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册封太子
陈媚儿由于被救得及时,只是全身湿透了,并没呛多少水,咳了几声缓过劲来,慢慢张开眼睛,先是迷茫了一下,美丽的丹凤眼闪烁着的朦胧神情十分动人。 接着,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目光落在一旁的墨羽身上,微怔过后,不禁双颊通红,连忙挣扎着坐起来,苍白着嘴唇柔声道谢: “多谢公子相救。”嗓音柔婉好似泉水叮咚,身姿羸弱仿佛西子捧心,足以激起所有男人的保护欲。 玲珑见此情景,心中冷笑,对墨羽道: “你还不快去换衣服,大冬天,你不要命啦!” 墨羽憨笑了声,西风瑾忙说: “我和皇觉寺的方丈很熟,可以跟他借间厢房换件衣服。” “那麻烦你了。”墨羽笑道。 西风瑾带着他火速往寺庙里奔去,彭之不放心地跟随在后。 见墨羽匆匆离去,陈媚儿心里一急,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子,那么地温柔,那么地有安全感,她还没问清对方的名字呢! 然而她已经冷得动弹不得,更不好意思当众叫住他,只能在心中懊恼。潘氏此时才看清来人,急忙起身行礼: “臣妇参见幽王妃、贤王妃。刚刚那位公子是王府的人?多亏了他媚儿才得救,臣妇该如何道谢才好!”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在意。陈小姐都要冻僵了,夫人还是赶快回府吧。”玲珑淡淡地道。 潘氏见女儿的确快要冻僵了,也是心急如焚,急忙告辞,让家人抱起女儿。匆匆回府。敏豪面如寒冰,上前,低声问: “姐,是他们吗?” 玲珑轻哼一声,敏豪紧攥了攥拳头。 过了好久,墨羽三人才姗姗归来,彭之笑说方丈人非常好,不仅借了屋子。还借了墨羽一套衣服,又给煮了姜茶驱寒。墨羽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虽然外面裹着大氅,可里头穿着方丈借给他的僧袍,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刚刚那姑娘没事吧?”他问。 玲珑往回走,不咸不淡地冷笑道:“你倒是好心。” “怎么?”他愣住,疑惑不解地问。 “当年在平安县,她的马车可差点轧死你。” 墨羽微怔。忽然回想起来,脸一白,表情沉郁了下来。 灯会结束后,敏豪拉着墨羽的手笑道: “墨羽哥,我们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不然我今晚住你那儿好了。咱们俩好好聊!” “这……”墨羽拿眼看向玲珑。 “姐!”敏豪哀求地望着玲珑。 “你想住就住吧。”玲珑浅浅笑说,与其他人道了别,对敏豪道,“上车。”说罢,转身先上了马车。 敏豪笑嘻嘻地拉着墨羽上了马车,此时躲在暗处的侍棋再次悲鸣:“上……上车了!坐一辆车!” 魅一慢条斯理地道:“果然不能让王爷知道。” 墨羽由于被编入御林军,需要经常在宫中值班,余下的时间会住在平民区一处僻静的小巷里。赁的小院加上他总共住了五个男人,全都是御林军的同僚。人多点对没成家的男人来说很热闹。也互相有个照应。 一路无话,僻静的小巷子里不算整洁,但很有生活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和夫妻间的吵嘴声。马车将墨羽送到小院门口。玲珑紧跟着下了车,环顾四周,笑道: “你现在住这儿?” “不是什么好地方,又让你看笑话了。”墨羽有些脸红。 玲珑只是笑了笑,对敏豪说: “你先进去吧,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去。你记得明天别忘了去国子监上课,放假把心都放散了。” “知道了。”敏豪鼓着腮,不满地说。 “我住正房,你进去就能看见。”墨羽笑道。 敏豪点头,跟jiejie挥挥手,推开虚掩的院门进去了。墨羽目送着他进门,才回眸将视线放在玲珑身上。 “我知道流觞找过你。”她开门见山地说。 墨羽微怔,笑道:“啊,那个啊……” 玲珑打断他,认真地说: “过去是我自以为是了,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以为功成名就人人都想要。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过怎样的生活,如果你真心想追求名利,我会尽全力去帮你,但是,你也知道皇族的事很复杂,如果你不愿意,无论他用什么筹码,你也不要答应。也许我自作多情了,我的意思是,不要为了我去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我不喜欢你那样做。” 墨羽目瞪口呆地听完,良久,半垂下头,微微一笑。过了片刻,抬起头来望着她,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做任何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很好。那我先走了,小豪麻烦你了。”玲珑说罢,转身上了车,很快便离开了。 墨羽仍旧站在原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目不交睫地望着她的马车远去,唇角漾出一丝苦笑,内心涩然。 她的无情又果断,居然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新年彻底过去,然后,谁也没想到,混乱的东安局势居然被一向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的贤王水流苏给轻易地平息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东安的不少高层官员离奇自尽于家中,随后贪污**、官匪勾结的证据被搜查出来,此证据又连根拔起了一大批低阶官员,一时间整个东安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清洗,向来被形容为黑暗、混乱的东安省居然变成了纯洁、清廉的代名词。 可那些高官是怎么死的?这是许多人关心的问题,可第一,他们的死亡方式的确是自杀,至少表面上看是;第二,他们都是罪臣,罪臣为什么会畏罪自杀,通常没人愿意去追查得过于详细,撇清自己还来不及,谁想去找那种晦气! 水流苏凯旋而归,然而却一如既往地和煦谦逊,他的办事能力让不少朝中大员开始赞叹忌惮,他完美的笑容也赢得了许多百姓的喜爱推崇。一时间,这位向来低调温柔的六皇子,忽然就成为了全水流国人民茶余饭后的话题,人气空前暴涨。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各种请求立储的折子的压力下,水流国天福三十一年三月,皇帝水流年终于下旨昭告天下,封六皇子贤王水流苏为太子,贤王正妻玉美人为太子妃,妾室墨蝶舞为太子良娣。 圣旨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玲珑前往烈王府去探望烈王妃,水流烈出事后回京,幽王府只是送了厚重的慰问礼品,人并没到场。太子册封的圣旨刚下达,此时刚好可以去烈王府瞧瞧里头的反应。 烈王妃还是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坐在椅子上,仿佛总是在忐忑不安,压根不像王府内的主母,就连孙沛柔都比她从容得多。 再次见到孙沛柔,她比从前更瘦了,眉眼也十分憔悴,妆容画得很是浓重。在她拿起茶杯喝茶,袖子往下溜时,玲珑一眼看到她雪白的胳膊上有两道凝着血的紫色鞭痕。她心头一跳,看来传闻没错,水流烈真是个变态。 孙沛柔面上一惊,连忙将袖子拉下去。玲珑装作没看见,放下茶杯,笑容可掬地道: “本来应该早点来的,可年节的时候事情本来就多,听说烈王殿下又伤得很严重,我怕过来了反倒给三嫂添麻烦,所以一直等到今天才敢来登门探望。三哥好些了吧?” 烈王妃嘿嘿地讪笑,孙沛柔淡淡道: “多谢幽王妃惦记,王爷已经大好了。” “上次幽王府送来那么多补品,我们还没道谢呢,多谢弟妹惦记着,王爷虽然还在调养,但已无大碍了。”烈王妃笑说。 “那就好,这样我和王爷也放心了。王爷一直都很担心三哥,可因为身子不好,也没办法过来。说起来,三哥此次实在凶险,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行刺了呢,保护三哥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可不是呢。唉,具体怎么回事,我一个女人家也说不清,幸好王爷此次没有大碍,否则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啊!就是到现在,过了这么久了,我这心里头还是觉着后怕!”烈王妃说着,居然嘤嘤地哭起来,用帕子擦拭眼角。 玲珑无语,只能和孙沛柔一起劝她别太伤感,看来从她嘴里也套不出什么内幕了。也是,烈王妃是个实打实的妇道人家,还是一只碰见大事就哆嗦的小兔子,知道得多了才不正常。 坐了一会儿,玲珑就起身告辞了。烈王妃苦留不住,让自己的丫鬟梦儿送玲珑出去。玲珑能看出来她的不舍是真的,以她那种性子,在利益至上的贵族圈子里不可能交上朋友,寂寞是肯定的。可她竟然想和玲珑交朋友,不得不说她真够单纯的。她非常不适合当王妃,她那坑爹的娘家简直毁了她的一生! 梦儿在前面引路,玲珑跟着她,欣赏着烈王府张扬到极致的景观风情,烈王的狂妄性子在他家的每一角都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刚走到一处古怪嶙峋的假山堆前,忽然,一只铁钳般的手一把箍住玲珑的手腕,将她狠狠一拽,她的身子旋了半个圈,后背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