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血溅金銮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诏书
第五卷血溅金銮殿第一百一十八章诏书 明贤太妃,苏氏长房嫡‘女’,宝福公主驸马苏偃的亲姑姑。。。因宁安公主与赵婠不对盘的缘故,在赵婠幼时与之关系颇佳的明贤太妃如今站在了赵婠的对立面。 纵然已经表明清平公主乃赵婠的亲生母亲,宁安公主与赵婠的关系也没有半分冰解的迹象。只能说这两个人天生八字不和,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过,也不能就此断定明贤太妃支持端贤王继承大统,在此之前,她倾向于同样母族出于苏氏的彦亲王。可惜,彦亲王母子扶不起,明贤太妃在彦亲王被‘逼’出恒京、前苏皇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越发的不理这些你争我夺的烦恼事。朝堂内外都暗赞明贤太妃是后、宫中一等一的聪明人。 即便明贤太妃淡出人们的眼帘许久,人们也没有忘记这位苏家的嫡‘女’在先帝朝时是如何权倾后、宫,深得先帝厚爱孚重的。她的年纪与清平公主差不多,行事待人的方法态度却比高傲冷漠的清平公主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分明是后来居上的宫中新贵,明贤太妃却愣是与比自己年长十几、二十岁的几位嫔妃相处得有如亲姐妹一般。在她之后进宫的先帝新宠,她也能公正平和地对待。她当年受封“贤妃”,的确实至名归。 有人曾说过,如果先帝不是去世得如此突兀,假以时日,明贤太妃封后的可能‘性’极大。 因而,当明贤太妃口口声声手中握有先帝留下的遗诏,在场很多人信超过了疑。当年的苏贤妃已经不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却是先帝在整座后、宫里最信任的人。这与她是清平公主的知‘交’好友,又是宁安公主的亲娘也有很大关系。既然清平公主手里有先帝‘交’托的监国令牌,明贤太妃又为何不能保有先帝的遗诏? 百官猜测的重点并不在于这张遗诏的真假,而是遗诏的内容。方才明贤太妃说,先帝有诏,嬴昭不得为储君。难道说先帝早在十几年以前就料到了今日之事,才写下此诏? 这很让人怀疑。尤其是紧随着明贤太妃出现的还有在整个册封典礼之上一直未曾到场的端贤王,哪怕是中立方的大臣们都情不自禁在心里犯嘀咕。有遗诏也许是真,但此时这张遗诏是否就是先帝当年留下的,却尚待核证。 很多人闹不明白。在端贤方明明已经掌控了朝堂的情况下,他们为何要闹出这么件封太子、又当场反悔的事情?早在朝堂之上宣布此诏书,说先帝不让嬴昭继承江山不就完了?这是作的哪‘门’子妖? 见自己的亲姑姑给了翌德府圈中人如此响亮的一记耳光,苏偃紧紧地拧着眉,站出来问道:“敢问太妃娘娘,此诏为先帝何时所留?” 明贤太妃平静地看向侄儿,答道:“宏武二十四年五月二十八日。” 众人回想罢大惊,宏武二十四年五月就是雍山猎场先帝被刺之前的那个月。怎么先帝会在那时恰恰好地留下了一封诏书‘交’给明贤太妃?这说明了什么? 明贤太妃环视四周,清声喝道:“百官还不跪迎先帝遗诏?”说罢,她徐徐展开明黄‘色’外皮的诏书,见百官忙不迭下跪,面前已是黑压压一片人头,自己身旁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缓缓念起了诏书内容。 人们听了好半天,终于等到了最重要的话:“朕赐赵婠免死金牌,无论日后她扶持何人为储,皆不予立另,太子妾岳氏来历不明,疑为亡越孽种。赵奚侦办此事失察,何故?朕怜太子与岳氏情深,又观其品德温良,故不予打杀。然其子绝不可立为储” 顿了顿,明贤太妃面容中有了勉强,只因接下来的内容实为她不愿意将此诏大白于天下的原因,她蓦然低了声音道:“朕百年之后,太子继位。应遣钱氏与定王回归封地,余者有子妃嫔皆居于其子府第;有‘女’妃嫔可在其‘女’婚后居于府中,亦可由内廷司建宫外别院另居;无子无‘女’妃嫔于宫中颐养天年。贤妃苏氏居于宫中,百年之后葬于朕侧,封后。” 明贤太妃心中悲凉,从明黄‘色’诏书上移转目光,拖长声音道:“钦……此。” 先帝将这道诏书‘交’给她时说的明白,苏家要想继续在新帝时保有隆恩荣宠,要么苏家成为权倾朝野、可左右皇帝思想的权臣,要么‘激’流勇退、明哲保身。那时的苏贤妃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要苏家成为权臣吧?自然只有‘激’流勇退这一条路可选。 那时,赵奚为苏偃的师父,赵婠与苏贤妃在众妃嫔中的关系也称得上最好。苏家又有太子良娣苏氏,有皇长孙嬴晔,还有数位朝中高官,可以说苏家一‘门’荣华前程无量。 先帝赐了赵婠免死金牌,又说她扶持谁,谁都不能为储。事实上,在当时,最有可能得到赵婠支持的太子诸位儿子中,只有与苏家瓜葛最深的皇长孙。先帝虽然没有说的明白,但字字句句中的深意针对的都是皇长孙和苏家只是先帝绝对想不到,长大之后的赵婠与苏家的关系会如此复杂。 明贤太妃育有宁安公主,按照先帝前面对妃嫔们的安排,原本可以在‘女’儿婚后与之居于一处。然而,就因为苏家功高,又有苏偃这位武学奇才,再者宁安公主又是清平公主的‘女’徒,她明贤就不得不与那些无子‘女’的嫔妃一般居于宫中,成为新帝手中掣肘苏家的棋子。 虽然先帝以之为补偿,明贤太妃死后能有陪葬帝侧且追封为皇后的殊荣,但她怎么能甘心?明贤是个没有多大野心的‘女’人,她宁肯不要这劳什子死后殊荣,也要与‘女’儿平安喜乐地一起过活下去。 宁安公主原本就与明贤不亲,要是在‘女’儿婚后还不能居于一处,这辈子也就相当于没有‘女’儿。明贤太妃偶然午夜梦回,不禁在心里深深地怀疑,先帝之所以下这样的旨意,是否存了用她的宁安来平复清平失去孩儿的痛苦?她再得先帝信任,也终究比不上先帝每每提起就又爱又恨又心疼又后悔的心肝宝贝爱之深,才责之切。 明贤太妃在先帝身旁的时间是如此之长,她一清二楚,众公主当中,清平是先帝最最心爱最最以之为自豪骄傲的‘女’儿。无论清平公主对先帝有何等样的猜忌,用那般冷淡冰寒的态度应对先帝的满腔父爱,先帝表面怨怼,实则疼爱清平的心一如既往,从来没有分毫改变。 所以,明贤太妃数度犹豫之后,终究将这诏书给隐瞒下来。直到去年赵婠回了恒京,对宁安公主如此打压挤兑,某日她才终于‘露’了口风。她告诉宁安公主,无论赵婠现在蹦哒得多么欢畅,赵婠想让嬴昭继位那是做梦 而顺理成章的,从宁安公主这儿,暗红又知道了有这样内容的先帝遗诏存在。端贤王向暗红示好、拉拢,暗红与大掌柜翻来覆去盘算之后,决定此番将本金压在端贤王这方。 红月商业协会做生意,当然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从与赵婠的数次接触来看,与那个比‘jian’商还‘jian’商一万倍的小魔‘女’合伙,不但没得钱赚,而且还有将所有本金都赔出去的风险。 但是端贤王这方不一样,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令人愉快。端贤王虽然有仙人并仙器相帮,但红月商业协会此时留在恒京的底蕴同样很可观,足以助端贤王一臂之力。 故而,在这太子册封典礼即将进入尾声、那个本应上钩的人却仍无踪影时,端贤王这方不得不祭出此道先帝遗诏。他们的目的原本就不是让嬴昭能顺顺利利地成为储君。 赵婠来了,这册封典礼他们会想办法搅黄,那时就不必用到遗诏,他们自有别的对策。赵婠没来,他们就拿遗诏说事,反正就是要让翌德府那边从此再也无法染指储位。 明贤太妃将旨意宣读完毕,众皆沉默。嬴昭体如筛糠,万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能不能成为大秦储君,此时已经不在他考虑之内。他的母亲背上了亡越孽种这包袱,才是令他愤怒‘欲’狂的原因。 宣文帝的先皇贵妃岳氏与亡越有瓜葛之事,在红月商业协会也只有数位高层知道,就连赵婠都不大清楚当中情由。 赵奚当年不愿意赵婠掺合进商业协会的污水一滩,尽量避免告诉她亡越朝的那些事。他再有智计谋划,也不可能料到自己死后,赵婠与嬴昭居然会那般亲近。 若是赵婠肯细细思量,绝对会发现,自己与嬴昭的慢慢熟络,固然有缘份之妙不可言之说,也有另外一个人的推‘波’助澜。那个人在赵奚死后,赵婠自请守陵时,不就说了将嬴昭也捎带上么? 是暗红。一方面,暗红曾由赵奚告诉过有关嬴昭母亲岳浅岫的来历;另一方面他身为红月商业协会名义上的主人,也从大掌柜这儿了解到了岳浅岫与当今皇帝陛下嬴砺的邂逅情事。 就在明贤宣诏之前,数份由东鲁大都紧急送来的表明岳浅岫是亡越皇族之后的证据已经呈上了摘星楼的皇帝御前。这些证据足以令皇帝相信,一直放在他心灵最深处念念不忘的那段美好感情经历原来竟是一场令人痛彻心扉的骗局 于是,这儿还没将遗诏的内容掰扯出个所以然,那儿摘星楼上就传来数声满含着痛不‘欲’生的咆哮。皇帝在晕厥之前,下令将嬴昭圈禁于清水园那处被指为东宫的偏院,不得旨意不许外出,不许任何人探视,违者立斩。