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 七年的约定
吴州连续一个星期35度以上，马路上热得都升起烟雾。 在电梯里，杨帆就叫上网约车，跑到小区门口，车子也刚好停下。关上车门，一个人占着后排位子，和司机说了句走。 “我出门了。” “等着呢。” 差不多二十分钟，再次来到女朋友小区门口。还没商量好去哪，结算车钱，他在一个树荫下等着。 “我来了。” 三分钟后，女朋友的身影印入眼帘。 精致的脸蛋渗出些许汗珠，长发披肩，向下，粉色吊带小背心，黑色牛仔短裤，宁静又张扬。 女孩小跑过来，还在喘着气，杨帆看地心疼，赶紧抽出纸巾，在她光洁额头擦拭。 温柔细腻的动作，让祁月疏没回过神，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被我这么用心感动的要献身了。”吊丝立马上头，四十五度鼻孔朝天，“告诉你，本男神最难抗拒美色诱惑，你的请求收到了。” 男孩作怪，让祁月疏噗嗤一声笑了，在愣神之际，男友强壮的身体，贴在她身上，后腰被双手牢牢抱住。 “很想你。”杨帆道。 耳畔地热气，让祁月疏脸上热量大增，两朵红晕如鲜花绽放。 祁月疏鼻尖抽动，闻到了一股香味，脸上的笑容凝滞了，这是……她的味道吧。 “杨帆，这边熟人太多了，我们走吧。” 祁月疏双手双手向前推，不料被抱地更紧。如此一来，真的是亲密男女紧紧拥抱。 “怕什么？就算你父母见到，我抱着又怎么样？我们不是高中生了。” 杨帆中气十足，如果真见到，正好介绍认识呗，他现在相当有自信。男神刷脸，都能把中年男女拿下。 “不是这个事，快放手。” “行。” 杨帆后退，抓住她的手，掌心的白皙滑腻让他心里一荡。 祁月疏牵着他，赶紧跨过马路，匆匆向前。杨帆顺着她心意，落在后面，五十米后，两人才放缓脚步。 杨帆有不好的预感，如果女友同意，今天准备在她家里吃饭的。现在…… “就在最近的商业街逛逛吧。” 这一片，是吴州东区南边一块，小区非常密集，中小型商圈很多。 商业街，大同小异，天太热，走几步就累人。祁月疏不是要求高的女孩，对购物兴趣很低。 “这衣服不错，买吗？” “不要。” “这裤子还行，和你配啊。” “不适合。” “这件胸……内衣，算了，和你型号不符。”杨帆皱眉，女朋友什么型号，身材比例，形成的数据老早印入心底。 “你就研究这些东西？”祁月疏嗔怪地拧了他耳朵。 …… 杨帆想买些东西都无从表现，当然，也没出现与富二代比较谁有钱，让吊丝装逼，把一家专卖店买下来等情况。 “哎，爽点不足啊，如果在美国，不是一个电话把巴菲特叫来买单，这种高逼格，吊打国内所有富二代吧。”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杨帆认为，明面上那些巨头还是会交好自己的。 可惜在国内，不认识大拿，也没二代出现。这周边商业比较亲民，没有奢侈品。 两个准大学生，买几千上万的衣物也不现实。 “你那个学校……”杨帆暗道不好，把话憋了回去。 祁月疏脸上掠过一丝阴暗。 现在是7月18号，本一录取通知查询了。本二就在这几天内，祁月疏刚好卡在本二和专科之间。 “走，吃饭去。” 找了家手工水饺，一对情侣默默进食。 杨帆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提了那个话题，让女友都不在状态。 祁月疏深深看了男友一眼，下了个决定：“吃完了，跟我来。” 手拉着手，杨帆被女友拉着走上一条狭窄的楼梯。楼梯口的广告，让杨帆张大了嘴巴。 “这是某个快捷酒店招牌，什么情况？难道……” 酒店前台，祁月疏主动掏出身份证，临时开个房间。前台的年轻女子，路子熟地很，啥都没问，刷了支付宝，就给了把钥匙交给年轻女子手中。 “走吧。” 祁月疏拉着男友进入电梯，照着钥匙上的房间号寻找。 杨帆茫然无措，惊喜来的太突然，他一时不能接受。他感觉倒过来了，女友性格比较冷淡，不会这么主动。 房门开了又快速关上，祁月疏把空调打开，又掀开唯一一张双人床的床单，她坐下，两双交叉抓住粉色背心底边向上…… 强劲有力的手，制住了她，杨帆沉着脸，道：“我不明白。” 如果是水到渠成，杨帆乐的如此。现在呢，女朋友好像在怄气，一种诀别。 “你不想？” “很想，但不应该是这样。” “坐我边上。” 杨帆乖乖顺从，祁月疏转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脉脉深情：“我很多话想和你说啊。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没有一点点安全感啊。” “怎么会？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对？”杨帆反省，他知道有很多不对，也有很多秘密，他不能和人分享。 “不算今天，固定关系后我们出去几次？” 关于数字，杨帆心里很快弹出两次，太少，他不敢说出口。 “对，就两次。后面你叫过我，是我不愿意。第一次，你在大舞台上，上千人鉴证了华夏钢琴家的起飞，而在底下，我看着哄乱的现场，担心你，也担心自己安全。” “第二次，你预感到桥塌了。我看着你努力，也知道你的伟大。” “可是，杨帆啊……”祁月疏眼眶热泪滴下，每一滴都在抽打着杨帆的心，当他想做些什么，一根纤细手指挡在唇边。 “你别说话，让我说完。杨帆啊，我只是普通的女孩，我害怕啊。你的世界，根本不是我这样的女孩能拥有的。你光彩夺目到灼伤了我，努力想要靠近，却越甩越远。” “我很喜欢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我明白，你对我有同样的感觉，只要有我的地方，你的目光，你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我容忍你和萧红叶曾思思的八卦，她们根本比不上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现在，是我想离开你，我恐惧不是你会抛弃我，而是你名气越大，我就越担心。那场直播，别人看见了你的光芒，我看见了世界对你的恶意。我承受不了这种压力的煎熬，独自一人在黑暗的房间内瑟瑟发抖，没有人可以分享，也帮不了你。” “所以，请你放下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杨帆拂去她眼角的泪珠，悲凉充斥全身，“我可以让你不再平凡，拥有无与伦比的才华，让你再百万人前闪光，我真的有办法，你想吗？” 祁月疏闭上眼睛，使劲摇头：“那个时候，还是我祁月疏吗？就是因为平庸，我才是祁月疏啊。” 杨帆狠狠抱住她，让她听听自己的内心。 他喜欢的，就是普通女孩祁月疏啊。他有千般手段，都不愿意在她身上使用。 “那么，就让你以后身边出现的所有男子，和我比比，到底谁更出色吧。我不信，同辈中，有比我更强的。” 杨帆霸道无比，对女友宣誓了主权。他现在是最强的高中生，以后会成当代最强的青年。 他要压住一切出现在女友身边的男人，不管是谁。 “我很累啊。如果爱我，就让我休息一会。” “可以，我会等着。” 祁月疏享受这个时候安全，却驱除不了长期的担忧，沉吟半晌，她说了一个牵强的条件：“也许是我太年轻，承受不了压力。能给我几年时间吗？” “在我25岁前，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打听你的任何事。我们只是短暂分手，7年后，如果彼此还没放下，那就再试着走在一起吧。” “不……” “这是请求，也是命令。对不起，杨帆，1分钟后，我们就不是男女朋友了，所以，请你向天空飞翔吧。” 祁月疏双腿盘在床上，抓起一把青丝，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剪刀，一刀剪下。 “为什么这样？” 杨帆双目含泪，这个动作，太沉重，“那么……你能躺下吗。” 他骑到了女友身上，接受到某个绑定消息后，轻吻下去。 从床上弹起，深情回望。 砰。 房门关上，从此，就是天地之间。 他靠着房门上，停留数分钟。 房间内，祁月疏抽噎着：“对不起，我帮不了你，那就只能放下你。你不应该有我这样的羁绊，放眼世界吧。” 祁月疏很自卑，恐惧与担忧，是唯一能让他放手的理由。 她颤抖地双手拿出手机，止不住的眼泪打湿屏幕，发送给曾思思，萧红叶： “我和他分手了，抓紧吧。现在他最需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