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判官（1）
Part.11 但即便如此，那‘待宰的羔羊’还是试图将左手伸向自己身旁的匕首。 只不过这样的举动，在影子的眼里只是可笑的无用功。 轻轻地抬起脚，少年将那匕首踢到一旁。 “所以说，刚才就是你最后的挣扎了？” “.........” 盯着跪坐在地面上不发一语的凌伊看了一阵子，少年不耐烦地拖着手中的影子巨锤，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后，沾染上少女血液的漆黑之物，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既然这样，我就当做是默认好了，哈哈哈哈哈。” 狞笑着，少年将巨锤重重砸下。 不过，并不是瞄准着少女。 而是瞄准着她背后的影子。 漆黑的锤子，在少女身后的地面上落下，所触及之处，是她左腿的影子。 白色的积雪飞散，然后，地面上少女那黑色影子被染上了一片红色的血丝，就好像碎裂开了一样。 “........呜啊啊！！！” 与此同时，凌伊的左腿突然被折断掉了，关节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 这是少年遗物的力量，将影子受到的伤害，以一定程度反馈给影子的本体。 而此时此刻，他会选择用遗物的能力来攻击少女，并不是这样做的效率有多高，毕竟直接用锤子敲碎她的脑袋，无疑是杀掉无法抵抗的她最直接的方式了。 少年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为了让少女陷入更深的痛苦罢了——从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就能看出，他很热衷于这样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趴到在地面上痛苦抽搐着身体的少女，少年再次笑了起来。 “然后是右腿——” 咚。 漆黑的锤子再次砸向地面。 “呜呃......啊啊啊！” 于是，凌伊的右腿也遭到了同样的，甚至是更加凄惨的破坏。 疼痛使得少女急促的喘着气，汗水和眼泪沾满了她的脸颊。 “........啊。” 如同叹息般，少年轻轻地舒了口气： “虽然我还想继续看一看你凄惨的样子，不过我也感到有些累了.......呵呵，作为睡前的娱乐活动，这场给我带来很多乐趣的游戏就到此结束吧，作为你努力挣扎的奖励，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的——” 少年将手中的巨锤高高举起，所指之处是象征着少女死亡的，她头部的影子。 “那么你的影子我就收下了......晚安。” 咚。 巨锤砸在了白色的地面上。 但仅仅就是白色的地面上。 “........什么？” 几乎是极限的一刻，本来无力瘫倒在地上的少女，突然侧身闪向一旁，黑色的锤子，与少女的影子擦身而过，在几乎是极限的距离砸空了。 “喂喂，开玩笑的吧，明明你的四肢全都——” 紧接着，更让少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一把锋利的短刀，不偏不正地插在了他的腿上。 麻痹感瞬间蔓延至少年的全身，黑色的巨锤从他手中滑落。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这么认为的吧........？虽然痛的要死，但很遗憾似乎还能动啊.......我的右手。” 而攥着刀柄的，正是少女的右手，本来应该没有办法使用的右手。 “这才是我最后的挣扎.......虽然我知道，我的确会死掉吧？但就算这样，我也要在临死前狠狠地咬你一口才行啊。” 使用着那残破不堪的手臂，凌伊更进一步地将那把短刀深深地插进了少年的腿里。 “啊啊啊！？” “顺带一提，我的獠牙可是有着剧毒的.......！！！” 那把短刀的上面涂着的，是用少女神识构成的静谧毒药。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拿回的这把刀？！” “呵，说到底这完全是拜你所赐啊........你之前将撕裂者击飞的方向，正好是这把短刀所在的地方。” “所以.......你是故意装作右臂无法使用的样子，装作武器全部失去的样子，进一步诱导破坏你的左臂和双腿........直到让我完全放松警惕，然后把这该死的毒刃插进我的身体里吗——咳啊！！！”倒退了几步，少年站在原地干咳着，血液从他的嘴里喷出“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不得了的混蛋啊？！” 擦掉了嘴角的血液，少年的脸上完全没有血色，他狰狞地望向倒在地上的少女。 “彼此彼此吧.......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是罐子外面的观察者呀，只不过和我一样.......是同样被困在罐子里的另一只可笑蚂蚁罢了！”虽然身体痛的要死，意识也渐渐地消散了，但凌伊还是发出了冷笑“然后.......即将和我一样，迎来死亡的结局——这是你的最后一条命，没错吧？” 紧接着，不光是嘴里，少年的眼睛和鼻子，也同样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不要得意忘形了啊。”沉默了许久的少年，缓缓地抬起手臂，将苍白的脸上所附着的粘稠物一把擦掉“虽然我的确没有办法使用影替了.......但谁告诉你，我没有别的办法保住这条命了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着，少年用力的踩向地面。 就在他的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漆黑的影子如同炸裂般蔓延开来。 如同是潮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覆盖了雪地，爬上了建筑。 转瞬间，周围那本来一望无际的白色，被少年的漆黑所取代。 而站在原地的少年，则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天空，他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前，就仿佛力量被抽空了一般。 “你........做了些什么？” 视野中充斥着不详的黑色，凌伊用微弱的声音确认着。 “..........啊啊，没什么，只是稍微将我的神识向外部释放了一下而已。” 用同样微弱的声音，少年缓缓回答道。 只不过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不安，反而充斥着莫名的自信。 “毕竟嘛，你那把短刀上的毒药，说白了也还是由神识构成的吧？既然是神识的攻击自然也可以用神识抵抗，于是我就控制着我的神识将这份剧毒包裹了起来，然后一下子从身体里释放了出去了哟。” 重新低下头来，只见原本覆盖在少年脸上的，那象征着死亡的颜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