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绿鼎
转眼，夫子已走了几天了。 这几天，就着夫子留下的咸鸭蛋和玉米，柳翔与她二叔两个还算勉强可以度日，就算劈不到柴，攒不到米，也勉强可以维持几日了。 这天，柳翔就着白稀饭，静静地嚼着玉米棒，二叔柳家钟在一旁看着她，似是满心疼惜。 “孩子，二叔没有用，叫你跟着二叔受苦了。” “不，二叔，小翔不觉得苦，”柳翔抬眼，睁着那一双水晶般明亮，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说，“能跟二叔在一起，就算是苦，小翔都觉得很快乐，只要永远能在一起，就是小翔最大的福气。” 谁能难想到，此时面黄肌瘦，看起来十分营养不良的柳翔，眼神中透出的光华，仍是那么自信，那么从容，让人一看便精神百倍。 柳家钟感动了，眼眶湿润地说：“孩子，真苦了你了，你有这份心，二叔就是再无路可走，也终归是心安的。” “不，二叔，”见柳家钟心酸，柳翔眉眼一笑说，“保不定再过十天半个月，我们柳家就会大发，到时要什么有什么，别人羡都羡慕不过来呢。是不是，二叔？” “唉，”柳家钟叹口气，但转念一想，现在聪明的小侄女，何尝不知他们的处境，她说这话，不摆明是安慰自己，自己何不顺水推舟，也给她一个安慰？于是，他也满怀信心地说，“好，孩子，我们柳家，一定会大发的，到时，二叔就和小翔一起享福了！” 听到这话，柳翔眼神更亮了，悄悄将一根最大最金黄的玉米棒，放到了二叔的碗中。 而后吃过晚饭，叔侄二人一起看月光。 中秋的月光，格外明亮，格外晶莹，照在柳翔家的宅子里，令人遐思翩然。 柳翔不由想：这个夜晚，难道注定要发生些故事么？ 果然如她所料，到了下半夜，柳翔倚在二叔怀里，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声音惊醒了她：“小姑娘，看到这座青绿鼎了么？” “青绿鼎？”柳翔好奇地看着面前呈淡淡青色与绿色间杂，十分耀眼夺目的宝鼎，见它若隐若现，像是有意在自己面前卖弄般，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宝物？何以到我们柳家宅子里来的？” 话音刚落，一名青色衣衫，脖子上系着一块青绿色美玉的老者，骤然现身柳翔的面前，看他的模样，十分高贵不凡，一望而知不是俗世中人。 难道，这老者是修仙者？ 这是柳翔一闪而过的念头，不料这个念头，竟然让他碰中了。 果然，老者微微一笑，轻声说：“这确实是宝物，孩子。而且这宝物，是专门冲着你柳家宅子来的，它的目地，是帮助你修仙，一步一步，达到大乘之境，最后走出宝鼎，成就修仙盛果。” 修仙？ 达到大乘之境？ 成就修仙盛果？ 柳翔已抑制不住大声说：“老爷爷，您不会是骗小翔的吧？这宝鼎，如何能助我修仙？” 老者轻轻一笑说：“孩子，莫要着急，一切，听我细细道来。”老者掏出修仙中人少有的玉茄烟，不紧不慢吸了几口，要知这种玉茄烟，比凡间的雪茄烟还要纯净许多倍，常吸能够除垢去病，延年益寿，若不是柳翔亲眼看到，定无法相信这样名贵稀缺的烟，竟然轻轻松松地吸在老者口中。 老者深吸一口烟，开始娓娓道来：“这青绿宝鼎，原是修仙中的最大宗派——扶摇派，所从宝萝仙瀑中得来，它的功用，全在对付魔族的青蓝鼎。在它的周身，刻有修真的六步命诀图，便是炼气，筑基，莲花，元婴，渡劫，大乘。只要将这六步命诀图刻有心里，一步一步照做，就能突破修真的瓶颈，顺利达到大乘之境，白日飞升，永生不陨。到时，你就能像神一样遨游世间，笑傲亿万年之时日。不过我需要说的是，这其中，自然会有很多危险，很多障碍，需要你去克服，最大的危险和障碍，就是那青蓝鼎。” 听到这里，柳翔脱口而出：“老爷爷所说的魔族青蓝鼎，可是与这青绿鼎极似，却身上刻着一个‘魔’字，也刻着修真途径的一座鼎？这个鼎，小翔曾经碰到过，而且受其害至深，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老者再是微微一笑：“说得好。这一切的原因，我今日造访的原因，就在于这里。正是因为你见到过青蓝鼎，正是因为你的爹娘已有过修仙的经历，我才会找到你，而且还因为你的身上，具有着修真人的绝佳资质，这种资质对于修真人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你明白么？” “哦？”柳翔颇感兴趣地问，“老爷爷，是怎样的资质呢？我真的有那样的资质么？” 老者轻轻点头，算作肯定：“是的，当年你出生时，正是九州突起风云之时，当时峨嵋之顶，一道金光拂过天际，而后金素，便成了稀世之宝。而你在娘胎时，就已汲取了大量的金诀素，而分娩之时，又多受金素滋养，故而天生具有金源体质。这种体质，极适合修仙。众所周知，金木水火土五行，乃生命之源，而其中的金，又是五行之首。这是其一。而其二，就是你爹娘，已经炼到修真元婴，他们已经遗传给了你，这最佳最佳的炼气，这个，可谓是天造之意。其三，你见到过的青蓝鼎，乃是魔族人用于修真的至宝，那日魔族人让其出现，原意是吓一吓你，利用青蓝鼎的功法，让你双目失明，武功尽废，达到让你不能为你爹娘报仇的目地。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机遇，却为你今后的修真，创造了极其便利的条件。这个，我就是不说，你想必也明白？” 说到这里，老者像是卖关子般顿住了，看柳翔的反应。 然而柳翔虽是青涩少年，却十分有悟性，只是埋头思虑了几秒钟，随后轻轻抬头说：“我明白了，老爷爷，您是说，那不期而至的青蓝鼎，在不经意间打通了我的修真脉节，让我爹娘遗传给我的修真资质得到充分的发挥，若加以勤奋努力，必能修得大乘之境？” 老者先是惊讶地点头，随后又连连摇头，这一系列动作，令柳翔头大了，她握住老者的手说：“老爷爷，求您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所有的话吧，好么？” 这机灵的反应，终于令老者不再沉默，索性认真开口了：“此话有一半对，有一半不对。对的地方，就是那青蓝鼎，的确打通了你的修真脉节，从此你的修真进程，要整整比别人快上数十倍，你曾经几日的失明经历，就是打通修真脉节的过程，在具有金源体质的人眼睛看不见时，那一缕一缕的金诀素，已顺着失明的视神经直往下拽，直至将你全身的脉节尽皆打通。所谓修为苦中来，就是这个道理，你失明得越久越彻底，就修真得越快越顺利。而不对的一半，就在于那青蓝鼎时时在算计你，与你为敌，在你修真的道路上制造障碍，就算你有了修真的良好资质，仍然会在修真的道路上困难重重，遇尽坎坷。所谓修真之途，十人九死，就是这个道理，你明白么？” 听到“修真之途，十人九死”，柳翔坐不住了：“老爷爷，您是说修真的十人中，注定会有九个死？真是这样么？若真是这样，小翔也要做那十人中的一人，不畏艰险，做人上之人！” 这坚定却不失稚气的话，令老者松了一口气，他先前心头背负的重石，终于卸下了大半，小小年龄，能有这样的勇气，修仙若不成，岂不是天命不公？于是他打着哈哈说：“好，好。小柳翔少年有志，实在令老朽佩服啊。日后，你一定要照着这《仙鼎功法》中的步骤，一步步照着做，万不可遇到一点挫折，便停步不前，若能如此，就算造化了。” 说完，将一本金光闪闪，字迹工整的仙门宝典，名曰——《仙鼎功法》递过来，令小柳翔看得如痴如醉。 而后那青绿鼎的光芒，已将柳家宅子团团包围，彻底围了个严实。在小柳翔惊诧的目光中，老者最后说：“孩子，这青绿鼎，从此就长伴你周围了。只不过平日里，它只是虚幻的影子，只闻其气不见其影，而到你需要的时候，它会随叫随到，帮助你克服修行中的困难。是成是败，尽在你好好把握中。记住，炼气，筑基，莲花，元婴，渡劫，大乘，每进一步，本座都会看得到，都会为你祈福。好好努力吧，我走了。” 说完，老者刚要走，却已被小柳翔拦住：“不，老爷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老者轻轻一笑说：“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我的后人。我，原是你的第一千多代前的先祖，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这一刻，小柳翔才恍然顿悟，原来面前这位仙气焕发，鹤发童颜的老者，就是柳家一千多代前的祖先！怪不得他会帮自己，怪不得，他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扶持自己！ “那，我再问一句，先祖您，已经大乘化神了么？” 老者微微一笑：“这是天机，暂不可泄漏，你只要好好修炼，总会有知道的那一天的。” 在小柳翔感叹时，老者已悄然遁去，再无踪影。 望着老者悄然遁去，再望望四周隐身的青绿鼎，再看看手中的《仙鼎功法》，小柳翔如梦初醒。这时柳家钟不知何时已站立身前，轻唤她：“小翔，我在这里。” 闻言，小柳翔惊喜地说；“二叔，原来您在这里？方才的话，您可都听见了么？” “是的，我都听见了。”柳家钟沉静自然地回答，“小翔，好好努力吧，二叔会帮你的。相信若干年后，我们柳家定能出一个修真高人，光宗耀祖，光耀后世，而这个人，就是你！” “嗯！”二叔的话，令小柳翔充满了希望，她摆脱“废物”的决心，她出人头地的理想，至此又近了一大步，这怎能不令她格外欣喜，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