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心插柳
乔非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研究五芒星阵有必要晚上吗？再说了，晚上视力到底受影响啊！而且想要保密，只要把仆人们都遣离就可以了。所以当贝拉提出她的疑问时，把他给狠狠噎了一下。 当然，贝拉没有因此而得意太久，就被乔非冷嘲热讽了一番，他甚至都不用为此找借口，理由多的是。好在斯图尔特及时弄来了几瓶酒，否则还不知那位小气的先生要想出怎样的主意折腾她呢。 看样子，今天下午原本安排的魔咒练习也无法完成了。 鉴于刚才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贝拉对此毫无怨言，此外早上男爵夫妇离开后，她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既然老师的酒瘾上来了，不如自己也借机放松一下吧。 昨天晚上凰槃珠息里出现了一件令她喜出望外的变化，她还一直惦记着呢。 那只乌鸡吃掉紫瑀榄之后偷偷把它们的核埋在了土里，没想到隔了一个晚上竟然就长出了五棵树苗，堪堪比那些原有的野花草地高出了一头。原本她压根儿就没指望凰槃珠息里的那些空地除了当储物空间之外还有其他用处，这下子倒让贝拉生出个念头。取了一杯水，在里面加入一滴绿烟，然后把水浇在了其中的两棵树苗根部，想看看同样条件下，浇了加料水的树苗会有什么变化。 虽然她早就发现在凰槃珠息里面的野花野草长得挺快的，可完全没想过在里面种植什么东西。 平时培育各类草药和魔法植物的时候，都有乔非在一边指导，又有斯图尔特跑前跑后地帮忙。她还真没有独自一人尝试过呢。这样想着，贝拉的嘴角微微翘起来，被乔非看了个正着。 “伊莎贝拉小姐，是什么让你如此开心？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不到外面去准备今天的魔咒练习，还等什么？”他的脸仍绷的紧紧的，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毫不遮掩，“难道非要等你可怜的老师站在你的身边，才肯活动活动你那洋甘菊一样的小手指吗？” 他的形容词成功地让贝拉头上滑下条条黑线，她只是暗中腹诽了一下，却没有耗费嘴皮子去反驳他，而是痛快地拿起魔杖走到水宅的院子里，开始原计划中催生咒的练习。 催生咒是专门用来驱动魔力加快植物生长的咒语，属于植物系特有的专属咒语。有关这个咒语的发音、魔力运用和魔法元素的排列，乔非讲解的简单扼要却又足够清楚明晰，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施放起来并不复杂。可要达到熟练的程度，不经过反复练习是不可能的。她早已体会到，只有多做练习才是提高魔咒效果和施放速度的关键。也只有能做到不需要事先准备、不假思索、【条件反射】似的使出一个魔咒的时候，才算真正掌握了它。 贝拉很庆幸自己能遇到乔非这样的老师，尽管他失去了魔力，可他讲的很多内容就连植物系魔咒的教科书上都没有。搞得她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原本就是植物系天赋的，不然这样的专属咒语怎么可能讲那么清楚呢？只不过她没去问他，怕不小心会触动他那些“不能碰触”的伤疤。而他的魔仆斯图尔特虽然与她相处极好，却又从不跟她谈论乔非的事。 她特别注意过堂兄马克西姆·嘉德纳的练习。与她比起来，他的进度差得太远了。通常一个基本魔咒，她只要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完全搞定，而他却差不多需要半年以上。 可要说她的植物系一级天赋比马克西姆好，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所以她很自然的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乔非先生，因而也越发觉得他神秘了。 大概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整个下午贝拉的成效一点儿也不高，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乔非并没有为难她，反倒提前让她结束了练习。“……你要尽快适应这里，不要耽误了课程进度。相信你自己也知道，既然天赋比不上别人，就应该付出更多的努力，否则还不如趁早放弃，去学些淑女课程将来还可以找个条件不差的嫁了……” 于是贝拉终于被他惹恼了。 “老师说的没有错，假如老师当初也能够多多努力的话，说不定早就已经恢复魔力了。那样的话斯图尔特就不用那么可怜，连魔仆世界都回不去了。至于我以后要不要找个条件不差的，还用不着老师来cao心。”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乔非还是能够从中听出其中的恼意来。果然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因为气愤变成了暗红色，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可她倔强的嘴角却又微微向上弯着，整张小脸显得既明亮又有生气。 再一次看到初见贝拉之时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情，乔非反而高兴地灌下一大口酒。这两年多相处下来，贝拉始终温和有礼、勤奋好学、遇事沉着冷静，偶尔还有天马行空一样的急智和意想不到的慧黠，从不像很多同龄孩子那样胡搅蛮缠、骄纵懒惰，还乖巧懂事得不像个孩子，却没再显露过如此生动犀利的一面，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眼花了。 虽然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总感觉若有所失。 比较起来，他更喜欢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神秘而耀眼！ 这边贝拉话已出口，就挽回不了了，她多少有些后悔，刚刚还在庆幸能有个这么出色的老师呢。而且今天的练习不理想，虽非故意，可的确有她无法静下心来的原因。 此刻见他一语不发，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哈，交代斯图尔特不要让老师喝太多酒，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火宅，贝拉把自己关进书房，吩咐下去让人不要打扰，就进入凰槃珠息。 一眼望过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高出野花野草一大截的小树苗。怎么？只剩下三棵了！浇了水的两棵就像被雷劈过了似的。而其它三棵倒是又长大了，贝拉撇撇嘴，绿烟果然还是很恐怖的东西。 说起来那只鸡也怪，它居然挺爱惜那些树苗的，昨晚她追着它跑的时候，发现它都是绕着它们跑的。莫非是知道这些树长大了还有果子吃？ 一想到这个，贝拉就充满了怨念，这只怪兮兮的乌鸡个头儿越长越大，跟之前的样子有了很大不同。雪白雪白的羽毛泛着淡淡的银光，小小的鸡冠紫黑紫黑的，脑后的缨羽开屏一样根根立着，眼睛黑而有神，黑色的喙和脚爪极为锋利，匕首一样。 它本来摆设一样的翅膀，也在长大，张开的时候是它身体的两倍。假如有一天它真的飞起来了，贝拉都不会惊讶。它早已经不再是乌鸡了，喝了她给它的绿烟……呆在魔法元素浓郁的环境里……吃了凰槃珠息里那么多的草籽……连心眼儿都长出来了，怎么看怎么狡猾。 贝拉不是不想把它放出来，她曾鼓起勇气，找了个机会，趁着天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试了一次，想把这家伙打着“放生”的旗号撵走拉到。可是没想到的是，它一出来却一直追着她跑，死活撵不走，仿佛凰槃珠息的那处闹剧在外面来了次颠覆性的重演。为了不引起混乱和暴露秘密，贝拉赶紧把它收了回去。 可是，真要弄死它吧，好歹追追打打了那么长时间，又不忍心。只好暂时让它在凰槃珠息里逍遥了…… 言归正传，活着的紫瑀榄树苗涨势很不错，这才半天功夫又窜了一大截。贝拉总算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无心插柳】。当然，这功劳可是那只鸡的。 让贝拉疑惑不解的有两点。第一，凰槃珠息空间里除了那潭子绿烟之外，根本就没有水源，而且也不会有雨水，不经过灌溉，它是怎么发芽的？何况紫瑀榄的核还那么坚硬。第二，树苗的生长速度太不合常理。若说它是强大的植物系法师用催生咒催生出来的（贝拉这样的魔力水平，根本不够看。当然还要看植物属性，一般的植物还罢了，魔法植物和草药则因等级不同其催生难度也各不相同），还说得通，从未听说有自然生长这么快的树。 这说明什么？土壤！这里的土壤一定有问题！ 贝拉出了空间让两个侍女去花匠那里要了两个木质花盆和一些花种，然后借故支开了仆人，偷偷将空间里的土壤将花盆装满。之所以将土壤拿出来，主要是为了方便观察，毕竟她不能总呆在凰槃珠息里，除了修炼和睡觉的时候，她身边总是有人。 她清理掉从空间里带出来的野草野花，接着选了两颗看上去饱满健康的花种分别埋进两个花盆。 “小姐，种好了吗？我去给你拿水来。” 身后忽然有人说话，吓得贝拉一激灵，手中的小铲子都丢了出去。到底做贼心虚啊。 “你，你不是去洗衣房了吗？”贝拉小心看了看玛萨的神色，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幸亏刚才选了院子里有泥巴的空地，假装挖了些土。 “你不是让莉迪亚和乌俪给我帮忙去了吗？既然她们两个过去，我就回来了，小姐身边怎么能没人呢？这些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直接让人做就行了，看来我还得好好跟她们说说。”玛萨一边说着，一边去找水壶。 “啊，不用不用，是我要自己种的，这是老师的课程，我正在学习催生咒，必须得自己动手才行。”她暗中松了口气，玛萨应该没有看到她从凰槃珠息里取土那一幕，看来以后还得再小心一些。 “你不用去打水了，不用浇水。”她摆出专业人士的样子很有说服力。 玛萨只疑惑了一下，既然是魔法课程，她自然不敢随意插手，于是问道：“这两个花盆要搬哪里，我来吧。” 对于纯体力活，贝拉当然不会跟她的小身板较劲，当即点头道：“就搬我的书房里，这几天不要让人进去。” 虽然找了学习催生咒的借口，还是小心些好。 ****** ^_^b不是要写种田啊，大家不要误会，凰槃珠息是个伏笔，将来会讲到有关它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