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头痛
“没有人……”少女不停地在玉衡怀里摇头，一向清冷淡定的脸失了往日的颜色。 玉衡将一切看在眼中，眼内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翻滚，最后又逐渐沉寂淹没在黑暗深处。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额发，语气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有我，以后还会有……” “你为什么会来芮月国，又为什么对我这般……”少女闻言垂下眸，一双秀眉自从刚刚就不曾放松下来，这下拧得更紧。 “我一直暗中派人观察你的状况，”玉衡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清冷的声音缓缓流泻。”我从来没有想过打扰你的生活” 事实上，冷清如他，本就没有多少情感，何况是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童，尽管她是师兄的女儿，他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同。之所以派人观察，也不过是为了师兄而已。 只是若早知今日，他…… ”前段时间，南雅内乱严重，我也疏忽了芮月这边的情况，直至属下传来你差点落水身亡的事情，我才想过来这芮月走一遭” 顾清欢闻言眉毛跳了一下，脸色暗下来。 “见到你，我很吃惊，你和这些年那些资料里给我的印象大不相同，”手下传来的信息中，她自卑，怯懦，总之和曾经那时候师兄，安秦公主尚在身侧的顾清欢大不相同，女孩天生娇贵，身为战神之女养的也盛气凌人，但是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只是骄傲的像只小老虎。 “现在的你，更像小时候的你”玉衡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小丫头对他怀有很大的敌意，大约是小孩子天生就敏锐，她好像察觉到了他是为了她父王而来，一路上大眼不停地瞪着他，抓耳挠腮地想着法子赶走他，只是后来被他教训了一顿终于老实了。不过从此以后，她见着自己来就躲在房里不肯出来，想来那次是怕狠了 玉衡想到这里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一晃过去了这些年，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 顾清欢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不甚清晰的画面，五六岁的小女孩龇牙咧嘴地瞪着一个小小的白衣少年，一脸古灵精怪地不知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她还能听见小女孩气急败坏的叫声，丫鬟的笑声，却始终看不清那白衣少年的样子。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顾清欢皱紧了眉，为什么她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对！顾清欢使劲地摇了摇头，这肯定不是她的记忆，她小时候怎么会身着古装，而且那画面里的场景明明就是在汐王府！难不成是原主的记忆，可是，可是那小女孩的表情那么熟悉，简直和小时候的她如出一辙！ 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清欢感觉脑子越来越疼，像快要爆炸了一般，她努力想看清那画面里白衣少年的脸，可是却始终是模糊一片！ 怎么办，头好痛，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顾清欢突然蹲下身，一脸痛苦。 “怎么了！”玉衡看到突然不对劲的顾清欢，心里着急起来，声音也不复往日的从容。 顾清欢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疼！头疼！” 玉衡伸出手按向顾清欢雪白的皓腕，眉头紧紧皱起来，脉相上看无甚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会头痛。难不成是汐王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 玉衡想到这，柔了眼色，他担心地看着顾清欢，拉着她一起坐在了草地上。 “不要想了”玉衡的声音清冷优雅，这个时候也染上了些微哑“这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 眼前的少女好不容易摆脱了父母离世的阴影，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颜，这个真相对于她来说无疑又是个巨大的打击。他怕她会像八年前一样一蹶不振， “但是依你的性子迟早也会查到”索性不如把真相告诉她，起码现在还有他还可以陪着她，他不想再让她一个人面临这种伤痛，他的女孩，自该百岁无忧，只要这份悲伤他却不能替代，只有今天过去，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一切有他 顾清欢抬手用袖子随意地在脸上一抹，擦干了眼泪，声音微微哽咽道，“你倒是瞒得我好紧” 玉衡见着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能一手制止住她的动作，一手轻轻地擦干了她脸上的泪，像是一个对着调皮捣蛋的小女儿，声音略微有些无奈，“爱哭鬼” 顾清欢见手被玉衡给压住，当下瞪大了眼睛，怒气冲上头，再加上脑子有些乱，立刻就口不择言起来。“不要你假惺惺！” 若不是玉衡在身旁压着，只怕少女快要跳起来了。 “你不就是看我可怜，想代替我父王照顾我么，不用了！我顾清欢自己也能活得很好，你爱上哪上哪，离我远一点，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 说着说着，顾清欢的声音低落下来，她心里其实有些委屈，汐王的抛弃她很难过，但是玉衡的不清不楚却让她觉得恐慌 玉衡却仍然像看一个孩子那样，宠溺地看着眼前委屈的少女，只是他心里也有些无奈，没想到太子妃没有拐成，反倒是先做了爹，可是面对这样明显听不进去任何话的小老虎，这时候也只能顺着毛来。 “你真的觉得，我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你父王”玉衡依然好脾气地解释，声音温和平缓，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意思，“若单单只为了汐王，我可不会费那么大心力，又中刀又跳湖地陪着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更何况，若只是为了汐王，那我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样，只在乎你的生死，从来不关心你平日里的生活，事到如今，我做了那么多，你还看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