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增船兵以固海防

    离北京三千四百里的松江府雄襟大海，险扼三江，引闽越之梯航，居嘉、湖之肘腋，乃吴郡指臂，为控江淮之关键。

    松江府府治在华亭城（上海市松江区），编户1685里，户口人丁约21万（此为天启二年数目，在万历二年人丁为28万余），所辖三县曰华亭、上海、青浦，并领三吴之外屏--金山卫。

    华亭城周九里有余，呈圆形，开陆门、水门各四，环城为壕，广皆十丈。城内水路纵横交错，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民居沿河而建，商铺林立在青石板道路两旁。

    松江府府衙在城中心偏北，毗邻华亭县衙。府衙有数进，由南往北分别是照墙、头门、班皂房、二门、六科班房、大堂、夹房和后宅。

    袁可立到府与前任知府将全府人丁、钱粮等交割完毕后，又命人叫来金山卫参将金汝佐、卫指挥同知候承祖和武举镇抚乔桓等在内的卫所将领十余人。

    金山卫为明四大名卫（另三卫为天津、镇海、威海）之一，其下除左右中前后五所外，增中前（守青村）、中后（守南汇）、川沙（守浦东），共八所，计屯田350余顷，除卫指挥使外，另设参将一员统领，平时则巡缉盐盗，冲击大艧；有警则陷阵扼险，随敌堵剿。

    府衙大堂，袁可立一袭补云雁圆领常服，端坐在条案之后，并不翻看金汝佐呈报的金山卫兵将名录，扫视一遍大堂两旁的将领，问道，“金山卫现有舰船几何，兵员是否满编？”

    站在左首的金汝佐原为广西都司，于万历四十六年五月调为金山参将，身高体胖，若非身穿铠甲，定以为其是乡下土财主，他虚抱粗大的手掌，“本卫见在楼船六艘，每船用兵六十；沙船十五只，按每船用兵夫十五名；叭喇唬船十只，每只用十四名。”

    按海防旧例，金山卫应备楼船十艘，每船用兵一百；沙船三十，每船用兵二十五。这缺船少兵的情况不仅在此，在新江营亦然，该营原额兵一万五千二百八十名，今仅存五千二百名；兵船原额三百只，今仅存大小船一百六十只，兵员逃亡、船舶损坏由来已久，乃朝野共知。

    袁可立见武备废弛如斯，虽其如数家珍，也没有丝毫笑意，板着脸道，“松江三面皆水，盖风帆出入，瞬息千里，而钱塘灌输于南，长淮、扬子灌输于北，与松江之口皆辐列海滨，互为形援，津途不越数百里间，而利害所关且半天下。”

    袁可立环顾几人脸色，继续道，“然全府之外无一山一屿作障蔽，至历朝倭警频传。本府今奉钦命，知松江府事，必以备倭为重心，故金山各所须增船兵，补务足原额，以壮敌忾。从今往后，金山卫及下各所归本府节制，还望众将全力辅佐，尽心用事。”

    金汝佐等人早已得到兵部行文，皆抱拳称，“末将遵命。”

    “既增船兵，就需专人署理……镇抚乔恒可在。”

    “末将在。”一个头戴凤翅盔，身穿半身齐腰甲的三旬开外的七尺壮汉应声出列。

    袁可立起身，从案上锦盒中取出一张钤有兵部的堪合，宣读道，“经查，去岁萨尔浒之役中有镇江游击乔一琦投崖碎首，战功死节，为慰忠魂，今特恤升其男-金山卫武举镇抚（从五品）乔恒为本卫指挥佥事（正四品），专署松江府海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