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入商海
一:初入商海 2005年9月,我销魂的考进了我梦寐以求的高中,整个人都Happy了。用文艺点的话讲,我的家人都非常的为我自豪。我的父母想不到的是,中考是我在学业上最后一个值得他们开心的事。 金秋九月,我一身军装(本校校服),背着小书包,和其他同学一样傻乎乎的开始了悲剧的高中生活。沈阳120中学,是一切的起点。在这里有必要小小的自我介绍一下,哥姓乔,沈阳本地人,雄性,身材高大,英俊潇洒。(完了我又臭不要脸了)。 话说我的初中时一个类似监狱一样的学校,学生们的成绩虽然牛逼,但那都是老师们用大棒子逼出来的。毕业以后,失去了强大的束缚,我们这帮祖国的小花朵就像失去了热源的沸水一样,迅速的冰冻下来。高中开学后第一次考试哥排了十几名,第二次,排三十名以外,第三次,开始垫底。 高中生活刚开始第一个月,我就超级厌学,成了典型的问题少年。上初中的时候,每个人都对我说到了高中就解放了。可是当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名校之后,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一个为期三年的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失落至极,因此上课睡觉,逃课。这在学习氛围浓厚的120中学是绝对不受人待见的。于是,哥们被一次又一次的记过,处分。 我早上了一年学,初中的时候又降过一级,所以在120中学有好几个我的小学校友都成了我的学哥学姐。比如程新荃和林凤楠,都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当时程新荃高二,林凤楠高三。程新荃当时是体育生,专业是跆拳道。程新荃问我,为什么成绩落后的这么快。我说不告诉你,反正我这阵子心情很差。 我心想,哥勤学苦读,累死累活三年,挨打无数,终于考上了我理想的高中。可是还没等休息片刻,我就又被学业压的喘不过气,我能不郁闷吗。 程新荃说,这么丰富多彩的高中生活你郁闷个毛阿,加入我们跆拳道社吧!我心里一愣,脑海里浮现出我以前被欺负时的种种画面。于是我说好。程新荃这个假小子拍了我一下肩膀,说社团见!我应许,顺便揉了揉发麻的肩膀。 林凤楠每天下午也不上学,不过她是游走于各大补习班之间。她属于那种学习超级好的色女。身边的男友几天一换,还不耽误学习。几年以后他拿到名牌大学双学位时,我从心往外佩服这货,真牛逼。不过她四处碰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最后灰溜溜的到我的公司报到的时候,我就笑而不语了。任你年年特等奖学金,毕业拿八个学位,又能怎么样。同时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庆幸,多亏哥们走上了自主创业这条路,否则就哥们我这学历,恐怕扫地擦厕所都没人要。 林凤楠游走在各种补习班的时候,身边通常是这么个情况:左边是我,右边是随机的一个男人。林凤楠和男人们打情骂俏,我就在旁边瞪俩灯泡眼,静静的走路,静静地思考。我喜欢在沈城游走的感觉,时常在想,这么霸道的城市,什么时候怎样才能出人头地呢。如果不能出人头地,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也行啊。而林凤楠这种人只想学习,这样有什么意思。不过,每个人都有优点,多年后我录用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能在这么多男人之间周旋,还不影响学习,这人的心思该有多缜密阿,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9月末,学校的社团开始招新。我参加了跆拳道社团。这届的新人有一百多,在各种社团里算是比较壮观了。社长叫钱程,听起来很牛逼得名字。据说这货学习成绩也是很牛逼,人长得也帅,文武双全,是众多姑娘们竞相追捧的对象。程新荃偷偷问我,看社长长得帅不。我说帅。她说我暗恋他一年了。我满脸黑线。她还说钱社长高一就黑带了,高二一手创立了跆拳道社等等。听得我直迷糊。说实话,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应该是我们这帮rou丝共同的拍砖对象。 题外话,一年以后,我高二担任跆拳道社副社长时,有一次组织表演,正好赶上钱程大哥假期回沈阳,回来看看社团表演,我和钱程大哥就成了哥们。那个时候我瞒着父母已经拥有了一个物流车队,喝酒的时候钱程说,管你们这届管了一年,我对你都没什么印象,没想到变化这么大。那天,不胜酒力的我喝多了,手机也丢了,回家被老爸一顿胖揍。后来程新荃得知我和钱程大哥喝酒了之后,又骂了我一顿,问为毛不叫上她一个。 言归正传,回到2005年。话说社团的日程安排是这样的:周一到周五的中午在学校体育馆里训练。周六到学校旁边一个比较正规的跆拳道馆训练。一百多人,其实训练没什么强度,跟玩没什么区别,仅有的几个学长也管不过来这么多人。我们这帮人打架的技术没有什么提升,不过心态上有了微妙的变化,觉得自己练过跆拳道,觉得自己很牛逼,觉得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了,跟李小龙一样。在社团里很少看到程新荃。我问她你怎么不在社团呢,她不屑的说,姐是专业选手,体育特长生,以后要考体院的,能和你们这些三流业余选手一块练么,一点水平都练不出来。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在社团,我认识了小余同学,高中期间最好的哥们之一。 俗话说,没谈过恋爱的大学不完整。同理,没打过架的高中生活也不完整。很可惜,我的高中特别完整。我并不是一个好战分子,不过我身高近一米九,又是传说中的跆拳道社社员,身边的朋友有什么大战小战的话自然而然的会让我去帮忙充场面。高中生的战场,通常就是两伙人比看谁拉来的人多,人多的那伙就算赢了,两伙人中通常都有人和对手阵营里的人认识,所以很少有真正能打起来的时候。我也愿意帮人充场面,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九月末的一次打架,我失算了,那次动真格了。我是一个比较狗逼的人,打起来我第一个溜之大吉了。溜的时候遇到了对方阵营里同样狗逼的一个人,他也溜了。我俩在开溜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这人干巴瘦,小白脸一个。我正掂量如果真打起来我能不能打过他呢,没想到这货突然开口了。 小白脸:“大个,俺俩不是一伙的吧?!” 我抡起了拳头:“奶奶的谁TM和你一伙啊,看打!” 小白脸:“别别别,先别打!”随后四下看了看,“没人看见咱俩,咱俩快闪!” 我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追来打我的,是抱着和我同样想法开溜的。于是我俩一起跑了,闪进了北行的一家游戏厅躲着。话说我俩也不是那种狗逼到家的人,至少我俩还知道躲一会,等俩伙人干完了再回去露个脸。相比那些一打起来就直接回家的人,我俩还算比较正直。 我俩相视一笑。“我叫陈君,24中的。”“我叫乔浩,120中的。”小眼神一使,我俩默契的打起了游戏机。就这样,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最得力的生意助手相识了。 半小时之后,我电话响了,是找我帮忙打架的那个人打来的。 “老乔,在哪呢?” “啊,我在一个胡同里跟一个24中的傻逼打着呢!” “别打了,打完了,回来吧!” “嗯,知道了。” 随后,陈君的手机也响了。 “啊,我在一个胡同里跟一个120中的傻逼打着呢!”“嗯,知道了!” 我俩又相视一笑,互留了电话,各自走了。 我和陈君很快的熟识起来。因为我不喜欢学校的气氛,我们天天逃课在外面晃。自己晃很是无聊,我那些刻苦学习的同学们又没有一个陪我一起逃课的。所以只好找陈君。令人惊异的是,陈君竟然这么和我臭味相投。这个年代能找到个拥有共同语言的哥们是有多么的难得。我俩天天无所事事,兜比脸干净,偶尔打几杆台球,上一会网。那年台球的行价是8元一小时,上网是2元一小时,这对于我俩这样每天只有10块钱生活费的穷逼来说,简直是奢侈消费。 那年上网吧还需要身份证,我俩都没办身份证呢,所以我们最大的爱好,就是随便找个高中或者大学,蹲门口或者坐马路牙子上,边看进进出出的美女边吹牛逼。要说美女还是大学的好看,不但穿的很性感,还没有时间段的限制。高中的丫头们只有中午午休才能出来,还都穿校服。而大学的随时都有的看。我俩最常去的是辽宁大学北行校区,离我俩的学校都很近,方便。两个纯情小处男在欣赏美女的同时,也开始思考人生,构建未来。陈君的理想是,自己开个大网吧,楼上楼下几百个机器,一楼大厅还要放个台球台,玩什么都白玩。就开在辽大东门,往窗外一看就能看到形形**的大学美女。我不禁为他这么雄伟的理想叫好。 我的想法很单纯,既然我这么厌学,那么我不如先找个工作,从最底层做起。我离大学毕业还有7年时间,这七年我用我的汗水和辛苦,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工资,我认为7年的工作资历,一定会比7年之后的应届大学生强。也算是走走近路吧。到时候比我同届的同学强就行。 可是,我只有16岁,哪家公司肯要我?我连身份证都没有。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我又郁闷了。陈君骂道,你真TM早熟。 辽宁大学的门口,是一个集书店,培训班,电子产品,电脑产品为一体的集散地,叫辽大科技园,远近闻名。科技园门口聚集着很多卖盗版光盘盗版软件的。我灵光一闪,我说,老陈,咱俩也卖光盘得了,也不耽误看美女,还能赚钱。陈君双手赞成。 于是,我俩开始了创业生涯。 我们观察了几天,经过整理,得出如下结论: 首先是分类,光盘分为电脑软件和影视类,影视又分为电影,电视剧和黄盘,上货的话都得上全。货源我们查到,在沈阳三好街可以进货,论斤卖,平均每张盘的成本在2元钱左右,我们出手价在3到4元左右,每张能赚一两块钱。假设我们每天卖出去50张盘的话,那么我们每个月除了周末不开张,大概估计能赚2500左右!天文数字啊! 不过有个问题难住了我们,我俩没有上货钱。我们如果想打开销路的话,各种熟门影视剧,热播的,经典的,都要批量上全,上全的话至少要1000张,就是2000块钱,上哪去凑这么多钱啊,我俩大眼瞪小眼,不知所踪。最后决定,每人想办法弄一千块作为成本。 我是不指望问父母要这笔巨款了,实在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也都是穷逼。我能想到的只有林凤楠。 “楠姐,借我一千块。” “好,随时来拿。” 很意外的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本金的问题。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是把当月的吃饭钱和坐公交的钱借给了我,而且没问过我要用钱做什么,没问过我什么时候还。 陈君也很顺利的拿到了一千块钱。我问他怎么来的钱。他说,他告诉他爹学校要交补课费,我无语。 2005年10月,天气微寒,我俩第一次出摊。在辽大科技园挑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位置,开始了正式的下海生活。这里人流量大的惊人,刚刚摆好摊子,我们就卖出去了生平第一套光盘,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卖出去的第一套DVD是《马大帅》。哇靠,第一次见到回头钱的感觉是难以用文字表达的,兴奋,激动,自信,同时觉得自己很无敌。仅管自己只是个卖光盘的。 陈君进入角色进入的很快,他让我看好摊子,自己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随机拦住一个个路过的猥琐男,压低声音,微微掀开大衣,很专业的问道:“大哥,要盘不?” 至于我们的销量,哼哼,一个中午就卖了近100张光盘,一多半是陈君推售出去的。我俩开心的像俩二逼,就差在大街上跳芭蕾了。周边的同行们都向我们送来凶狠的眼神。 晚上4点的时候,我们一共卖掉了125张盘,收入200元左右。这是一次成功的商业行为,我俩一致决定,收摊,庆祝。卖光盘的收益远比我们预计的要好。我回到学校,把光盘放在黑塑料口袋里,锁进了本应该装教科书的铁柜里。我跟陈君一起来到北行附近的一个脏兮兮的小餐馆,要了两份炒面,点了两个菜,又风sao的叫了两瓶老雪花。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酒,这天是2005年10月15日。 我俩故作成熟的端起酒杯。“为了生意,为了兄弟,干杯!” 11.5度的老雪花,我俩一个人喝了半瓶就喝不动了。我和陈君都醉了。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几年之后,我俩会掌控市值十亿的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