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人如龙的大时代
星期六五点半，身体自然醒来。完全适应了生物钟，赖床十分钟，骨头就发痒难受。 大公园，一帮老人都在他们固定场所打着太极拳，太极剑。如果遇到特别有韵味的手法，杨帆会逗留一阵，取取经。 自己以前打刚猛拳法，看着气势勃发，对自己成长的身体负担重了，反倒是慢吞吞的太极拳剑，对掌握自身力量，助力甚大。 唯一不好，就是这些人，脸皮很厚，老娘们还低调些，那些老头，厚颜无耻至极。 “少年人，我就是传说中隐藏的高手，还不来拜师。” 此人身高172，臂长176，动作频率比他人快4.7%，圆弧完美，有点意思。 “武当八十一代真传在此，后辈弟子，快来参拜。” 此人太极剑角度刁钻，剑势扇面275度，频率转换快，收尾之际剑尖颤抖7次。有古怪。 “大师不错。”“大师厉害。” 例行一番吹捧，杨帆舒展筋骨。从那些人身上看到的招式，磕磕碰碰模仿着，一套太极推手，参照各人，监控自身数据，随时微调幅度速度，竟被他打的圆转如意，浑然天成。 “我就说这小子天天偷窥，不安好心。“ “偷师，竟然偷师，放在三五十年前，要枪毙，放百年前，废武功。” “陈氏太极，会毁在我手里，苍天，把这小子劈死吧。” 老头子们嘻嘻哈哈的调笑，有人故作高手风范，有人市井气息浓重。 “多谢各位大师成全。”杨帆又小小拍了个马屁，一溜烟离开。 吃过早饭，看了一会书，准备八点，有人敲门。周末父母还在赖床，杨帆叫了一声打过招呼。 门口是个黑色西装的保镖，兼职司机，杨帆认识，向他点头，跟着坐进一辆A8。 老司机手法极稳，一路车身都感觉不到震动，二十分钟左右，到了翡翠湖畔别墅区。 萧红叶望穿秋水，一声灰白练功服，左顾右盼等着。车身停下，主动帮忙打开后面车门。 萧建志大早上就发现自己女儿作怪，装模作样那着书在客厅内等消息。这个角度视线良好，外面一目了然。 等看见女儿给人开车门，他一蹦跳得老高，我的祖宗哎，家里人没享受过这等照料吗？什么人，有这么大威风。 确定是个年轻男孩，萧建志明白了，这就是那位传说中得杨帆吧。真是女大不中留。 “怎么今天很空，公司没事？”丈夫在一边监视女儿，像话吗？安莹小小暗示。 “你今天就别出去了，好好盯着。”被妻子看穿心思，萧建志有些狼狈，走到门口，对男孩点点头，不热情，不冷淡。 “萧叔叔好。”杨帆道。 “恩，今天麻烦你了。”萧建志淡淡回应。 “老萧，你懂不懂礼貌，这是我师父，按照辈分和你相等，真是不懂事。” 萧红叶想上去拉住父亲再表示下热情，被杨帆拦着，杨帆道：“叔叔去忙。” 看着男子离开，杨帆回头，眼前是幢西式别墅，五层楼面，光看看外围，就把他惊呆。 楼顶高55.7米，宽70.34米，门口大庭院，一半花园，一半停车场，豪车十二辆一字并排。 这样的别墅，真能在吴州建造吗？这是私人豪宅吧。 “走，我带你认识其他家人。”萧红叶右手主动插住他的臂弯，紧贴着进入大厅。 被32C蹭着向前，杨帆阴晴不定。 一路有花匠示好，女佣走动，司机忙碌，大大小小各色雇员，少说七八人。 这还是最外围的，豪宅内肯定另有员工。不到豪门不知自家庙小，就那片停车场，就比家里大两倍。 “这是我妈.”萧红叶指着自己的母亲介绍。 温柔如水的中年女子，气质优雅，就那么温和地一笑，让杨帆感受出与自己母亲的差距。 “果然是别人家的老妈。”杨帆小小嘀咕，“阿姨好。” “你和红叶是同学，她从小缺朋友，要多走动，去玩吧。”安莹见两人相互依偎，不露声色，幸好丈夫走了。 “走，上楼，我爷爷也在。” 上二楼，萧红叶推开一间房，这是二楼靠一间光线最好得客厅，百十平米，空旷不设立柱。 两位老人正在阳台上喝早茶，面前摆着一副围棋。 “爷爷，吴大师。这么早就开始下棋了啦。”萧红叶难得主动帮两位添了茶水，道：“这位是杨帆。” “少年人，我听你名字耳根都起茧了，来，坐吧。”唐装老人指着边上一个空位。 另一位留长须的老人，卓尔不群，气度上佳，向杨帆点点头。 杨帆落座，三人围着棋盘坐一桌。萧红叶取出一个大型玻璃杯，放了小半茶叶，帮他倒上一杯，连吹几口大气去热，道：“这个好东西，快喝。” 两位老人眼角同时抽搐，牛嚼牡丹。 眼前两人都喝着功夫茶，一壶都没手里玻璃杯大，杨帆轻轻茗了口，清香冲鼻，一股暖流顺着咽喉直入心底。 “杨帆，你快喝啊。”萧红叶催促。 “这个有点烫，等会。” “我再帮你吹吹。”萧红叶结果茶杯使劲吹气。 “那个红叶，要不就等会，不能烫着小同学。”那茶水浸泡，满满大半杯，萧汉民看得心里瓦凉瓦凉的，这是喝了自己一年的份额了。 “对，等会，茶叶好，更要慢点。”杨帆被她热情搞的浑身不适，她在长辈面前，也不低调嘛。 “我们哪里有空和你们老头子喝茶，我还要学真功夫，没时间。”如果不是爷爷答应给杨帆尝尝好东西，自己都不愿意来。萧红叶加快速度吹气。 “杨帆，下棋会吗？要不也来手谈一局。”没再管自己孙女，萧汉民目光在男孩脸上逗留良久，眉头收拢。 “不太会，就知道规则。”杨帆老老实实回答，记得好像六年级还是什么时候，参加过培训班，规则是知道了，真不精，也没大师附身来装个B。 “暮气太重，输赢不讲究，散个心。”萧汉民又邀请一次，看不懂，难道是品行好，那就在棋盘上试试。 “不行，围棋太耗脑力，杨帆大脑没完全恢复，还花时间，没空。”萧红叶准备喝完就走，谁管你们两个老头。 “那算了，你看看现在我们两人局面怎么样。” 黑白纵横，棋路交错，处处烽火。杨帆虽不精，大势还能看清，这两人看着气度井然，君子淡淡，实则在较劲呢。 “谁先？” “白。” 定睛看去，数据启动，战火此刻集中在右上角，白字先立86%，黑子挡73%，并45%，关38，取黑子挡73%，白子冲69%，跳55%…… 杨帆大脑疯狂燃烧，一步步把最佳可能性在脑海中模拟，自己与自己下，所有可能性全部推演完成。 就这么盯着三分钟，萧红叶看他状态不对，正要出言提醒。 杨帆猛然抬头，眼眸金光四溢：“黑子最佳情况23手胜2目，29手胜一目，33手白子可以争取平局……。” “哟呵，高手啊。”萧汉民微笑，心底不以为然，就你看一眼，把后续都考虑了，怎么可能。 最重要的是，怎么判断我们两人棋艺呢，也许一方高手一方菜鸟呢。 “杨帆，茶冷了，快喝，别管围棋。” 杨帆接过温热的茶杯，小小地触动，这萧红叶不是一无是处嘛。想着慢慢喝，不料萧红叶一手托住杯底，另一手压住他后脑，死命地灌。 真是不能表扬，喝茶当解渴，杨帆无奈，咕咕连续吞咽，直到茶水见底。 “行了，走吧。”萧红叶一把拉起他，杨帆回头道：“两位老爷子慢来，先走一步。” “怎么样。”萧汉民压低声音，迫不及待问另一人。 吴海低着头，似完全沉浸在棋盘，道：“直骨从发际之风府上插，横骨平耳廓后过去，积善之家，小有底蕴。天性诚朴率真，忠厚稳见。只是……中人之资。” “我也看了，相貌中等，额宽耳阔，气量雍容，财运事运着实平平。”萧汉民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沉思，“凤不与群鸟杂居，家中真凤你也看来了，心思十之八九，这就怪了。” “你大早上叫我来，许下三个好处，就是为了看看是否般配？你家凤凰就容不得一点委屈？算了，拿了你好处还是要出点力的。”吴海抬头，看那对小年轻背影，眼中精光大作，再一次打量男孩后脑勺。 嗡嗡，吴海太阳xue起伏，以某种频率颤抖，并指成剑，嘴中喃喃自语，这一回，他动起了真格。 男孩头顶金光大作，光芒中一条龙蛇盘桓，见着某种窥视，龙爪向虚空一握。 两道血泪滴下，噗，一口鲜血跟着喷出。 “不好，文气冲霄，云蒸霞蔚。”老人在心口连点数下，把鲜血压下，平复心绪后破口大骂，“他妈的萧汉民，你害死我了，二十年之功，一招尽丧。” “没事，没事，好商量，好商量。” 萧汉民见老友伤得不浅，立马有许下好处。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龙凤呈祥。 “你倒是说得好听，就不能好好调查背景，文曲星这类是随便什么人能窥视的，你作死偏偏要拉着我。”吴海擦拭额头冷汗，亏大了亏大了，就不应该跑这趟。 “我调查清楚了，家庭背景普通，祖上积善之家小有福缘。刚才你也看见面相了，中人天分，家中无助力，但能得凤凰青睐，必有异常。我就怕不出名堂，才找你帮忙。”萧汉民同样摸不清根底。 “面相确实平平，我开天眼看背后也是为了查遗补漏，想不到还有这等状况。只可惜我二十年修为，以后更难寸进。”吴海阴晴不定，想要些好处补偿，玄学在当世，用处极小，还是经济来得实惠。 “这人人如龙时代，不遇风云，便不成真龙。天纵奇才之辈，四十岁前，不过是被你随意拿捏的小人物，叫个屁。” 人道气运，在当今大时代，早就不是衡量人物成就的主要因素了，只是某种可能性大些。 “行了，我告诉你，剩下茶叶都给我补补生，这事就算了。”吴海盯着那茶叶罐子，口水直流，受伤事小，口福事大。 “下棋，下棋，不说这。”萧汉民分散他注意力，打茶叶注意不行。 “好，我倒要看看，这棋路是否真在那孩子估测中。” 这话一出，连萧汉民也兴趣大增。两人拿出平生功力，一步三思考，下了两个小时才完。 最后一收官，一估算，黑子第29手胜一目。 “不可能，肯定我们哪里搞错了，还原棋盘，再试一次，这回我要认真点。”吴海身为玄学大师，计算力本就超人一等，现在这情况，有点反常。 “对，我刚才思路没跟上，不应该走那步，重来。”萧汉民认可对手，那小年轻瞎说一通，运气真好。 两人的年纪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了，人老心不老，就是不服输，也起了几分计较的心思。 棋局复原，因为下的异常别扭，这回用地时间更长，心里更是计算走的步数。 33手后，黑白子平局收场。 两人面面相觑，这等计算力，还是人吗？ “我不信真有黑子23手胜2目的局面，再来。” “正和我意。” 一局棋下了一整天，所有结果都在别人预料之中。 华灯初上，早上到晚上，十多小时，都与棋盘较劲，但对手不是面前之人，下的着实奇怪。 吴海认输了，没意思，还下个屁。 “你家凤凰眼光超凡，若成就好事，以后我要沾点光，不能推脱。这回元气大伤，你们萧家要懂投桃报李。” “还不一定，小孩子不稳定啊。”萧汉民眯着眼睛微笑，非常享受老对手的羡慕。 果真是一帆风顺，富贵至极，从小没带过同学回家，第一个，就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