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言情小说 - 玲珑酿酒坊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五十章 醋

第一百五十章 醋

    玲珑心中一凛,与此同时,跟在后面的豆沙快速反应,一掌横劈过去,逼开了水流烈,拽过玲珑将她护在身后全文阅读。紧跟着,侍棋和魅一从天而降,火速落在玲珑身前。侍棋与魅一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

    “奴才参见烈王殿下,我家王妃是来探望烈王妃的,还请烈王殿下自重,以免伤了和气。”

    水流烈面色冷然,对着瑟瑟发抖的梦儿大喝一声:“滚!”

    梦儿如蒙大赦,飞也似的逃了。

    水流烈不屑地看了侍棋二人一眼,不可一世地道:

    “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说话?一个奴才!就连你们主子挑衅本王,他也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实力!”

    “哟,烈王殿下好威风啊!”玲珑讽笑道,“我还以为,自从贤王殿下被封为太子之后,您会像乌龟一样,老老实实地缩在自己的龟壳里!”

    水流烈仿佛被戳中了肺,脸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顿了一顿,嗤笑道:“不怕告诉你,山高水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你家那个残废肯定是没指望了,本王劝你还是趁早想清楚,跟着本王可比跟着那个残废结局要好得多。”

    侍棋和魅一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玲珑却淡淡一笑:

    “你真有把握能胜过太子爷?别太天真,东安省那群高官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要有点脑子都会察觉出其中的蹊跷。这些个皇子里头。只有太子才是最深不可测的,他到底有多少暗中势力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利用了多少玉家的势力,也未可知。小心了,万一一个不当心被对方咬住衣角,他很有可能就会把你一口一口地吞下肚,让你踏入万劫不复。依我看。您现在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烈王殿下,弟妹恭祝您能早日梦想成真,前提是您真能扛得住对方使出的手段。”

    说罢,屈了屈膝,扬长而去最新章节。

    水流烈阴鸷着脸,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冷声道:

    “陈玲珑,早晚有一天,本王会让你跪在我面前。”

    玲珑头也不回地笑道:“我也很期待那天,那就让我们共同等待结果吧。烈王殿下,如果东安的行刺案不会再发生的话。”

    出了烈王府。玲珑淡淡吩咐:

    “今日之事,不必让王爷知道。”

    “王妃!”侍棋的脸色很难看,仍旧气愤难平。

    “口舌之争最最无聊,最终的结果才是关键。鹿死谁手未可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玲珑冷冷地说完,登车而去。

    侍棋和魅一愣了愣,方才的愤慨之意才渐渐平歇,取而代之的是双双陷入了沉思。

    玲珑回到幽王府,忽然发现停在门前的轿子很熟悉。下来一看,蹙了蹙眉,问家人道:

    “这轿子是?”

    “回王妃。是贤王,不,是太子殿下的。”那人回答。

    玲珑点点头,刚要往里走,迎头恰好看见水流苏匆匆走来,仍旧是一袭青衣,和煦的笑容,儒雅的气质,丝毫没有因为被册封为太子而变得跋扈自专,反倒是比从前更加谦逊温柔。他看见玲珑,忙迎上来。玲珑行了一礼,笑说:

    “见过太子殿下!”

    水流苏忙笑道:“都是自家人,五嫂不必多礼,还如往常便好。”

    “你是来见我家王爷吗?”玲珑笑问。

    “有些事要来请教五哥,这不是正要回去么。”

    “小玉最近还好吧?”

    “很好。我们已经搬到东宫了,五嫂有时间多来东宫走走,小玉很想你。”

    “一定。”

    “那我就先告辞了。”

    “太子殿下慢走。”

    水流苏上了轿,十分低调地走了。玲珑含笑目送他离开幽王府,唇角一收,进了内院,路过绿茵阁,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凄婉的埙声,愣了一愣。循着声音走进院内,果然看见水流觞正坐在竹亭的凳子上吹埙,轮椅被他搁到一边。

    “你又在吹这玩意儿?”她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就那么讨厌这个声音吗?”水流觞又吹了一段,才放下瓦罐,疑惑地问。

    “我讨厌家里总响起这种无病呻吟的曲子。”

    “其实你有些时候说话可以婉转一点。”

    玲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拎过一把竹椅,重重地坐在一旁,问:

    “水流苏来干吗?”

    “你要叫他太子殿下。”水流觞说这话时,语调里划过一丝讽刺,被玲珑听在耳朵里,觉得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看了看他,无奈地问:

    “你真的就那么在乎水流苏被封为太子吗?”

    水流觞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冷冷地道:

    “不是在乎这个,而是父皇,父皇哪怕封水流烈为太子,我都没有意见,可他居然封了墨莲的儿子。”

    玲珑无言以对,他居然纠结这种问题,换句话说,他是在纠结他的父亲是否背叛了对他母亲的感情。这种纠结在夺位的过程中显得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可她无法说些嘲笑的话,因为她知道水流觞对他父皇的感情很深。二十几年来,皇上对于水流觞就像是山一样的存在,尽管偶尔他会质疑皇上的意图,但其实心底里他是很相信皇上的,所以在皇上做出一些有悖于父子相互忠诚的行为时,他会觉得心伤。

    可皇上心底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玲珑突然想起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企业家告诉他三岁的儿子,不要相信任何人。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他儿子,你相信我吗?他儿子很天真地回答。你是我爸爸,我当然相信你。企业家立刻骂道,你这个白痴。

    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至亲,因为这种时候往往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给你致命的一击。玲珑望着情绪不太好的水流觞。不语。这样浅显的道理其实想成大事者都应该会懂,可懂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试想一下,人可以无情到连至亲的人都毫不相信,那应该是很悲哀的吧。

    她不希望他变成一个悲哀的人,可也不希望他因为亲情受到伤害。

    过了一会儿,水流苏自己缓过神来,开口:

    “你说我要是做一件坏事,我母后会不会怪我?”

    “你信我,好孩子一般都不会太好命。”

    “说的也是。我小时候本来是很乖的。“水流觞叹了口气,“水流苏来。是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我看他大概是来探探各府的态度吧。”

    “果然是个谨慎的人,即使被立为储君,也不见丝毫跋扈之态。”

    “比起水流烈,水流苏是个更难缠的对手。”顿了顿。他忽然说,“其实墨莲她并非墨家血脉,是因为当时墨老夫人产下一女后夭折,老夫人悲伤过度,缠绵病榻。恰好墨老将军在大破金陵城时捡到一名女婴,为了安抚夫人,才充当自己女儿抚养。”

    停了一停。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似乎墨莲和墨翟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在墨莲出阁之前,其实她心里恋着的是墨翟。”

    玲珑微怔,旋即瞪圆了眼睛:“那你说水流苏会不会……”

    “这个应该不会,敬事房都记录在册的,时间吻合,墨莲也是足月生产。”

    “她的身份还没查出来吗?”

    水流觞遗憾地摇摇头:“等的就是这个,可时间过去太久了,当初又是战乱,要想查出点什么,实在不易。”

    玲珑随口说了句:“查不出来,难道就不可以伪造么?”

    水流觞的心仿佛被一记重锤敲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玲珑愕然,急忙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伪造证据这可是个精细的活儿,稍微露出一点破绽被人发现那就变成了诬陷,诬陷的人通常都心怀叵测,给外界造成这种印象,对你可不利。”

    水流觞轻笑了笑,托腮望着她,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节轻轻地扣响竹桌,道:

    “陈玲珑,我决定了,我这辈子也不要得罪你。”

    玲珑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水流觞拉过她的手,笑道:

    “行了,咱们去吃晚饭吧,虽然现在早了点。我晚上要出去,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玲珑顺从地推着他来到饭厅,他现在能站起来了,只是还在复健治疗,所以在她面前,他仍旧坐着轮椅。

    圆桌上摆了许多菜,玲珑坐下来,扫了一眼五彩斑斓的菜肴,却瞬间头皮发麻: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藕片、糖醋菠菜……

    为什么一桌子的菜全是糖醋的?

    “咦?今天的厨房是怎么搞的?怎么全都是糖醋菜?难道过年时送醋的人太多,必须要尽快用完?”她疑惑地说。

    “偶尔尝尝酸口味也不错,听说醋对身体好。”水流觞笑眯眯地给她夹菜。

    玲珑内心狐疑,但却以为是自己瞎想,低头吃菜。哪知道,水流觞居然一直给她夹菜,很快,她碗里的食物就堆成了小山。

    “好了,够了,这么酸,再吃就倒牙了!厨房的人是不是不想干了,怎么把菜做得这么酸啊!”她愤然地抱怨。

    “玲珑,”水流觞忽然笑盈盈地道,“我今天才听说,原来元宵节那天,你在街上碰见了墨羽,还送他回家;在皇觉寺遇到了西风瑾,他还送了你一盏花灯,是也不是?”

    玲珑闻听,心里咯噔一声,突然被嘴里的酸藕片噎了一下,抬起头望着他平和的笑容,只觉得背心发凉,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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