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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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也就是说，我成了一个诱饵？”西维亚面无表情地望着巴诺以及盖娅长老，问道，声音低平，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一时也无法揣度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可以这么说，”巴诺同样也是面无表情，只是，他的情绪明显是针对盖娅长老，而不是西维亚，“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准备。”

    盖娅长老在这对小情侣的“双面夹击”之下，微微咧了咧嘴，露出一丝苦笑道：“很抱歉，这件事情是长老会和术研所秘密议定的，它的开始与执行都是在严密的监控之下出现，根本无法被我们获知——直到你在校门口出事了，才由专人告知我们……”

    说着，连盖娅长老自己也免不了心生出几分怨念——长老会什么时候办事竟然如此不靠谱了？而且，最可恶的是，那些家伙作出的倒霉事，为什么需要自己来收拾残局？

    不过，怨念归怨念，她自然不能把这种情绪带出来，以免使得己方与巴诺、与西维亚之间的关系更加地僵化。

    “作为这次令你们受惊的补偿，长老会已经通过了关于印卡如亚传承的解禁事宜——只要你能够承诺不将那些禁忌的术法传承下来即可，与此同时，长老会与术研所的重要传承都可以向你免费开放，只要你挑中的传承，只要你能够学习的传承，我们必将倾心传授。”

    “你们倒是会作些无本生意，”巴诺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我会通过教会的渠道向‘乐园’提出正式的抗诉，并且，之前所达成的。关于西维亚的一切安排都到此为止——她需要疗伤，与此同时，也需要静养！”

    盖娅长老闻言微一蹙眉，不过，她仔细想了一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非得拒绝的要求——以巴诺的脾气，总要让他们先把怨气抒发一些出来，后续的谈判才好继续，再说了，西维亚不参与对失控魔植的控制研究计划。损失最大的不在于长老会，再不在于她盖娅，所以。她没必要在这种时候与巴诺正面冲击上。

    所以，盖娅长老极其顺从地答应道：“这样的要求很正常，我会转达，并且为西维亚争取静养的时间与空间，只是。我个人的影响力毕竟有限……当然，我会尽力。”

    说着，盖娅长老便优雅地行礼告辞。

    巴诺在西维亚的示意下，略加送了她几步，意思意思了一下，这才回到西维亚的身边。轻轻捧起她那缠满了白色绷带的左手，一脸的阴郁。

    “对不起，”巴诺将她的手抵在额前。道歉，声音沉郁，像是正在积蓄着某种无形的能量。

    “没关系，这也不是你能够控制的，”西维亚望着床顶的纱帐。手指轻轻动了动，作出一个抚摸的姿态。只是，由于十指被裹得太过于严实，以至于并没有挪动多少距离，不过，巴诺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意。

    “无论如何，没有保护好你，一切都是我的失误。”巴诺却是坚持，“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把你当作棋子任意伤害——无论他是谁！”

    “为什么长老会和术研所要把我选作诱饵？从‘他们’出现至今这么长的时间里，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充当诱饵了吗？我可不相信——精灵母树的培育虽然比较艰难，可是，如果他们有意为之，总能弄出一两个‘奇迹’来的。”西维亚微微侧过脸来，望着巴诺，不解地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乐园’里也被种下了大量的‘活化3号’，‘他们’需要它，需要它大量地繁殖！”巴诺的目光阴冷，“我会让‘他们’如愿的——如果他们是这么地喜欢成为‘植物人’，我一定会让他们如愿的！”

    西维亚闻言轻叹：“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拿自己过不去呢？人类的身体不是挺好吗，为什么总是要让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居然意图把魔植‘嫁接’到自己身上？”

    “他们已经在力量中迷失了，”巴诺的脸上充满了蔑视，“这些意志力甚至不如一只小苍鼠的可怜虫，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轻松地冲破等级屏障的方法——他们的脑容量甚至还比不上一只蠢猪！一切的力量都需要通过时间与汗水的积累获得，一切的不劳而获都是魔鬼的陷阱——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正是因为这些道理太普遍了，所以，他们反倒想不明白，”西维亚叹息，“印卡如亚文明也是这样，他们的发展太过于顺遂，以至于令他们变得自信以至于自大、自负，忘记了最普通同时也是最深刻的基本道理，变得狂妄自大，以至于挑衅神明的领域——无论是人|体|实验，打破人类与魔植的生命壁垒，还是打破力量的壁垒，破坏生与死的平衡，以至导致亡灵现世，祸害众生……这一切，都是太过狂妄自大，以至失却本心导致的灾祸。”

    “长老会和术研所的纵容也使他们拥有了妄自扩张的机会，”巴诺虽然厌恶那些愚蠢至极的狂热分子，但是，对于纵容他们的力量却是更加地痛恨。

    “现在，无论是长老会还是术研所都谈到了苦果了，不是吗？”西维亚轻轻顺了顺巴诺的额发，像是在安抚他高涨的怒气，“好了，别生气，‘活化3号’的问题已经让他们吃到了苦头了，而且，这一次事件恐怕对‘乐园’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吧——你不是说，几个主城里，突然滋生了大量的半活力魔植，击伤了许多人？”

    “是的，都是些活力实验失败的半成品——要不是他们突然袭击城市，我也不至于错过了救助你的最佳时机。”巴诺提到这件事情，心情难免又差了几分——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这对于他这样的骑士来说，实在是一件莫大的耻辱！

    西维亚轻咳两声，打断他的自责，同时快速转移话题道：“说说这些半活力魔植——都是些什么情况？死人了没有？引起恐慌了吗？术研所和长老会有采取什么行动没有？影响怎么样？”

    “这次他们实在是自食亚果了！”巴诺冷笑一声道，“这些半活力魔植大多都是失败品，有些甚至还带着某些人类形体的特征，非常地暴虐，它们似乎保留了实验品生前的一些情绪，所以，对于人类有着一种本能的厌恶与痛恨，一旦出现在街道上就肆意攻击——死伤了不少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让普通的植培师也认识到‘乐园’里居然有人大规模进行这种违禁实验……想来，长老会和术研所的威望将会大打折扣。”

    思及此，巴诺更是哼哼冷笑数声——由此可见，他对长老会和术研所瞒着自己将西维亚当诱饵的事情是多么地不满啊~

    “啧，看来，相比于这些实验品，‘活化3号’还算是相对比较温和的了……”

    “不，‘活化3号’一点也不温和，”巴诺摇头道，“只是针对些不同而已，这些失败的实验品是将人类的生气与魔植的灵气之间进行转换，而‘活化3号’则是将亡灵的死气与魔植的灵气之间进行转换——只能说，这些疯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敢想，敢于大胆地，违背一切常规地去思考，与尝试。”

    “啊，这怎么说呢——”西维亚思考了一下，然后笑了，“疯子的思绪总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嘛，很正常~当然，如果思路是好的，我们就可以借鉴的嘛，只要方法用得得当，总是能变害为宝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