个武当刚刚创立的年代。 那，还是少林门派尚未在武林立足的年代。 就是在那一年，聂晟与段阿梨二人，化成少林派的弟子，潜入当时的武当住持施悟僧房中，一把大火，将整个僧房点燃烧毁，直到死的那一刻，施悟住持，依然无法完整地闭目。 当那施悟住持的眼神之中，也跳现与蒙月河边往事纳简一样的暗紫伤印时，聂晓方才明白，眼前的一切！ 还有，数百年之后，一名武当弟子偶然在一次门派祭典中知晓了此事，当时，这名弟子正身处武当修真观望境界之中，又是聂晟和段阿梨二人，趁这名弟子正处在观望境界之中无力自救无力使出全身法术无力立即揭穿聂晟段阿梨二人的过往时，将其头颅狠狠割下，弃于武当金水河中，酿成武当门派自创派以来的最蒙羞往事！ 而这一切，若没有这往事纳简，若没有这山坡的通明月光，都还完全不可能被发觉，完完整整地浮出于水面！ “原来，武当竟然是被人横刀改变过来的？”聂晓大声说，“原来如今武当门的人，全都是聂晟与段阿梨二人一手改变过来的？” “我上当了？我上当了？我真的上当了？” “我上当了？我亲手毁了武当门派？是这样么？是这样么？是这样么？” 见聂晓一时间如此激动，柳翔极度的欣喜之余，又只能耐心地劝说道：“不，聂晓，你不用激动，你还有机会的！只要能阻止聂晟与段阿梨二人的企图，只要你能帮助我和陆大哥得到那佛家道家真卷，得到那传说中的万吨金条，你就没有白活！你就是可以被整个修真界原谅的！” “真的么？真的么？”聂晓不断地问，“你说的，全都是真的？只要我改变，真的就可以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