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过独木桥

    专业考试归来，秦亭立即投入了紧张的高考文化课复习。若是那边拿到了通知书，可高考成绩不达线，那不就白忙活了么！高三以来，秦亭的文科班年级第一的已经下滑到了前十，别人也都狠命冲刺呢！让你一个一点都不“专心致志”的人霸住宝座还得问拼命三郎们愿不愿意。不过，秦亭现在一头已经放下，接下来的高考她要全力以赴。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

    六月七号，高考的第一天，骄阳在上，烈日炎炎。人们对高温恍若未闻，学子们在考场里时而苦思冥想，时而奋笔疾书；班主任和家长们在警戒线之外翘首以盼，关注着每一个走出考场学生的表情。历年高考的陪考队伍都是里三层外三层，人都说这高考不仅是考学生，更是考家长，考老师。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年的培养，教育，付出，眼看着就要出结果了，他们能不着急嘛！

    考场里，监考老师巡来游去，看着这些正在进行人生最为重大的一次考试的孩子们，心下感慨不已。十年寒窗苦读，成败在此一举。一考定终生这真的是对的么？华夏的高考制度啊！说它平等，确实是没有比它更能体现公平的考核制度了。可说它不公，也的确有理，一次的考试成绩不一定能代表全部水平，但它有确确实实地决定了一个学子一辈子的选择，为他前十几年的努力出具了一张鉴定，画下了一个句号。无论这个句号是否圆满，当事人是否满意，也只能如此，不容怀疑。

    第一天，上午语文，下午数学。考完第二场数学出来，很多考生都哭了，通红的眼睛，泣不成声。这次的数学卷子难度偏大，尤其是后面两道十几分的大题，很多人都没做出来。这对于差一分压倒千万人的高考来说，确实是个大打击，有些考生心里受不了，直接就放弃了明天的考试。阮如眉也哭丧个脸走出了教室，她和秦亭刚好在一个考场。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还是秦慕生一起送过来的。阮爸爸那边又添了一个小儿子，对她的关注也就没那么多了，今天刚好是那小儿子的周岁生日，对于这个前妻留下的女儿，高升的阮部长给钱倒是越发大方了，就是很少见面，也没再提让阮如眉去家里住一段时间的话。阮如眉不可置否，男人要能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上次老妈自杀未遂，阮爸爸借口工作忙，一次都没来医院看过。那个时候阮如眉就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再后来阮爸爸就直接寄来了离婚协议书。重获新生的阮mama不客气的捞了自己该分的那部分家产之后，很干脆利落的签了。两人一拍两散，除了需要共同抚养女儿外，再无联络。

    “秦亭，怎么办，我后面一道半的大题没动，这回肯定完了。”阮如眉虽红了眼圈，好强的她好歹没落下泪来。

    “我也没做完呢。不过没啥，我们觉得难，别的人也是一样的，题目难，所有考生都不会，分数线就会低。只要正常发挥了就不遗憾。你看旁边那些不都一样吗！没关系的。接下来好好考！”秦亭心里坚强的多，怎么说也是前世经历过一次的人，她还是很想得开的。其实她最后一道大题有两道小题没做，不过时间实在不够，她也没办法。

    阮如眉吸了吸鼻子，接受了秦亭的说法，心下也好受些了。秦亭成绩那么好，不也没做完么！别人肯定也一样。握了握拳，说道：“嗯，接下来好好考。”

    秦亭见她缓了过来，自己也放松了些，继续劝道：“就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考完的就丢到一边，是好是赖反正也改变不了。重要的是剩下的两门考试，你可别学那些中途弃权的，太傻了！”

    “那是！还不一定什么结果呢！加油！”阮如眉恢复了往日的自信骄气，轻轻锤了秦亭的肩膀一下。

    短短两天时间，让考生们感到既度日如年，又时光飞逝，两种相悖的感觉同时出现，这正是诡异的两天。精神高度集中的结果，就是八号下午考完最后一门英语，考生们失重了。先是昏昏沉沉不知南北的大睡了一气儿，醒来后，撕课本的、砸暖瓶的、狂吼的、大叫的……这是疯狂的一夜，闹声一直响到天明。楼下收垃圾的阿姨可乐坏了，这一下子捡的，抵得上一个月的收入了。只要小心不要被高空坠物砸到就好。南方女子公学因为是女校，砸东西的现象倒是没有发生，但尖叫的分贝也是其他高中望尘莫及的。校领导见她们只要不破坏公物，造成不良影响要发泄就让她们发泄去吧！反正高一高二的学生已经提前放假回家了。这群孩子，憋得也够久了！

    秦家夫妇包了辆面包车过来接女儿。这三年，各种教材，还有秦亭陆陆续续添置的各种生活用具可不少。新店刚开张不到一个月，现在正是打开市场，扩大客流量的关键时候。阮mama离不开“甜蜜蜜NO.2”，阮家女娃儿和她的那份家当他们也一并接走了，反正车里空间大。至于宋杨，前两天考完就直接回家了，她家上半年刚搬到了省城，秦亭那段时间刚好集训考专业课去了，宋杨一个人住宿舍也没意思，索性就搬回家去住。最后几个月，学校能通融的也就通融了。

    高考结束一个星期了，秦亭才从那种脱力的感觉中解放出来。专业课的通知书早就到了，现在她迫切地想知道高考成绩。看着她困兽似的每天在家走来转去，秦mama忍无可忍，把她拎到新店去帮忙了。本来就是，着急的又不只是她一人，别人担心说多了她紧张，她自己倒每天跟磕了药似的。现在店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人人都忙得脚不点地，想着体谅秦亭一个考生需要好好休息，可看现在的样子，还是找点事儿给她做得好。省的她每天胡思乱想，看着就闹心！

    “甜蜜蜜NO.2”是开在市里的分店，前后筹备了快一年，总算在上个月开业了。由阮mama担任责任店长，此外阮mama还兼任“甜蜜蜜”的新品开发工作。随着生意越做越好，“甜蜜蜜”的面点师除了王虹和阮mama之外，又增加了两个。但新开的店人手还是不很够，准备就地再招上一个好的。不过这事儿记不得，所以无所事事的秦亭就拉过来充人数了。近一年没做，秦亭手生的很，只能先打几天下手熟悉熟悉了。

    这天，秦亭带着手套取出一格刚刚烘制好的蛋糕，正沾沾自喜呢，不料一声大叫吓得她差点手一滑把刚出炉的成品摔到地上。幸好靠了一下桌子，稳住了，镇定地把托盘放在料理台上。不过等听清那声大叫的内容之后，她再也无法淡定了，手都微微抖了起来。

    新来的店员小何刚接到王虹的电话，赶忙过来告诉秦亭这个好消息。以为她没有听清，有重复了一遍：“你高考成绩出来了，59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