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是他?!(一更)
等了一会儿之后,确定没什么事了,潘婷让大家都回去睡,玲珑往西厢房走去。 站在门口,有股阴风吹得她毛毛的。她蹙了蹙眉,有点不敢进去。旁边的来福疑惑地问: “姑娘,怎么了?” “没事,没事。”玲珑干笑了笑,一咬牙,推门进去,关门再回过身,顿时心中一抖! 房里的蜡烛已被官兵顺走,漆黑的室内,只有后窗渗进来的一缕月光照在炕上。此时,那缕月光正笼罩在一个人身上,黑衣人盘腿坐在那里,闭着眼,似乎在运功打坐。 玲珑倒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努力镇定下来,摸到柜前,翻出新蜡烛点燃,特地多点了几根,以驱散自己的害怕。 其实她进来后,黑衣人就已经睁开眼睛,她的倒吸气声他听见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玲珑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叉腰站在他面前,质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 黑衣人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冷得发亮,让玲珑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仿佛被鬼面阎罗给盯住了。她两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男人,如此地有压迫力,让与他对视的人不自觉地畏惧,想退缩。 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喉头滑动的声音刺耳得让她的心跳了一下,可她还是要维护自己的权力,面前的这个定时炸弹,她可不想给自己平静的家带来隐患: “你什么时候离开?” “不一定,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半晌之后,他终于冷冷地回答。 玲珑忽然觉得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很欠抽! 可惜她没能耐抽他:“你呆在我家,会给我家人造成麻烦。” “那些人不会再回来,你只要瞒着你家人就可以了。” “你是杀手?”她问。 “不是。”他答。 “那是强盗?” “不是。”隐忍火气的回答。 “难道你是小偷?” “你问得太多了!”他压低声音,火气转化成了威吓的语调。 “那他们为什么追你?”察觉到他的怒意,可她还是不怕死地追问。 “不关你的事。”一句冷语瞬间将玲珑冻成冰块。 “你藏在我家,我总得知道你有没有危险吧。” “你再啰嗦,我就杀了你!”黑衣人眼眸中冷芒暴闪,带着警告直视她,浑身散发出一股狠厉的杀意。 玲珑心头一跳,彻骨的冰冷让她的汗毛瞬间直立起来。她为自己的胆小感到窝火,可又真的不敢惹怒他,只得低下头,明明是在表达不满,可说出口来却声若蚊呐: “不懂感恩的家伙,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黑衣人眉一挑,望着她气嘟嘟的样子,漆黑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你大声说,我才听得见。” 玲珑心中一凛,抬起头,慌手慌脚地立正站好,急切地澄清道:“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随便嘟囔几句!” “你在嘟囔什么?”不知为何,他居然起了逗她的念头。 “我……哦!我在嘟囔,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家里的菜该下蛋了,鸡该施肥了,明晚的月亮一定好看极了!呵呵……呵呵……”她干笑着。 “扑哧!”黑衣人忽然笑了,继而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得欢畅,那声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得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玲珑却没工夫欣赏,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顿时头皮发麻,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鸡该下蛋了,菜该施肥了,总之,我要睡觉了,你自便。”她越说声音越小,硬着头皮,快步走到炕沿,却忽然眉一皱。 “你受伤了?”她问。 “嗯。”他淡淡应了声。 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药和绷带,重新回到他身边: “衣服脱了,我帮你包扎。” “不用了。”他回答的语气有些别扭。 “可你把我的床单弄脏了!”玲珑有些窝火,他弄脏了她心爱的床单,造成这条床单再也不能要了。 他低头,这才发现顺着手臂流下来的血已经粘到了床单上,染红一小片。他无语,又有些歉然。 “脱衣服!”她皱眉,又说了一次。 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我自己包,你先出去。” “你够得着吗?”她蹙眉反问。 他无言反驳,她有些不耐,道: “快脱!你是男人,又不是大姑娘,脱个衣服干吗扭扭捏捏的!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冷眼扫来,让她顿时噤了声,吞了吞口水,可仍顽强地坚持立场,小声道: “脱呀!“ 终于,他开始慢慢脱下夜行衣。 玲珑瞪大眼睛,盯着他缓缓地脱下衣服,露出精壮健美的胸膛,双眸开始冒出灿烂的绿光,喉头再次艰难地吞咽了下。 好完美的身材! 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强劲有力的手臂,内蕴十足的六块肌rou,圆润诱人的红豆,形状性感的肚脐,再往下…… “看够了没?”这丫头才多大,他怎么感觉她盯着他时,仿佛狼眼一样直冒绿光。 “哦!哦!”玲珑连连点头,随口赞道,“身材不错!” “你……”他没想到她真起了色心,气噎,脸窘得发红,幸好光线暗,看不出来。 玲珑抬头,目光落在他的面巾上: “你干吗不把脸露出来?” “看到我的真面目对你没好处。”他别过头去,冷哼。裸着上身在她面前,让他有些尴尬。 她却一把拽下他的面巾。他心一沉,吃惊地回过头,暗骂自己怎么会对她放松了精神,失去了警惕! 俊美无俦的脸孔映入眼帘,却在玲珑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捂住嘴巴,瞪大眼睛,失声惊呼: “是你!” 黑衣人蹙眉,不解地望着她吃惊的表情,问: “你认识我?” 玲珑语塞,他忘了她!不过这也不稀奇,那次在小树林,他杀了络腮胡他们救下母女三人,那也只是偶然路过所为。他身边有四个家仆,穿着非富即贵,对她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记得?! 心里虽有些失望,可那段回忆实在不怎么好,再说当时他还踹了她,忘了更好: “只是远远看过一面,你手下曾救过我。” “是吗?”水流觞蹙眉,回忆了下,却没印象。看她不太想说,且对他没有恶意,他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就没追问。 玲珑拿过毛巾给他擦拭伤口。伤在后肩,深约三寸,皮rou外翻,显然是被剑气所伤,血流不止,模糊一片。 如此严重的伤让她心中颤抖,他却跟没事人似的,她明白,只有经常受伤的人才会这么不在乎。好不容易止住血,她下意识地小心为他上药,用绷带包扎。 整个过程谁也没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她收起药,撤了床单换上新的。水流觞见她忙来忙去,觉得有些闷,忽然问: “你叫什名字?”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他何时做过如此无聊的事,明知是萍水相逢,却浪费口舌问一些无关紧要。 玲珑微怔,回答:“陈玲珑。” “玲珑?玉玲珑的“玲珑”?” 玲珑点头,水流觞上下打量她,调侃: “你可不像玉玲珑,倒是像一朵向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