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逐渐被揭露的（19）
part19 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说了好多话。 但是蓝羽没有回应过半个字，或者说，她的内心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丝毫的波动。 因为她知道从人的嘴里吐出的话语，无论再怎么真实、再怎么富有温度，也有可能存在着欺骗。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需要这种索然无味安慰，她真正需要的是某种更为深刻的东西，某种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内心深处却一直在渴求的某样东西。 “你说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对于少年最后的这句话，她却没办法视若无睹，在蓝羽的眼里看来这简直就是某种居高临下的否定，让她既感到不爽又感到可笑。 “是的，都结束了。” 否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来自那位机械管家的，此时的他已经将断掉的双脚重新接好了。 “你们凭什么这么肯定。” 蓝羽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就像是在憋笑，或者压抑着其他的某种感情一样。 “现在的你，看上去已经没有办法再驱使出那个名为希恩格拉斯的家伙了，所以一对二的话你是没有胜算的。” 胜算，也就是做一件事的成功率。 对于有着计算机大脑的法德尔来说，这个数值很大程度上能够左右他在面对某件事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样行动，优先级几乎仅次于端木夕的命令，以及这么做对端木夕利益的影响。 但人类却是不同的。 有时候人类就是明知道没有任何胜算，还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坚持某些事情。 比如身旁这个愚蠢的银发少年。 又或者说是面前这个狠狠盯着她的少女。 从她的眼神，从她的动作，法德尔都没有看出任何想要放弃的意思。 那也是某种执着所致吗？还是说她仍然留有底牌，在搞清楚一切之前不能掉以轻心，更不可以示弱。 “你不服的话尽管可以来试试。”于是法德尔做出了这样的试探“我完全不介意在这里直接把你处理掉——或者说这样反而更省事一些？按照我身旁的这只白蚁所说，只要把你干掉，这场暴风雪就会停止，那些游客也会恢复原状。” “虽然我是有这么说过，不过杀掉她什么的” “当然了。”法德尔故意抬高了声调，将布良寻的小声嘟囔压了下去“如果你选择就此收手，那么我也就没有理由这么做了，想要拼个鱼死网破还是以温和的方式解决全部取决于你自己。” “啊，对，就是这样。” 看来法德尔也不想把话说死，这些强硬的话只是向少女晓以利弊而已，以此来动摇她的内心，搞清楚这点的布良寻附和着点了点头，然后和法德尔一齐望向蓝羽，等待着她的决定。 “” 沉思中的少女，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放到了嘴边，用白色的牙齿轻咬着黑色的指甲。 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每当遇到烦心事和需要思考的事情时，她就会无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动作。 片刻后，蓝羽轻轻放下了手。 这意味着她已经想好了答案。 “如果我投降的话，你们就会放过我吗？” 少女的声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戾气。 “呃，反正我就只是想让这异常的天气回归正常而已，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想太多的布良寻随即回答道。 “别把事情说的这么简单，单细胞。”法德尔瞪了布良寻一眼，然后重新望向蓝羽“这样好了：如果你即刻终止你所做的这一切，并把你的目的、还有你的协同者全部如实招供，在配合我们解决这次事件后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呵，不错呢，听上去真的很不错” 蓝羽的脑袋如同浮在水面上的鱼漂似的，上下来回晃动了几下。 就在布良寻和法德尔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少女停止晃动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两人都看得出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笑容，带着一丝愤怒，嚣张，还有明确的敌意。 “但是我拒绝。” 然后，蓝羽说做出了和这份表情十分相称的回答。 “为什么” 那语气里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布良寻完全无法理解蓝羽为什么会如此固执，同时他也为这份固执感到不安。 “你究竟是彻底丧失了理智，还是说有些目的如果达不到的话，你情愿去死？” 法德尔却依旧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因为根据对少女的分析，她会做出类似于这种回答的概率大概有50%左右，简单来说也就是五五开的事情，并没有多么令人惊讶。 “首先我很清醒。”在听到了法德尔的话之后，蓝羽满脸不屑的笑了笑“虽然你们现在说着之后会放过我，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呢？我是说，等到你们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你们会怎么处置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我？” “怎么处置？我们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再继续做这种事情的话，我们当然是不会把你怎么样啊！” 无法理解少女为何会提出这种问题来，感到不可理喻的布良寻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没有办法相信。”蓝羽也同样说出了她的心声“我曾经试图杀死过你们，又给你们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所以你们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我？作为报复，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甚至还有可能在杀死我之前将我凌虐折磨一番，又或者将我当作实验材料之类的东西随意耍弄也说不定”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之类的吧？听着这些从少女嘴里认认真真地说出来的话，布良寻如是想着。 “另外。”话锋一转，蓝羽的语气变得强势而坚定起来“我的确有着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事情，但是如果我死了的话不是就没办法完成它了吗？对我正是为了完成这件事才要活下去，正是为了要活下去才会选择反抗，我不会让你们污秽的双手玷污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在达到我的‘目的’之前我也不会停止我的步伐，无论如何都不会！我会倾尽我全部的力量，将你们这些挡在我前进道路上绊脚石全部清理掉，连一个碎片都不剩的完全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